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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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几乎是傅品话音刚落,我就拒绝了他。
什么理由都行,唯独这个不行,何况我不想说谎骗他。
而傅品的脸色在听到我这样拒绝后又沉了几分,随后嘲弄了出声:“你舍不得他?”
这是已经不是他今天第一次这样问我,以这样令我厌烦的口气,我知道他这是想故意刺激我,想让我说出忘了傅寅的话来,可是我并不想骗自己。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用无比真挚的语气对他说:“傅品,我希望你能听清楚,我不喜欢你,我心里的人是他,即便是今天我找了你帮忙,也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你也很清楚,我不怪他,也希望你不要多插嘴。”
傅品的脸色在我的话里越来越难看,我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伤害了他,心中有歉意,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一点。
“可是如果你不是仗着我喜欢你,你今天不会找我帮忙,能帮你逃离傅寅的人,只有我,是不是?”
傅品到最后红着眼睛咬牙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无疑让我心中的歉意更深,我说:“如果你觉得我利用了你,可以现在就放我下车。”
这句话似乎我不久之前也跟他说过,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们的关系总是陷入死循环,这让我觉得十分头疼与疲惫。
傅品终是把我放了下来,他面色阴沉,在我下车时还是说了一句:“我在车里等你。”
我松了一口气,傅品其实说的没错,以现在傅寅的能力,我就算想离开他,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在这个城市里,我没有藏身之处,即便是出逃外市,也是狼狈出逃,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就一定需要闹成这样呢?
我为这样的现实感到唏嘘,可当我下了车,看到傅寅也停下车,从车上下来,站着车旁等我走过去的样子时,双腿就软得似乎迈不开步子。
我实在害怕此时接近傅寅会被他二话不说塞进车子里,便直接站在了原地,对他说:“傅寅,我们结束吧,你要结婚了,我不拦你,也不怪你,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不要来找我了。”
其实也就十来步的距离,我的话,即便不用大声说出口,他也能听到,而他站在车旁耐心听着,即便等我说完了,也没有立即回话。
傅品还有一句话说的也没错,我和傅寅之间的事情,如果能单纯用说的解决,也不会纠缠这么多年了,而之所以会纠缠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傅寅毫不讲理的纠缠,如果他早就有现在这般的理智,知道用婚姻来掩盖丑闻,就不会对我这般执着了吧。
最后我抬头看着傅寅,说:“好了,我们这样也够了,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要过26岁生日了,别这么幼稚了,好不好?”
听到我这样的话,他终于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地看着我,像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我幼稚?”
其实一看到他这样,我就有点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了,傅寅的确是长大了不少,可离懂得潇洒放手还太早。
我点点头,说:“是的,傅寅你还不够成熟,也许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该懂得为什么我一直想要离开你了,也该懂得,一个名副其实的婚姻,对于女人来说多重要。”
我终于还是把问题导向了我们之间最难解决的问题上,婚姻。他曾经在傅品的刺激下,给了我一场虚幻的泡影,光是这样,就让我感到十足的安心与快乐,即便是有不安,也在他已经是我的人这样的心理安慰下变得平稳下来。
可当我知道连那场婚姻也是假的后,一切都崩塌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纠结那一本本子,我爱你,这难道不比那一本本子重要?”
傅寅满是不解地朝我问出这句话。
我朝他摊了摊手,“所以我说你还没长大。”
傅寅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我觉得说得差不多了,便想转身上车,却在脚还没跨进去时,被几个大步跨上来的傅寅抓住手臂,他眼睛通红,像是要哭,他看了一眼车子里目视前方、似乎对我们的对话没有兴趣,又一脸淡然的傅品,然后才把目光重新放到我身上。
“所以他就不幼稚了吗?”
我手臂被他抓得很疼,想抽出,但发现无济于事。
事到如今还会说出这种话的傅寅,让我感到无比的头疼,我说:“傅寅,你难道还不明白问题的关键出在哪里吗?”
他一愣。
我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的关系一旦被曝光了,我们俩都要完蛋,这不光是在傅家,即便是到了傅家外面,我们也得藏着掖着,是的,我有过幻想,以为只要傅立衡死了,我们之间就什么阻碍都没有了,我们是独立的两个人,谁会管我们相爱,可是你也看到结果了,傅氏受到多大的打击,你比我更清楚。”
“可是……可是这一切……”
傅寅红着眼眶说不下去。
我主动接过他的话,说:“是的,是我造成的,是我当初隐瞒你,我勾引你。对不起,傅寅。”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诚心诚意对傅寅感到抱歉,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后,我竟然自食其果。
傅立衡,这你也没有料到吧。
傅寅站在原地久久不说话,我想这下应该是把话说明白了吧,但还是担心,便最后加了一句:“不要来找我了,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可是世上哪儿有能好聚好散的感情,不爱是遗憾,爱是磨难,如果这样,我情愿遗憾。
“可为什么是他?”傅寅怒吼着抓着车门,阻挡我上车的动作,“为什么一定是他!”
我回头无奈看着傅寅,他难道不明白为什么是傅品吗,我的这几年,几乎是围绕着他过来的,我不认识别人,而在我仅有的认识的人中,只有傅品有这个能力帮我。
我只能再跟他解释道:“傅寅,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找上了他……傅寅你别逼我。”真的利用傅品来对付你。
而此时坐在车子里一直沉默着的傅品突然转过头来朝我们笑了一下,说:“如果傅总还是这么纠缠不休的话,我不介意做一次护花使者。”
我很感谢此时傅品没说出太过暗示性的话,而傅寅也终于在傅品的话里明白我的意思。
他看着我,说:“只要我不去找你,你就不会去找他,对吗?”
傅寅竟真的明白了我的意思,而这听起来也确实是个不错的约束条件,我点了点头,说:“对。”
“好。”他放开了扶着我车门的手。
我还是没忍住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坐进了傅品的车子里。
而就在我关上车门时,傅寅突然说了一句:“你最好是把她给我好好送到家里,不然我也不介意送你一份大礼。”
傅品像是没有想到傅寅会这么说,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副笑脸,“好。”
傅寅听到傅品说完这句话后便甩上了门,“啪”的一声,我没忍住心一跳,而下一秒傅品就吩咐司机开车。
傅品毫无疑问是被傅寅激怒了的,我有些担心,现在不管是傅寅还是傅品,都是我无法控制的,而不管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是现在的我无法应付的,他们都从一个一贫如洗的少年成长为一呼百应的成功人士,这让我感到欣慰,又让我感到恐慌。
连我都不能确定傅品是不是真的愿意送我回家,可刚刚的情况下,我又不能坐上傅寅的车,如果这里有出租车经过,我肯定选择出租车,我试着跟傅品说话,而就在我刚叫了他一声,他就转过头来,阴恻恻地说:“你说如果我这个时候把你拐回去了,傅寅会怎样?”
我最担心的还是来了,我看了他一眼,心底不希望他这么做。
“好了,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我不会这样做的。”
好在傅品马上就笑了出来,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就收敛了笑容,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诚实直接起来:“我可不想继续做你不喜欢的事,本来你就够不喜欢我的了。”
我听到他这悲伤的语气,一时间就软了心肠,对于傅品,我是真的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所以在知道他是对我是有意思的后,我是震惊的,也一直无法对他狠下心肠,但事实上他确实没对我做过什么恶劣的事情。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不说,别扭地把头转过去,便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即便是一直沉默的气氛,我也强制自己忍着。
就这样到了我自己家门口,傅品没有下车,只在车里跟我说了一句再见。
我不知道他这句再见是不是意味着他放弃了,而他后面的一句就让我知道了他的意思:“如果他上门烦你了,就来找我。”
我这才想起他和傅寅之间还有这样的约束关系,我“嗯”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
我回到久违的家中,尘埃的气味令人怀念,我把窗户打开透气,又处理了一些垃圾,堆积太久,产生了异味,令人不悦,上次我离家时根本毫无防备,连屋子都没有好好清理过。
等打扫完后,我才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后,才放任自己趴在床上哭泣。
傅寅他终于还是要结婚了,与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女人。
我忍住了没去搜索那个女人的照片和信息,因为我怕自己会被嫉妒愤恨吞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傅品的约束关系,傅寅后来真的没有过来找我,只差遣了他的秘书过来,交给我一份转让文件。
是傅氏名下的几处不动产及现金的转让协议。
我惊了一下,没想到傅寅竟会真的给我钱。
不过上面也写了,是出于对我这个曾经的傅家人的关怀,才给了我这些财产。
他都送上门来了,我当然没有拒绝的必要,而我生活下去确实需要钱。
我终于要回了属于我的那一份傅家遗产,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签了傅寅给我的文件后没多久,就又跳出来一个说要分傅家遗产的。
先是在网络上的匿名视频,视频里的匿名人只露出一个背影,声音也被做过变声处理,他在视频里揭发,说现在傅氏总裁的财产来路不明,是通过谋杀爷爷得来的。
视频一出,引起轩然大波,大家关注的不再是这个神秘人想要抢遗产,而是傅寅谋杀了他爷爷这件事。
证据也没有,只是一句话就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而我在看到视频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那个人是谁,是傅立远,我以为他早就放弃了傅氏的遗产,选择去国外自在逍遥,而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会冒出来?
我满心疑问,但更加担心傅寅现在的处境,明明这段时间刚因为他要跟某千金订婚,给傅氏添了一点喜气,这就出了这种事情来。
就时机上来说,傅立远肯定是故意,而我想,傅寅也应该跟我一样,猜出了这个视频的主人公是谁。
又或者说,傅立远根本不怕我们猜到,他发出这个视频,只是想引起舆论,让傅氏陷入不幸。
而很快,那某千金在发生了这件事后便选择了跟傅寅解除婚约,那一家也是本市不小的企业,原本是想强强联合,当一方出现危机,自然可以选择撂担子跑人,原本只是订婚在即而已。
我看到这个消息后,更是又急又恼,我根本不敢想象傅寅现在是多么的焦头烂额。
我不敢去傅氏找他,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去关心他的立场,连他都说了,我是“傅家曾经的人”。
可我和他是这么认为,媒体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上一次的事件,我被曝光了住址,很快就有人上门来堵,问我对这件事是持什么意见。
我没想到在我和傅寅的事情早就尘埃落定的时候,又被拉出来鞭尸,有看客凉凉地说,今年是傅氏的水逆年,今年要是挺不过去,傅氏就拜拜咯。
话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对于一个老牌企业来说,频频爆发丑闻,还都是因为傅寅这个半路进门的孙子,外界对傅寅的评价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我不禁为傅寅心痛,傅寅毫无疑问是个优秀的人才,在傅立衡那么多的私生子中,他成绩最优秀,智商最高情商也是,如果他是在傅家长大,从小就接受最高等级的教育,又或者有个上得了台面的母亲,他现在应该又是另外一种评价了吧。
可我根本没有空去想这个,围堵在我门口的记者喋喋不休,他们也是知道了视频中神秘人身份的,而我那段时间就在傅家,是最直接的目击证人。
我当然一个字都不敢说,心里只怨傅立远,明明都说了满足了,这个时候又回来干什么,难道他忘了他根本不是傅广川亲生子的事实吗?在争家产这件事上,他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可是后来我仔细一想,傅立远正是知道,才故意暴露了傅寅可能做出谋杀亲生爷爷的事情来达到早一天继承遗产的目的。
我觉得绝望,我记得当时傅广川死时,确实透露过是傅寅换了傅广川的药,才导致傅广川病情加重,没多久就撒手人寰的。
而傅寅的着急,是来自于我的压力,因为我跟他说,只要有傅广川在,我们就永远得小心翼翼的。
我没想到事到如今,曾经的事情会这么气势凶猛地反噬回来,让我觉得自责又追悔莫及。
记者在我家门口围堵了好几日,我不敢开门,只好在屋子里待着,好在存粮足够,还能应付个几日,窗帘也整日都拉着,不让他们拍到一点。
而就在第三天,我挑开窗帘看的时候,发现那些记者竟都撤了,我觉得奇怪,明明傅氏至今都没有对此有过正面回应,所谓的真相也没有大白,怎么会?
我正奇怪,就在这时,门口的猫眼里突然出现一张人脸,我惊了一下,竟然是傅品。
我推开了门,有些惊讶:“傅品,你怎么来了?”
他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不是说了,有困难给我打电话的吗?”
我讪笑一下,我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得到他。
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着急地说:“好了,快点收拾一下,我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离开自己的家。
而这时傅品已经眼尖地从我的门框上摘下一个机器,只有指甲盖大小,我都没有注意过。
“这是什么?”
“窃听器。”
什么?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惊讶地看着傅品把那小东西捏碎,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这下你还觉得在家里是安全的吗?他们今天能想办法弄个窃听器,后天就能把摄像头弄进来,傅寅一日不表明态度,他们就永远守在你的家门口。” 我爱你,吹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