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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山上的雪还没有化,树枝上,草间上,到处都有雪落的痕迹,t市安然无恙,k市却连着下了几天大雪,整个城市笼罩在雪里面,天也不自觉地被染成红色,给人的感觉阴冷又温暖,这种天气,就应该围个热炕头,盘腿坐在上面,一壶老酒一首诗。
可我不是文人,对那种生活也没有什么兴趣,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喝酒论诗,以我说,喝酒也得有人,自己咽不了一瓶,即使是能咽,在这种天气,我依然要找事儿干,而且是实在事儿。
整片林子宁静自然,林子深处,几声乌鸦叫,伴着月亮光飞起,就在它们飞起的地方,一辆雅阁停在林子间,很隐蔽,车子西面不远处,一颗很高很大的迎客松伫立在林子里,很显眼。
西风和金华金山两兄弟叼着烟,开着车门,西风站在车外面,靠住车身,金华在副驾驶,打开门,半条腿耷拉在外面,金山在后椅上半躺,手里握着一团雪,慢慢融化成水。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老人,我不认识。
“嘎吱嘎吱”
车轱辘压的雪嘎嘎作响,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进了林子,车子左冲右撞,不停地有干树枝和树叶被压的惨叫,身处这种气氛,我的心里更是忐忑。
慢慢从天窗探出头,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望远镜,指着前面若隐若现的轿车,“那儿,直走,就在那棵松树旁边。”
田鸡开车,“确定么?”
“没错儿,我你还不信。”我把望远镜拿开,长处一口气,总算是他妈的到了。
“就因为是你我才不信。”田鸡冲我笑笑,减慢车速。
离车还有十几米的位置,我看见西风老远冲我招手,烟头的火点儿画着半圆,“晃儿。”
“这呢,”我也远远地招手,两辆车越来越近。
随便扯几句之后,“晃儿,把东西拿出来,我专门找个专家,让他帮着看看。”西风伸手指着那个戴眼镜的老头,从我这个角度,最多,也只能看出看来是老头,因为他的胡子能和雪混成一种颜色。
我对于西风没有防备,他是耿直的人,更何况我还救过他的命。走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把两个编织袋拿到雪地上。
田鸡则站在一边,满脸戒备,双手插进兜里。
“哦,”老头慢慢坐起来,从随身口袋里面摸出一个放大镜,下车。
只见他随手从编织袋里拿出一个虎皮,摊在雪地上,连着尾巴就有三米多,宽也是将近两米,老人借着自然光,用放大镜一照,“野生东北虎的虎皮,野生东北虎当代很难找到,只有靠近西伯利亚的东北才有可能发现,这么大的虎,哪找的?”
“你别管哪找的,你确定它是东北虎的吗?”西风有点不耐烦,我也一样。在我们看来,这种老古董和混子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很难交流到一块去,一个看重的是钱,另一个看重文化价值。
“确定,现在东北虎全世界只有两千多头,以我多年的经验,我相信....”老人侃侃而谈,全然不顾我们几个不耐烦的目光。
“你他妈的能不能少说两句?事不宜迟不知道啊?”西风有点急眼,这种事情就像是考试一样,时间就是金钱,说不准连命都搭进去。
老人又拿出来两个块状物体,仔细端详起来,我一直觉着是象牙,可听老人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动物世界看少了,只有一块是象牙,剩下那几块,是犀牛角,据说是什么印度犀牛,我真不知道袁哥他们从哪劫来这批货,什么地方的都有。
之后是盔犀鸟鸟头,白腹锦鸡,丹顶鹤,穿山甲。各种各样的珍禽异兽摆满一地,可能是良心驱使,我非常痛恨这些偷猎者,长在大自然,还他妈的破坏自然,就跟长在他妈的肚子里,还不停拿着刀划拉子.宫一样,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整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所有东西都检查完了,都是纯野生动物,我们把它一个个装起来,放在田鸡腿边,之后又把那五块金条拿在手里。
我没有递上金条,站在离他几米远的位置,“西风,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别让兄弟我为难,我们东西带来了,你们也得把钱拿出来,公平交易,我回去也好交差。”
“那是自然。”西风也笑了,从金华手里接过一个大密码箱,给我打开,里面满满都是钞票。
西风拿起一个验钞灯,闭眼抽出几张纸币,在我眼前当场验证,“三百,都是真钱,我不会骗你。”
“我信,”说着,我看了眼田鸡,相互对视一眼,田鸡把密码箱接过来,放到我们车里,接着又把两个编织袋连着五个金条放到西风车里。
我们五个人站在车前,田鸡和他们挨个握手,意思就是这桩子事儿告一段落。我终于笑了,也不紧张,第一次搞事儿,未免也太顺畅,没有出现一点为难的状况,西风和田鸡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我们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
可让我担心已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这个时候,林子四周突然打开无数手电,手电的光全打在我们脸上,晃得我们直捂眼睛。
因为实在担心货,我们捂了一秒,立刻拿开手,田鸡掏出车钥匙,准备上车逃走,被旁边的人一把拦住,几乎是三五个控制一个人,我们纵使有再大的力气,也跑不了。
三个身影缓缓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每个人头发上分别由一捽颜色,分别是黄色,白色和绿色。周围所有人都是棍子片刀,后面跟着的除了骨头,竟然还有小马子,我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是小马子叛变!
三个人走到我们面前停下,绿箭很是轻松开口,“张翼,田勇,这次你们功劳真大,回去我肯定犒劳你,合作愉快。”
我想直起背,无奈被人按着,使劲挣扎几下,一点用都没有,“我合你妈了个比,你他妈怎么会来这儿,小马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西风也被几个稍微强壮的人死死按在车上,听到我开口,立马怒火攻心,大吼,而且吼的声嘶力竭,“张翼,我草泥马,亏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这么算计我,我他妈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听完这句话,使劲闭住眼,心里有点崩溃,依现在的情况,典型属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被绿箭这么横搞一手,我们所有人猝不及防。
西风不是我,在他看来不一样,肯定觉得是我和绿箭他们串通好了吃这批货,而且绿箭开口,把原本西风三分信七分疑的心,立马变成三分疑七分信,黑吃黑是道儿上的禁忌,谁要是触犯了禁忌,那一辈子都不会被原谅。
“西风,你听我解释。”我心里很慌,也嘶吼起来。
“听你马勒戈壁,草泥马的张翼,我一定会亲手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几乎就要哭出来,这种误解让我真心受不了,我立马心碎。
这时候,小马子走到我旁边,声音很是客气,显得我们是老朋友一样,“不是什么呀,晃儿,你就别装了,怎么?有贼心做没贼胆承认?还他妈是不是爷们。”
绿箭也走过来,“啪啪”地拍着我的脸,一副大局在握的表情,“就是,我说张翼,你做这件事情之前想过没有?从古至今,出卖朋友的人下场都是死,你还想跟我们谈条件?还五五开?真他妈是天方夜谭。”
田鸡在那里就要疯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谈泥马勒戈壁,啊...”,五个人没防备,被田鸡突然挣脱开,田鸡握着刀,冲着绿箭就要扎。
可现实就是,他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应对这么多人,刚挣脱开,就被人放倒,他努力的一次次站起,却不停被打倒,没几下,田鸡就趴在地上,血和口水的混合液体从嘴里流出来,流在雪地上凝结成红冰。
“我草你们妈....”尽管田鸡嘴里流着血,还是止不住的骂。
“田勇,我能理解为你嫌钱少才这么激进吗?那也太不识时务了,九一开,最多了。”绿箭叼起一根雪茄,冲着田鸡后背使劲踩了几脚,田鸡趴在雪里,再没动。
“你们几个,去卸货,连着这一箱子钱,都带走。”绿箭伸手一指,洋洋得意。
身边的几个人立刻开始动身,“咣咣”几下,把后背箱砸开,从里面拿出编织袋和现金,立马消失在人群,绿箭的头脑真是聪明,埋人也深,小马子在蚂蝗身边呆了这么久,一点痕迹都没有,倍受蚂蝗信任。而现在派上用场,不仅连货带钱都能到手,而且还毁了我和西风的关系,至少目前是这样,一箭双雕。
“行了,那个谁,放开我西风兄弟,让他们走,他们也是不容易,输就输在相信这两个叛徒。”绿箭又是在我脸上“啪啪”地拍着。
几个人缓缓松开西风,连着金华金山,西风走到我旁边,狠狠踹了我一脚,正好踹到肋骨上,我立马岔气,使劲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西风开口,“草泥马的狗杂碎,亏我把你当兄弟看。”
之后又踹了几下,我感觉我的肋骨就要断掉,眼泪流出来,轻微的喘气,除了能哭之外,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嗡,”雅阁轿车飞过雪面,两边的雪溅起一米多高,扎进森林深处。
看着车子慢慢走远,我真是痛苦至极,长这么大,不怕挨多少刀,不怕生活有多苦,就怕心上被刺,这种疼痛看不见说不出,却比任何疼痛都要疼。 蛊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