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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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傅寅一开始有没有想进来的意思,但被那人这么一叫,也不能装作是路过没有看到一半走过,于是脚步一转,推开门走了进来。
跟我这单打独斗的不同,他身后跟着一整个团队,跟着他进来后,我订的这个包间一下子变得拥挤狭小起来,我一时竟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敢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他一身高级定制的手工黑色西装,衬得他身材劲瘦有力,一手懒散地插在兜里,满脸写着不在意。
可那老总却不觉得,受宠若惊一般走到傅寅跟前,满是谄媚地说:“真是荣幸,我之前一直想见傅总一面,却一直被人挡在门外,我想尽了办法,果然还是沈总管用,不愧是傅总的小妈,哈哈哈哈……”
我越发觉得刺耳脸烫,他们自然不知道我和傅寅已经分道扬镳,这一继子小妈的闹剧,终于在傅家人全部死光,傅家分崩离析后,各回各位。
我张口结实,只觉得喉咙干涩得难受,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傅寅,上一次见面时,我还主动亲吻了他与他告别,我想不到用别的方法表示我的亲近,只能一遍遍用自己的主动表明自己的真心,但我怎么不知道,这一招我早就用烂,傅寅也早就无动于衷,而从事实上来看,也确实如此。
从他早就预谋好来看,这招其实早就没用了的,我低头苦笑了一声,因为早就料到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所以我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应对他,于是我笑了笑,对他说:“傅寅,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我默默掐紧了手掌,若是傅寅真的打算跟我分道扬镳,他这时会很配合我地向我打招呼,也不会拆穿我,既然各自亏欠的已经算清,那便各自安好。
“是啊,好久不见,爷爷一过世,小妈就一个人出去散心了,最近才回来的吗?”
傅寅配合得出乎我意料的好,我松了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准备好的笑容就是笑不出来,我只能面无表情地说:“嗯,刚回来。”
短暂的沉默,他也不说话,只盯着我看,眼里盛着笑意,却不是好意的。
我想了想,还是说:“那以后还傅总多关照了。”
他应该也听说了,我最近代替我爸成了沈氏老总的事情,虽然只是个小公司了,但我一家还有我那躺在医院里的爸,都要靠这个小公司。
不管怎么说,傅氏还是棵大树,不奢求他肯给我乘凉了,起码让我暂时用他小妈的名头再狐假虎威一会儿,等沈氏撑过这一段艰难时期。
好在傅寅还没打算真的将我赶尽杀绝,十分官方地笑了笑后,说:“那是当然,爷爷在时,小妈帮我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他一直在强调小妈二字,让我忍不住脸上发红,而此时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孙总也忍不住了,醉得满脸通红的他甚至去拉了傅寅的手臂,口齿不清地说:“站着说话多难受,来坐坐坐,服务员,加菜!”
我一头冷汗地看着傅寅竟真的坐下,甚至还吩咐助理让他的客人到我们这个包厢来。
我愈发觉得傅寅是故意,他完全可以拒绝孙总,而这一下孙总更高兴,一点也不觉得这包厢挤得慌。
傅寅一来,孙总的注意力当然就不在我的身上了,我知道他们只是把我当做引傅寅的砖头,现在傅寅这块璞玉就在眼前,怎么可能还会想到我,而且除了我们这几个人,还有傅寅约的客人,两拨人聊着两个不同的话题,包厢里也不会太过沉默而显得尴尬。
孙总对沈氏的合作案不感兴趣,我也不强求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去,趁他们没注意到我,偷偷把杯子里的酒倒了,换上白水。
“沈总,我敬你。”
而就在这时,处在话题中心的傅寅突然朝我伸出杯子。
我愣了一下,急忙端起杯子,动作太急,水有点洒到了手上,他说得这么凑巧,都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看到我偷梁换柱了。
但是我是真的喝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端着那一杯水,而刚递到了唇边,就听到傅寅轻笑了一声,说:“沈总这么不给我面子?”
傅寅这么一说,坐在我旁边的孙总立马端过我手里的杯子闻了一下,然后立马皱起眉头,朝我道:“沈总这确实不地道啊。”
刚刚我和他喝的还是白酒。
因为傅寅这一句话,一桌子的人都把视线转向了我,一瞬间我额头上都滴下一滴冷汗来,果然傅寅是没打算放过我的。
“呵呵,拿错了……”
我又拿起一个杯子,里面确实是白酒,我伸出去,轻轻碰了一下傅寅的杯子,说:“敬你。”
我头一仰,一口闷掉,喝酒最不能怕,反正伸头一刀,不如一口喝了,也好让傅寅满意些。
而傅寅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看着放下酒杯后有些晕乎乎的我,暧昧不明地笑了一声:“沈总,好酒量。”
两个沈总,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孙总又是人精,也知道傅寅之前伪造我死亡的事情,外界都传傅寅是想独吞傅氏家产,才对在国外的我痛下杀手,却没想到中间出了差错,弄出场乌龙。
傅寅那官方对外的说法自然起不了参考作用,可这一回却是明明白白,果然下一秒,孙总就又给我斟满了一杯,说像我这样的女中豪杰很少见了。
我自然不会为了让傅寅满意,就闷声不吭地喝,既然是做生意,那就把场面话说足,这段时间我也不是白在酒桌上混下来的,猜拳喝酒,笑作一团,孙总最后还是很高兴地把单子签下了,被司机接走时,还口齿不清地说要跟我再约。
我也早就一脑袋浆糊,见孙总走了,便想拿出手机来叫司机来接我,却在手边看到了两条笔直的西裤长腿。
“真意外,你原来这么能喝。”
傅寅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包厢里的人都走了,原来生意都谈好了吗,那我就更要走了。
我一边费力地在包里找手机,一边吃劲地回复傅寅的话:“没有,还好……”
“一斤白的下肚还能这么清醒,沈安,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了。”
对于傅寅这阴阳怪气的说法,我只能痴笑,因为脑子确实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让我奇怪的是,手机怎么找也找不到?
“说话!”傅寅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拧过来,我愣了一下,疑惑看着他满是怒气的脸。
我说:“傅寅你生什么气。”
我们不是已经分道扬镳了吗,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互相指责,我以为这已经算是很好的告别了,甚至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亲吻着告别的。
世上没有哪对恋人会像我们这般平静呢?
而就算是被你蒙在鼓里的我,也在这快一个月的时间里说服自己了,你还在生气什么?
傅寅僵硬的脸在我沉静的注视下终于缓和下来,他放开了我的手,又插回自己裤兜里,又恢复了那一副淡然自若的自信样,说:“没有,只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了,你还在骗我。”
我能喝酒又怎么能算骗你了呢?我在心里想,无奈摇了摇头,我只当做没听见他这句话,继续找手机。
但再能喝酒,这个时候我的头也是晕的,而傅寅还是一副没想走的样子,只是他待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胸口发闷得像是要喘不上气。
而傅寅可能就是觉得我这濒死一般大口喘气的样子很有趣,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忍了又忍,委屈还是忍不住上涌,对比我的狼狈,傅寅自然比我好了不少,全程他就沾了那么一下酒杯,当然神志清醒,甚至能坐视我的狼狈,我情愿他对我冷漠,也好过现在的故意折磨。
我双手放在桌子上,也放弃了去找怎么也找不到的手机,冷静下来后,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清晰起来,我听到自己如同梦呓一般的声音:“傅寅,难道还没够吗?”
他一愣,而我却像是打开了盖子一般,潮涌一般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我说:“你就非要瞒着我吗?如果你不想让我回来,或者说不想要我了,可以直接跟我说,你知道吗,当我在国外,跟你失去联系时,我多么慌乱?甚至当我被困国外时,我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我有多着急?对,你不在乎,所以你一脸平静地送走了我,丝毫没想过我在陌生国度,会遇上什么困难,我差一点就……”我想起在日本前那段困窘的时光,异国他乡,无人可依,甚至还想过,若是傅寅是真的想将我丢在这里,我要怎么办,会不会死在这里,我没忍住眼前一片晕眩,身体也不和适宜地燥热起来,我以为这是气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气后,再抬头看着几尺之外的傅寅,说:“不,这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
“你想报复我,对不对?”
他脸上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瞬的愣怔,最后笑了出来,“不过你这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
我一愣,脑子奇迹地出现清明,“你知道傅品会去找我?”
“当然,”傅寅的声音里带着冷笑,“我不仅知道傅品会去找你,还知道你背着我跟他见了两次,还有一次就在拍卖会前,沈安,你早就告诉他真相了对么,还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
我脑子混沌,想了好一会儿才把时间线理清,也就是说傅寅知道了我和傅品私下的两次见面?还都精确到了时间?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我觉得恼怒的是他的无理取闹,我说:“你觉得你可以骗过傅品吗?”
“其他人就算了,你可以跟我爸妈说那具尸体就是我,也可以对外人说我死了,你的女朋友是叶微微,但你真的觉得傅品能骗得过?”
“为什么不能?”他声音里透着僵直,“倒是你为什么会觉得不能?因为傅品也喜欢你吗?”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去计较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了的,原本让我假死,再偷梁换柱本来就是件荒诞可笑的事,也只是没人敢去真正拆穿他罢了,只是这样的争吵让我的头又晕了起来,都已经结束了,还要为这件事吵什么呢?
我说:“傅寅,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
“这么舍不得他吗?”傅寅冷冷打断我的话,随后冷笑了一声,说:“果然你还是比较喜欢他。”
他这带着吃醋又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我更加头疼,我说:“都已经过去了,傅寅你再这样计较还有什么意思呢?”
“哼,过去了……你就这么想离开我的身边吗?既然不喜欢我,何必招惹我,沈安,从一开始,你就是错的。”
我更加觉得头晕,对,我是错的,我从来没为自己辩解过,但我该给的也给你了,你还要从我这儿拿走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视线里他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遥不可及,我说:“可是傅寅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
一直到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才动了一动,“是吗,可我不敢。”
我笑了,对啊,他终于明白了,终于知道以我和他的身份,就算什么障碍都没有了,在一起比不在一起的好,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换来的也不一定值得。
我愈发觉得不对劲,浑身燥热,不像是因醉酒引起,我看到手边还有一壶冷水,壶壁外沁出晶莹的水珠,那是最后不知道是谁叫服务员送上来的。
我此时口干舌燥,正需要这一杯冰水解渴,可仍在傅寅的眼皮底下,我就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出更多的狼狈来,我一边想保持自己的身体平衡,一边伸出手去摸那壶冰水。
若不是傅寅在旁,我真想抱着那壶水灌上那么几口,可是傅寅的目光还热辣辣地盯着我,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要看到什么时候,只能让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水壶上,希望不要洒出来。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发现我竟然手抖得连一杯水都倒不好,想着起码在出更大的糗之前赶走这个瘟神,便想把举到一半没举得起来的水壶放回去。
却在这时,一只干净宽大的手横了过来,抢走了我手里的水壶,稳稳当当地倒了一杯冷水后,却没有递给我,而是用他那只稳当的手握着,在离我嘴巴几厘米出悬停着,“想要吗?”
我一愣,抬头看傅寅,却见他满眼戏谑,我一瞬间知道他这暧昧的语气是从何而来,瞬间气得胸口膨胀,我说:“傅寅,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的没错,我们没法结婚,傅氏经不起这样的丑闻,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能在一起。”
他顿了一顿,像是想引起我的兴趣一般,可我只觉得头愈发沉重,因为刚刚的那一动怒,似乎更加严重了,连眼前的人都在摇晃,我努力大口呼吸,试图压抑这一份奇怪的躁动。
“真傻,”面前的人突然伸出手抚上我的脸,因为触感太过良好,我一时都忘了避开,而就在我粗重喘息间,我听到傅寅的声音,“连被人下了药都不知道。”
“什么?”什么时候?谁?
“今天要不是我在,你明天醒过来就在孙治的床上了。”
我脑子一片混沌,尽管不怎么相信孙治那小身板会打我的主意,但我现在的反应是最直接的体现,我确实是被人下了药,我在心里笑,其实我早就有准备了,也尽量防着的,只是没想到今天一疏忽,就让人钻了空子。
应该是傅寅刚进来的那会儿被下的,那时的我光顾着跟他说话了,都没有注意到孙治在我的杯子里动了手脚。
说到底还不是傅寅的错,只要他一直在我身后扮演一个神秘的继子,我便能继续用这个名头为沈氏捞钱,可他今天一出现,就打乱了我所有算盘,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过是被傅氏、被傅寅赶出来的丧家犬,谁还会给我面子?
我深深吸气,不去理会傅寅的话,但体内的药效开始作祟,眼前那一杯冒着凉气的冰水显得那么可口。
我哑着嗓子说:“给我。”
“什么?”他明知故问,让我更加确信他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没想到在日本的那些还不够他满意,我笑了笑,接着他刚刚的问题,“你想我做什么?”
这回傅寅完全贴了上来,甚至还微微弯下了腰,将水搁到一边,贴近我的耳朵低语道:“做我的情人,到我厌弃为止。”
我一伸手便把那杯水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猛地一跳,怒气变得无法控制,他一把将我按在桌子上,双眼通红地警告:“沈安,你别不知好歹。”
“沈小姐,你在里面吗?袁先生让我来看看你。”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声音。 我爱你,吹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