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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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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易坐在吧台高脚凳上,一口一口抿着杯中酒,看着舞台上兴高采烈的阿冰为自己心爱的姑娘唱歌,再看看台下木木小姑娘清晰的笑容,他替他们感到开心。这样的开心映照着他跟子钦的爱情,沉郁的压抑感显得更加明显。

  酒吧里各种各样的男男女女,有高声举杯欢庆的,有安静听歌独自落泪的,有耳语素素缠绵暧昧的,有一饮而尽独自买醉的,而他就是最后一种类型。

  他喝完两瓶伏特加,带着最后的意识去舞台侧面,阿冰刚好唱完了今天的所有曲子,看到木易准备上台,他默契地把话筒和舞台交给了木易,虽然有一点点疑惑,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

  木易拿起话筒,坐在舞台中间的凳子上,用低沉的声音开始了他的话语,“各位,各位,欢迎你们到小酒吧来喝酒听歌,今天呢,是我开酒吧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唱歌,有点小紧张,给点儿鼓励好不好!”

  台下一片掌声和欢呼声,木易接着说:“感谢感谢,谢谢你们来到这个小小的世界,来者是友,我对你们友情以待,只愿大伙儿玩得尽兴,聊得开心!”

  台下响起了更加热烈的掌声和呼喊。

  木易鞠完躬,开始了他自己的歌曲。这些歌曲是他自己的原创,每一首都是他回忆跟子钦的故事时写的词编的曲,他在录音棚录制了一张唱片,独一无二的一张。他想着有机会跟子钦求婚的时候一首一首唱给她听,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这张唱片还有没有存在的意义。

  唱着唱着,木易的眼泪滴落下来,他压低了帽檐,让眼泪流下的瞬间被黑暗的光线吞噬。不知道唱了多久,直到他累了,他给大家再次深鞠一躬,然后走下台。

  此时卡座上一位姿色不错的女人魅惑地向木易走来,充满磁性地对他说:“易,喝一杯?”

  木易精神恍惚地望了她一眼,感觉很熟悉,好像是上午在工作室里拍摄的那个平面模特。他没有搭理她,继续往前走,一不留神,脚底没站稳快要摔下去了,女人一把拉住了他。

  在摔倒的瞬间他迷离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是一个漂亮女人没错,精致的妆容,性感的着装,磁性的声线。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跟她喝完酒去开房,可是这种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生活方式被子钦在五年前打破了。

  他站起身来,礼貌地对她说:“遵照酒吧的规矩,你刚才帮了我,我回敬一杯作为感谢!”说着,倒满一杯酒,碰了杯正要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女人挡住了木易手中的酒杯,直接吻了他的嘴唇。

  子钦从上午11:00过一觉睡到了下午晚上19:30,睡得整个迷糊了起来。果然30岁的年纪跟20岁很不一样,20岁可以通宵达旦唱K追剧打麻将,撸串喝酒到天明,第二天睡一上午,下午又生龙活虎到处乱窜。30岁的女人除了些许疲惫的眼角眉梢,四处弥漫种类单一的香水味道,更多的是体力跟不上野心的时光催人老。

  子钦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静静地发呆,她把这五年来走过的点点滴滴都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别无他法初来乍到时的陌生,小屋筹备装修前后的温暖,大伙儿齐心协力推广生意的用心,买下如今这套公寓的决定,小颖没心没肺却自始至终的陪伴……除了感情世界的不清不楚,其他一切都好。

  那么一扬呢,子钦再次开始了与自己的对话。

  “一扬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可为什么最终还是拒绝了呢,对一扬的婉拒在当时那样的情形下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么我还在纠结什么呢?我应该抓住上苍给我的幸福,既然我还爱着木易,那就应该大胆去爱,年少时的不勇敢让我过去的五年里感情世界混沌不堪,既然五年了一扬都没能走进我心里,那只能说明,我的心里容不下其他人……”子钦想着,默默地梳理了自己的逻辑,然后狠狠地点了点头。

  她打开手机,微信里50多条木易的信息,100多个未接来电,木易是得急成什么样才能发这么多信息,打这么多电话啊,子钦暗暗对自己说:“嗯,我要去找木易,我要告诉他,我爱他。”

  她回了句:“醒了,你在酒吧吗,我过来找你一趟。”

  她蹭地从床上跳起来,洗脸刷牙,不再戴着那副丑丑的眼镜,换上隐形,化了妆,穿了驼色跟鞋,奶茶色的套裙,卡其色风衣,酒红色贝雷帽,裸色系润唇膏,格外温柔的一身,跟十月末的蓉城很搭。

  一看时间,快到21:00了,她还没来得及跟小颖说一声,便匆匆下楼打车去木子bar。到了酒吧门口,子钦心跳变得很快,竟然开始不自主地紧张起来,她在门口踱步了好几分钟,终于鼓足勇气走进去。

  酒吧的人很多,是因为周六大家都想放松的原因吧。

  子钦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四处环顾着,一个人影一个人影地寻找木易。她不断地被推过来挤过去,好不容易到了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稍微安静点儿的地方。

  她正要掏出手机给木易发微信,问他在哪儿,就在她掏手机的一瞬间,她侧目看到的场景让她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木易和一个女人唇紧挨着唇。

  这样的冲击几乎把子钦的全部自尊和自信彻底击垮。她开始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眨了眼睛,在眨眼的那十几毫秒的时间里,她内心是多么希望她看错了,眼花了,那个人不是木易,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必须要承认,眼前这个所谓为了她来到这个城市的男人,正在跟其他女人接吻。

  子钦傻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甚至她都不知道此刻她应该有怎样的反应,除了心如死灰,眼泪不停地往外淌,她真的找不到任何除了人体器官自发做出的反应以外其他的感知和动作,甚至表情。

  此时,阿冰刚从吧台给木木要了一份饮品过来,碰巧在另外一个卡座的地方看到了子钦的侧脸,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像,没敢认,走进了发现真是子钦姐,他开心地从背后拍了她肩膀,“子钦姐,你怎么来啦,这第二次来就驾轻就熟地找到卡座的地方啦,厉害呀!”

  阿冰的一句“子钦姐”直接惊醒了木易,他猛地回头,看到了此刻站在他两米远处的子钦。阿冰从子钦背后转过来才看到木易和另外一个女人,突然发现好像自己做错了事,刚才洪亮而清脆的声音瞬间被酒吧的嘈杂淹没,阿冰尴尬地从嘴里蹦出了吞吞吐吐的几个字,“子,子钦姐,我,我……”

  还没等他说完,子钦转身走了,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酒吧,阿冰还没反应过来,木易便追了出去。

  子钦不知道她一路冲出酒吧花了多少时间,只觉得时间走得好慢好慢,木易跟其他女人接吻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无论怎么都过不去。

  她疯了似地往外跑,只想逃离这个灾难现场,逃离那么可笑的自己。

  好傻,为什么可以这么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木易就是这样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跟其他女人接吻上床的男人,喝点儿酒就发疯不能自已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要爱他,何子钦,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明明是一条不归路,明明有康庄大道让你走,你却偏偏要走崎岖小路,现在跌落万丈深渊,你活该!

  子钦越想越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跑到哪里去了,周围环境怎样,有没有车,红灯绿灯,直到不远处急刹车的声音响起,她抬眼看到扑面而来的汽车时,才发现自己站在闪着红灯的斑马线中间上。她被急促的刹车声吓倒外地,挫伤了手腕。这时候,身体上的疼痛才让她清醒过来。

  木易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看到子钦在斑马线上坐着,赶紧冲过去,跟司机道完歉后,抱起她快速回到人行道上。

  子钦一路挣扎着不让木易抱,到达安全地带后,木易放下了子钦,她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强忍着眼里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淡淡地说了句:“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请你马上离开。”

  “子钦,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有好多事想要问你,我……”木易想要解释。

  木易刚说了一句话,子钦便抢先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我的眼睛没瞎,请你走!”

  “你手受伤了,我先送你去医院。”说着,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第一人民医院!”

  子钦想要反抗,可是手腕确实一直在出血,她本就很瘦弱也怕血,根本不敢看自己的手,只感觉手腕的地方湿湿的,想着保命要紧。

  一路上子钦没有跟木易说一句话,一个人望着出租车外的街景,此时已接近23:00,路上没有太多车辆,司机师傅飞快地把俩人送到了医院门口。 曾想与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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