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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找了一家市中心的火锅店,这种天气,和火锅搭配,是我比较喜闻乐见的生活方式。
我们坐在那里,准确的说是我坐在那里,看着柜台上的酒发呆,纠结着吃饭究竟要不要喝酒,对于喝酒,我一直秉承着这样一个思想,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喝。可是喝跟喝也要分人,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面对着这两个大汉,我打心眼里来说,着实跟他们没话,那既然没话,也就没什么必要喝酒,更何况今天他们打了田鸡,虽说自己也没占到便宜,但我还是不爽,由衷的不爽。
“服务员,点菜。”
我看了半圈之后,还是决定象征性的询问一下他们意见,“整酒不?”
“想喝你就来呗。”莎莎看了我一眼。
我冲着服务员一挥手,“那算了,十盘羊肉,菜你看着上,两大瓶可乐,顺便来壶茶。”
“怎么了,姑爷?怂?”白羽带笑不笑的看着我,这让我更不爽。
“就是不想喝。”
“男人怎么能不整酒,多少来点。”张佳伟倒是不客气,招呼过来服务员,自顾弄了三瓶白的,我们三个面前一人一瓶。
我笑笑,这跟男人女人没关系,喝跟不喝纯粹就是想和不想,何况从头到尾,我和这两个人说过没超十句话,我有时候就是这样,那股劲上来之后,能把事情看得很清,第一印象很重要,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喝酒是喝酒,玩笑是玩笑,何况感情不是一杯两杯酒能培养出来的。
“那就来,喝呗,佐来没事儿。”我接着掂量一下杯子,五角杯。
“晃儿,我看你今天有点不高兴啊。”莎莎还是比较关心我,上来来这么一句。
“没有,收拾家累得,那天和把子在家喝酒来的,没来得及收拾,这不是给两个新人腾地方么。”
“倒是,我家姑爷对我们还真是照顾,冲这,咱得走一个。”白羽给自己倒一杯,酒杯伸到我面前。
我们碰了一下杯,这时候肉呀什么的也都端上来,白羽开始往锅里一盘子一盘子扔。
“我知道,今天我们哥俩有点冲动,今儿晚来找你吃饭的意思,也有这么点歉意,希望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可能稍微暴力点,但是出发点都是为了咱莎莎,这不是不想看见她受制么,其实你们醉美人生装修的挺好的,起码是我见过最有风格的娱乐餐饮场所。”张佳伟也开口说道。
本来就不是墨迹人,我听完这话,心里感觉好一些。
“伟哥,你过奖了,在咱们这年代,哪有那么好的地方,你多看看电影,看人家湘江,上海什么的,那才叫大都市,灯红酒绿,我们就是跟风,装修再好,小城市还是小城市,愚人自娱呗。”
“那你打算将来去湘江发展?”
“没有,怎么可能,就我这文化水平,去湘江扫大街都没人要,就这活着挺好的....得,说这些干嘛,吃饭吧。”我端起碗,给自己开始弄调料,麻将什么的。
这家饭店在城市靠北的地方,离着西风k市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距离,突然之间想起这个只有一面之缘却又让我有点难忘的人,他们用”秋豪”冠名的会所,比我们醉美人生强好多,毕竟k市相比t市还是要大不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住总统套,还是在那个地方。
之所以来这儿吃饭,就是因为莎莎说这里比较有特色,可我吃了这么多口,连着喝酒,除了发现周围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看着莎莎的眼光“特色”,其他还真没感觉出来。
可能是有点累的原因,我开始莫名的心烦,心烦自然就要下酒,所以在我快把面前这瓶子干了的时候,我的心勉强平静。
白羽这两个人酒量跟我差不多,喝酒速度没比我慢,我脑袋晕乎乎的,但思维还算清醒,我估计他们也是一样。
一般喝到这个时候,我心里的一直想钻研哲学的念头就开始跟他们蹦起来,加上不自觉的回忆以前,百感交集,于是自觉得倒了一杯酒,也可能是没话找话,“羽哥伟哥,你们觉着人活成什么样算是好生活?”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觉着,好生活是啥样的?”
两个大汉有些无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甭管这些,说就行了。”我对着一只烟。
“生活么,饿不死,这有什么可说的。”白羽无奈地扔下这么几个字,我心里暗笑,妈的,真他妈精辟,自己喝了这杯酒。
打心里讲,我觉着不是这么回事儿,我没事儿干的时候就爱琢磨,尤其是关于当今社会,什么是活?生活从他最基本的定义来讲,就是活着,可活跟活又有很大差别,同样是钱,一百块能吃好一顿,而一块钱只可以买几个味儿都没有的馒头。吃好的是活,吃烂的也是活。
社会把人们分成不同的层次,但同时又有意无意的给人一些生存机会,让富的人不能那么开心,穷的人不能穷开心,知识青年未必有好归宿,没文化的也有容身之所。想到这的时候,还真觉着自己有点愤世嫉俗的感觉。
从我们家那会被整,我一个人出来,不说为家里操多少心,但至少自己吃饭这块还是得忙活,打架也好,抢劫也好,在“斯文人”眼里我们就是混子,社会垃圾,可从我们这个角度来说,都是为了生存,整体来看这几年,命运总是爱跟我开玩笑,我没有一个平台来高举自己的双手,对着天空呐喊“我们都是有梦想的孩子,祖国的花朵”,相反是在含苞待放的时候就遇到霜冻,没等盛开就已经凋谢,但多少上天在给我们关闭一扇门的时候,还没忘给我在墙上通个窟窿。略微公平的是,我现在好歹有一个归宿,多少不说,饭是保证了,也有这么几个兄弟,有这么个好姑娘不嫌弃,家里也日趋稳定,好像一切又在走y等于x路线。
我们随便叨叨几句之后,就散了,酒也喝了,饭也吃了,也体会到了这两个人不是一般的难处,除了吃喝拉撒,没有更深的说的,最明显的就是他们不会跟我掏心窝子,也是,就现在的相处状况,我也不会跟他们掏心窝子,胡叔那边跟他们朝夕相处多少年的人都没能走进这两 人世界。更何况我,不过我还是有信心,觉着这两个人肯定能处好,只不过得靠时间磨合。
带着郁闷的心情,我结束了这顿饭,吃饭勉强喝酒是有些郁闷的事,喝酒不谈心,会更郁闷。
带着一身酒气回到醉美人生,找人打听一下,鹏鹏还是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因为什么这么大气,而且一闹就是这么长时间,都是兄弟么,有什么说不开的。
我摇摇头,一边往里面走,把钥匙交给白羽张佳伟,让他们搬东西准备入住,这两个家伙也真是不嫌累,这么远跑来,车后备箱放着几个超级重的哑铃,两个总共三百斤,我根本没办法拿起来,换他们的话说,在市里买不到这么重的,省得再去工厂弄,麻烦。
走进田鸡办公室,看着这家伙正在给自己嘴角擦红药水,我一阵好笑,只是强行忍住,“鸡哥,化妆呢?”
田鸡可能是真受制了,还是不爽,没好气地回道,“化你丫的妆,没看见这是红药水么?”
“哦,我还以为你没事干把人家哪个女服务生的口红弄碎了当变态呢。”
“卧槽,我说你小子有没有正经事儿?没事儿能不瞎捣乱吗?”
“废话,当然有事儿,你有没有什么课外书?拿来给我涨涨文化。”我突然之间有点想增长一下个人爱好,胡叔不是说了嘛,莎莎就喜欢哲学或者旅游方面的东西,既然我从这两个巨人身上入不了手,还不如直接从自己身上来。
“哪方面的?”
“哲学。”
“看这玩意干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有还是没有?”
田鸡白了我一眼,打开书架子,也不知道这种跟我一样粗的人,书架里会有什么,能有几本故事会就不错了,“黑格尔的?柏拉图的?还是亚里士多德的?”
我一连串听这么多名,一下没反应过来,“你他妈的说中文行不,我问你有没有哲学书,你说什么外语?”
田鸡听完没忍住就笑了,“对啊?我是问你要看谁的书?”
我一下又懵了,“哲学不是一门学科么,都是一样的,那是解释大自然,跟人有什么关系?你懂不懂哲学啊?”
“我说你是不是真是文盲?哲学也要分的好不好?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你总得知道自己要从哪个方面下手吧?”
我高中都没念完,哪懂什么为唯物主义唯心主义,就算是上完高中,也未必懂,因为大学不一定学,“你觉着哪个好?”
“看你这b样,那就看唯心主义的吧,但是我可警告你,别给老子陷进去,陷进去我可帮你拔不出来,听见没?”
“卧槽?这东西怎么还能陷进去?跟葵花宝典一样,要先自宫还是咋滴?”
田鸡转过头,对着镜子,顺手给我抽出一本黑格尔的《小逻辑》,四周金色框子包装,书皮是那种硬质纸,几个大字凸出书来,很显眼,扔在桌上,想来他也是对我无奈,可我没想到他没事干居然会读书,而且还是哲学,真是大开眼界。
“我告你昂,哥们就这一本,你看完了就给我拿回来,要是不想看了也给我拿回来,不过我相信你也就是两三天的热度,很快就会还的,对吧?”
“我说你别这么抠行不行,我就是接你本书,又不是抢你老婆,至于吗?”我说完,拿着书就向着门外走。
后面隐约传来一声“至于。”
至于你妈啊。 蛊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