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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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顾不上签约,一路狂奔回学校来到宁馨的宿舍楼下,苦苦哀求着宁馨出来见她,但是宁馨却怎么也不肯下楼。
宁馨不是不想见她,是不能见她,这段感情注定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程,她知道没法陪小颖走到最后,外界的眼光、父母的压力、朋友的劝诫,所有的所有,她不可能不考虑。
她一直想着等小颖毕业,顺利找到一个好工作后,她再离开。
躲在宿舍里的宁馨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任凭眼泪蔓延整个脸颊,花了妆。
后来,小颖和宁馨毕了业,宁馨去了哪儿工作小颖没有过问,也不想去了解,只是从同学口中提及她去了北方,而小颖颓废了一阵子,最终被子钦说服加入了“乌托邦的小屋”。
从此以后,小颖对参加比赛这件事有了心理阴影,她始终固执地觉得是那次比赛导致了她们的分别。尽管她内心深处明白,宁馨的离开,是因为一段注定得不到祝福的爱。
……
子钦和小颖彼此僵持不下,不对付的气氛维持了好几天,白天俩人相安无事的工作,晚上回家小颖也不多说话。子钦像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兴致去哄,眼看报名截止日期越来越近,她心里也越来越着急,却拿小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谁让自己只擅长经营不会烘培呢,想想就悲从中来。
子钦瞒着小颖还是偷偷报了名,报名了不去可以,可是不报名想去就难了。人生路也如此,尝试了失败了不后悔,最怕莫过于想尝试的时候过了年少轻狂的时期,只能哀叹“廉颇老矣”。
二月二,龙抬头,大伙儿算是过完春节了。子钦正在整理正月的流水,电话响起,一看是一扬来电。
“喂,一扬!”
“嗯,子钦,晚上有空吗,我约了老张,咱仨聚一聚呗。”
“好啊,几点,哪儿见?”
“晚上18:30,老张医院旁边那个‘再聚首’火锅店。”
“好,晚上见。”
“晚上见。”
子钦挂断了电话,没有多想,继续忙着招呼店里的生意。晚高峰时段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子钦看了看手机,快18:00了,她跟佳儿和小颖交代了一声儿,便赶紧去赴约了,出门前给木易发了个微信:“我晚上跟张医生和一扬吃个饭,晚点儿见你哈,么么哒!”
木易收到微信,微微黜眉,本能的反应告知他,他需要去接她,或许是因为子钦见的人是陈一扬,木易心里自然是有些情绪的。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去干涉子钦的生活,他信任子钦甚至超过了相信自己,但是这个情敌三番两次地出现,上次差点儿让自己失去子钦,木易心里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在哪儿吃啊,完事儿我过来接你吧?”木易以礼貌性问候的口吻回复。
“‘再回首’火锅店,就张医生医院附近的一家店,你不用来接我,我完事儿打车过来找你就行啦!”
子钦显然没有意识到木易心里的恐慌,还是那个对感情简单缺根筋儿的子钦,这么多年了,一点儿没变。
“没事儿,我晚一点过来接你,就这么定了。”
“哦,那好吧,嘻嘻!”
子钦到了店里,一扬定了个包间,子钦开玩笑道:“就咱仨人还定个包间,我说陈总,您这是有啥重要秘密情报要跟我俩商量啊?”
一扬笑了笑说:“没,包间安静一点嘛,聊天方便。”
一旁的张医生插科打诨道:“咱陈总今儿确实有重要情报,子钦,你做好心理准备哦!”说着挑了挑眉。
子钦没有听进去,以为张医生开玩笑,揉了揉肚子:“啊,好饿好饿,咱先吃吧。”
一扬附和道:“吃吃吃,子钦说吃咱就吃。”
仨人一边闲聊一边吃着火锅,与以往不同的是一扬这次喝了酒,张医生也陪着喝了酒,子钦开始并没有注意,只顾着吃,等她稍微缓过神儿来,发现一扬已经喝完两瓶啤酒了。
“一扬,你今儿不开车啊?竟然喝酒了?还有你,张医生,晚上不值班了?”
“哥们儿今天休息,天大的事儿也不管!”张医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呢,一扬,今儿没开车来?”
“没开车,子钦,我,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说,啥事儿?”子钦喝着饮料随意地听着。
“我,我,要离开蓉城了,嗯,今儿晚上就走。”
“离,离开?今儿晚上就走?去哪儿?”子钦几乎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听着一扬说话,“不是,不是,你等会儿,一扬,我听错了吗?你要离开蓉城?”
“嗯……”
“不是,为什么呀?你在这儿都已经是合伙人了,你说你要离开?”
“子钦,你先听我说。”
子钦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来自一扬吐露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句玩笑。
张医生见状,拍了拍桌子:“哎呀,你俩给我打住,真是愁死人了,这点儿事儿怎么就说不明白呢?一扬辞职了,他决定去美国芝加哥大学商学院读MBA,今儿晚上的机票,就这个事儿。”
子钦被张医生的话惊醒,她确认了一扬要走的事实,如此突然,突然到她都来不及好好说几句道别的话,他就要走了?子钦很努力地说服自己的耳朵去接受‘一扬要离开’这样频率的声波段。
“你真的今儿晚上就走了,去美国?”子钦很认真严肃地问一扬。
“嗯。”一扬点了点头。
“那,可是,你爸怎么办,阿姨刚走,他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啊!”
“我跟我爸说了,他不想离开老家,我蓉城的房子都还在,他想住随时可以过来住,我给他办了旅游签证,我先去安顿好,之后我爸过来先跟我一块儿在美国待几个月,他想回来看看就回来看看。”
“可,可是……”子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问什么,或者到底在顾虑什么。
一扬在这儿,她会觉得特别放心,那种一有问题找陈一扬的思维和习惯延续了五年,虽然这份感情不是爱情,但突然这个人就要离开了,子钦还是会觉得有些猝不及防,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感伤。
“行啦,子钦,今儿呢,就是咱仨本年度第一次聚餐,目前来看也是最后一次相聚,此后一别三路,各自奔前程了,我提议,干了这杯酒。”张医生提议。
“给我满上,我陪你们。”子钦伸出酒杯。
“干!”仨人齐声说道。
“几点的飞机?”子钦问一扬。
“23:00点从蓉城飞虹桥,然后在虹桥转机。”
“哦……那你要去美国读多久啊?”
“我选的两年制的MBA,读完看发展吧,好的话留美国,或者回国也不一定。”
子钦淡了口气,“哦”了一声,“那你照顾好自己,我们一直都在蓉城,啥时候想回家了记得顺道来看看我们。”子钦说着几乎快要落泪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些难过,在子钦心里,一扬就像是影子一样不会离开,突然这个影子说没就没了,去多久回不回都不确定,子钦心里充满了感伤与不舍。
仨人谈天说地,时而哭时而笑,细说了从高中一路走来这十五六年的点滴,不知不觉便到了21:00。
一扬看了看手表,然后举起酒杯说:“子钦,老张,最后一杯酒,干了,等我回来再找你们聚!”
仨人齐刷刷站起来:“干!”
喝完酒一扬从前台取完行李,正准备打车,正巧木易的车停在门口,子钦这才反应过来木易说的来接她的话。
她走到木易身边对他说:“易,一扬他马上去机场,咱送他过去吧,正好你车在这儿。”
木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送一扬去机场?出差?”
“不是啦,他马上要离开蓉城去美国了,我回头跟你细说,咱先送他去机场。”
木易硬生生回应了一声“嗯”,脸色并没有那么好看。
一扬有些推辞,说打车也方便,不用麻烦木易,子钦坚持要送他。
叮嘱张医生回家休息后,木易、子钦、一扬,三人开车去了机场。
车上,三人很沉默。
到了机场,一扬从后备箱取下行李,子钦和木易送他到了大厅门口,一扬站定,笑着对子钦说:“行啦,别送啦,就此别过吧……”
“嗯,你在美国照顾好自己。”子钦再次重复了一遍,面对别离的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报个平安!”
“好,知道啦!木易,你过来一下。”说着,一扬示意了一下木易,俩人走到离子钦十米开外的地儿,一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哥们儿,我呢,算是输给你了,我也认了,你比我勇敢,我祝福你。”
“谢谢。”木易回应着。
“我还没说完,还有但是,但是,如果你对子钦不好。让她受了委屈,哥们儿一定不会放过你,随时卷土重来,相信我!”
“放心,哥们儿不会给你卷土重来的机会,好不容易追回我的爱,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就放心去美国吧,子钦交给我,妥妥的,保重!”
说完俩人笑了笑,一扬挥了挥手,推着行李进了机场大厅。子钦远远地望着一扬,一直挥着手,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曾想与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