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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峰对于故人还是很关心的,当时来乌石镇粮管所工作第一餐饭就是在野味餐馆吃的。和小芳有一段美好的经历,也是因为唆使万向东杀了他儿子的猫头鹰替小芳治好了头晕。
“万向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人笨拙,他夫妇俩不喜欢,所以一直是爷爷带大,后来参了军。这个儿子竟然成了材留在了部队当志愿兵。他夫妇就喜欢的小儿子,一直带在身边,人非常陪明,一直娇宠着。结果长大了不学好,偷国家电缆判了十七年,一个官司下来,打点疏通,就这样破产了。”曾绍宽说道。
“嗨,人这一生真是看不透。看着不成器的却成了才。看着有用的却毁了家。老万人呢?”高志峰大为感慨。
“出事后,觉得在老家没脸见人,产业也没有了,夫妻俩出去打工了。”曾绍宽给高志峰点上一支烟,细说着往事。
“都五十多岁了还出去打工,原来下岗的同事中他是混得比较好的。一转眼竟然这样凄惨。”
再聊了些其它的人和事,就到了吃饭的时间。曾绍宽很是热情,满满地摆了一桌,彩萍嫂和冬生夫妇、小芳、再约了几个以前熟悉的朋友,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结果自然是大醉一场。
晚上高志峰和小芳就住在了曾绍宽的酒店里。本来高志峰还想带小芳去彩萍嫂店里住的,结果曾绍宽就说。拉倒吧,就你和小芳的事情整个乌石街都知道。只是这么多年了,别人都把你给忘了。
曾绍宽这样说,小芳也不会不好意思。这街上谁也有相好的,曾绍宽更多,数得出来的都不下七八个。
在乌石镇住了两晚,感受到了浓浓的友情。但好客不久留,这一点高志峰还是懂的,再说钟慧一直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所以在小芳的泪光中,高志峰辞别了一干好友回到了县城。
回到城里,高志峰先去见了刀疤和烂眼。他们早不做车辆生意了。一个开了个小面饭馆,一个开了童装店。但一看都不是很景气,半生好赌的哥俩自是坎坷起伏,好在都走得是正道。
原本还打算叫刀疤去临州护卫自己的,但是看到他还要带一个小儿子,也就于心不忍了。毕竟年龄大了,也没有了当年的杀气。
再说高志峰信命,他相信西方的一句名言,该绞死的一定不会在河里淹死。他就赌一把霍家雄既然在湘江已经洗白了,就不敢在内陆涉黑。他有得是钱,会通过白道来搞自己。
烂眼和跟屁虫磕磕碰碰,最后还是结成了夫妻。只是生活的坎坷和磨难都刻在了跟屁虫朱凤兰的脸上。那个青春、倩丽、充满活力的凤兰再也看不见了。
这些人都是一辈子的交情,平时高志峰也没少帮助他们。现在自己要落难了,也跟他们露个底。晚上他就住在了钟慧那里。
钟慧这两天面部都发亮,让高志峰滋润得春到人间又一回。可事与违愿,那些烦心的事老是打扰到他。巫丽诗还在催问合作的事情,潘之阳又到了临州问高志峰在哪?沈东来也在找他。或许有什么新的动态也未尝可知,心里有事高志峰就住不定心了。
于是作别钟慧要赶回临州。钟慧知道高志峰是个游子是个想做大事的人,如果不是他累了倦了,自己是捞不着他的。到了这个年龄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钟慧给高志峰准备了好多的土特产,然后将高志峰送到车站。在站台上她叮嘱高志峰,倦了累了就回老家来休息。说完,那泪水就象暴雨一样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高志峰本来还想劝她找个适当的人再成一个家,否则太孤单了。可是看到这样的情景,知道再说这样的话,只会更伤钟慧姐的心。所以只好替她擦干眼泪,认真地点点头。
火车进站了,天空下着小雨。高志峰给了钟慧一个暖暖的拥抱,然后上了火车。当火车开动,他还看见钟慧姐小跑追了几步。
高志峰眼眶湿润了,其实他也很想回到故乡,这么多年在外的漂泊让他感觉到累了、倦了。他喜欢家乡的亲人和关心的氛围,更喜欢家乡饭菜的味道。可是他悲伤的知道回不去了。方慧雅和女儿对他的故乡一无所知,更谈不上感情。
就算是高志峰他想回来,但是故乡只有他的生活环境,却没有了他的生存环境。从此以后故乡于他,只能是在梦中亲近,只能是象现在一样,做客式的亲近。
回到临州高志峰又回到了战斗姿态。为了生存而战斗,为了尊严而战斗。回乡真是一个理疗的过程,最起码把失眠给治好了。
可是没想到周二晚上郑一山的一个电话又让高志峰当晚失眠了。郑一山打来电话说霍家雄已经决定不作任何谈判了。并且已经安排人事部快递了一份开除通造给高志峰。
郑一山一再表示了遗憾,也表示了对霍家雄的不满。但还是以老朋友的身份劝高志峰最好不要去举报荣华集团,政府的所谓奖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以一人之力去对抗一个财团,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高志峰听了郑一山的话心情非常沉重。他对郑一山说,谢谢老领导,但是仕可杀而不可辱。既然荣华集团这样玩弄我的真诚,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再次谢谢你。
挂了郑一山的电话,高志峰感到浑身无力。自己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没想到霍家雄先下手为强,不但不赔偿而且还先开除了自己。这是倒逼自己走那一步了,难道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他真的是白痴?
点燃一根烟,高志峰在想,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给他一股脑砸下去。不罚他个把亿是不行了。问题是我该到哪里去举报霍家雄?
税务?那一条线临州荣华早就熟透了。每年送那么多的购物卡出去,这条线的人早让他们买通了。
如果给他们资料,他们黑了那些资料,或者是象征性的查一下,那么自己就等于白忙了。所以这条路等于是羊入虎口,肯定行不通。
海关?也不行。杨水花分管进出口分公司,跟海关有近二十年的友情。那里的人她哪个不熟?再说海关肯定也不希望在自己的治下查出那么大的案子。
如果出现跨时那么长的大案,本身就说明了他们平时不作为。这等于是让海关打自己脸的事情,他们绝不会这么干。所以资料给过去,肯定是泥牛入海。
想已至止,怎么办?高志峰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半点睡意?这是生死关头! 草根的花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