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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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满是怒气和怨恨的表情一愣,我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膀,将自己像是半挂在他身上一般,然后说:“你难道忘了?是你想上我想得受不了,只好用来帮我,来换取上我的机会。”
他脸上的怒气和怨恨一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笑了出来,轻声说:“你数数看,这段时间你上了我多少回,我分文没取,只让你帮我这一回,难道不够吗?”
他死咬着牙,气得浑身颤抖,他死死盯着我,说:“你是把自己当成婊。子吗?”
婊。子这两个字如此刺耳,连我都没忍住皱了下眉,但我仔细一回味,我发现我这句话里确实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一直没想清楚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算作什么,这时被他一语点破,我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
可是就算我要卖,也不一定有人买呢,只有傅寅肯买账,所以客人只有他一个。
“怎么这么说呢,是你先想上我想得不得了,是你求着上我,我才不得不答应了这场交易。”
买与卖,确实是一场交易,而现在,交易结束了,傅寅对我来说无用了。
可是他还是一脸不甘的表情,紧抿的唇线死死绷着,我朝他走近一步,与他靠得更近,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要是觉得不够,现在还可以让你补回来,你还要几次?我都听你的。”
一般他听到我这样诱惑他,他都会急吼吼地抱上来,但是这回他冷淡地推开了我,脸上是不可抑制的愤怒,他双眼通红地看着我,说:“你是说,我们之间有过的每一次,你都当做是交易吗?”
他这问题问得我一顿,如果真的追究起来,也许我并不是每一次都抱着让他满意的目的与他纠缠在一起,他有的时候跟我闹起脾气来,演得十分逼真了,我就用情事来确认他,而他总是身体很诚实。
这件事不仅是满足他的一种方法,也是我确认他是否还在喜欢我的一种手段。
我“嗯”了一声,他怒不可遏地扭头而去。
傅寅彻底生气了,这次不是之前的任何一次与我闹脾气、为求我关注服软的生气,他对我不但是冷淡,而是疏离,完全将我当做陌生人一般。
这样也好,我对自己说,好在他虽然对我如同陌生人一般,但对傅立衡还是做儿子的心情,很是尽责地完成了傅立衡的丧礼。
丧礼结束后,傅广川就病了,这不是一个好迹象,傅立衡的死对他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傅立远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风向,对傅广川更是百般听话起来。
傅立衡死了,傅寅就是他的对手,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进入战斗状态中去,而傅寅却在傅立衡的丧礼结束后,继续去苏氏。
说来傅立远这人还挺贱的,没人做他对手,他便要来撩骚,拐弯抹角地问我怎么傅寅还去苏氏。
傅立衡的死成了傅寅回归傅氏的最好借口,傅寅是傅立衡的亲生儿子,又是唯一认祖归宗的,他死了,自然是要傅寅回去继承他的位子,而傅寅却像是一点都不在乎一般,竟一次都没去探望过傅广川。
傅立远故意到我面前来问我这个,应该是想让我去提醒傅寅吧,在他们眼里,他们还以为傅寅会听我的话。
傅寅拒绝了我的求欢,那应该就是今后不会再听从我的话的意思了,我也没有什么要对他下命令的了,而傅寅不是傻子,他自然晓得轻重。
于是我笑了笑,对傅立远装傻说:“你这话说得是想傅寅了?”
他脸色一变,傅寅永远不回来对他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傅寅的对手。
他在我这碰了一鼻子灰后,便不来找我的麻烦,我的身边又清净下来,傅宅越来越空虚起来,比曾经我和傅立衡的房子还要空虚。
傅寅的外婆到底没有经得住苏繁的软磨硬泡,在秋季来临,菜园枯萎凋零的时候答应了她去苏家住一段时间。
她腿脚不便,一住下便就是长住了。
傅寅在傅家的最后一丝牵挂被苏繁连根拔起,他便更没有回来的理由,傅立衡的丧礼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他想要的到底是苏氏还是傅氏与我无关,所以我也没有资格去问他。
可是我的身边不会永远清净,没多久我妈就上门来找我了。
她一脸喜色,一上来就恭喜我以后就是年轻富婆了,有钱有颜,以后的人生就是自由自在啦。
我朝她冷笑,她其实在傅立衡的葬礼上就已经忍不住笑了,我一直觉得她势利阴险,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都有点怀疑她当初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
可是哪儿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傅立衡死了还有傅广川,就算傅广川死了,傅立远会容我?
说到底根本没有一劳永逸的衣食无忧,而像我这样四体不勤的,只能活在一个又一个人的施舍中。
我妈却一点都不觉得,她说你是傅立衡的妻子,他死了,他的东西就是你的,傅广川会一点都不念旧情,一分都不给你?
我冷笑提醒她傅立衡还有个儿子。
果然她得意的神色一僵,说,你不是说那儿子听你的话么?
听话……
我又听到这个词,愈发觉得好笑,他们都这么觉得,可他们都没想过原因,是我太小心翼翼,还是傅寅真的那么懂事。
我懒得跟她客套,便直接问她来的目的,果然她一张口便是钱,我知道他们根本没心思管公司了,救不活了就任其自生自灭,夫妻两个动不动就是国外旅行,一没钱了就跟我要钱生活。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还有我和沈欢,他们只顾自己。
我直接告诉她没有,我妈气得在傅宅撒泼,说我忘恩负义,是个白眼狼。
上一次被人这般狼狈地在客厅追打还是被顾心那一次,而没想到这一次竟成了我亲妈。
她早就知道傅家无主人,不然她也不敢这样放肆。
上次还有人救我,这回我根本求救无人,只好狼狈地从客厅里跑出来,一直跑到门外。
我妈锲而不舍,打红了眼,我这才知道她这次是抱着一定要要到钱的心思来的傅宅,果然她每次找我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心一凉,愈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胡乱蹿,我妈追在身后,嘴里骂骂咧咧:“沈安你个白眼狼,我生你养你,还让你嫁进了傅家,你现在吃香喝辣就不想管我们了是不是?你还跑什么?给我站住!”
我从未想到事到如今我还会有被人这样狼狈追打的时候,心头悲凉的同时,脚下猛地一绊,我心道不好,眼见着要摔到地上,突然两条强壮有力的手臂将我撑住。
“太太!”
淡淡的男士香窜入鼻孔,我浑身一震的同时,抬头看到赵然略微着急的脸。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已经跑到了傅家大门口,刚刚绊我的那一下是铁艺大门门槛。
赵然将我稳稳扶住,支撑着我站起来后,十分谨慎克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对门两旁的保安下命令:“抓住她。”
原本无动于衷的保安听到此命令如同被按了开关的机器人,十分敏捷迅速地按住了我妈。
我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吼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放开我!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几下挣扎,她原本盘得精致端庄的头发便散了下来,她越挣动,保安就按得越紧,一身价格高昂的名牌衣服都被揉成了破布。
“太太,请问这是?”
我妈这模样,赵然可能真不认识,他只是傅广川的助理,可能还真不认识我妈,只是当众承认会因要不到钱而追打我的人竟是我妈,这一点让我觉得十分屈辱。
傅品有顾心,而我又不是有我妈吗?
我定了定神,指着她说:“她是我妈,但我已经跟她断绝母女关系,请赵助理把她赶出去吧。”
我倒是真想跟她断绝母女关系,但是这断绝母女关系不是我随便一说就能断绝的,而我妈一听到就更激动,大喊着说:“什么?沈安你说什么?你敢说我不是你亲妈?”
赵然听了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她,又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我,问我:“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想到一向寡言的赵然会问这么多,我只是想借他的手把她赶出去而已,虽然只能躲得了一时。
但再怎么说我还是这个家的半个主人,由不得赵然来质问我多少,于是我调整了一下姿态,冷冷看着赵然,说:“怎么,赵助理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他微微一鞠躬,“抱歉,我是有点不怎么明白……”
我忍着怒气,说:“我说,把她赶出去,我记得傅立衡还在的时候你也听从他的命令的吧,怎么,他才刚死,你就不听我的了?”
他淡淡一笑,直起身,看着我说:“我明白了,夫人,请原谅。”
然后他就转过身去,命令那两个保安将我妈丢出去。
丢出去,这是我曾经对傅品下的命令,而这一次我冷冷看着我妈被当做垃圾一般,丢出了傅家门外。
她被粗鲁地丢到门外,摔得浑身痛,仪态尽失,与那日的顾心竟有点相似。
大门关上后,她拍着门骂我,我置之身后,转身往傅宅门口走去。
赵然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与我刻意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我问他赵助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语气十分尊敬地说回来取一点傅董的东西。
傅广川倒是很久没有回来了,听说这段时间是在郊外的一处环境优美的疗养院养病,自从林妙一事后,他就更加珍惜起自己的身体,一有点小毛病就躲到郊外的疗养院里养病,与傅立衡正相反。
而正是因为家中无主,才有人上门放肆。
我想到我妈,只觉得头疼,这一回是把她赶走了,但她明天还能来,我是永远躲不过的。
赵然跟着我进了傅宅,我即便在家,也是无所事事,这段时间因为家里没人,更显得空旷寂寥。
原本是打算让家里有点生气才让全家人都搬了进来,而最终还是变得我和傅立衡的家一般,只剩我一个人。
赵然取完东西下来后路过我身边,我本来没在意,突然他折回,走到我跟前,态度谦谨地问我要不要跟他去看望董事长。
他嘴里的董事长,是我的公公傅广川。他病后就拒绝了我们的探望,说是不想让我们打扰了他的清净,连傅立远都被赶回来了,我可没胆子去自找没趣。
于是我笑了,“我去?”
赵然说:“董事长在郊外包了一处农场,环境优美气候适宜,还有就是地方很大。”
也就是说我不一定会遇到傅广川。
我只要离开了傅家,又在傅广川的管辖范围内,我妈就不敢轻易上门来闹,我也能清净下来。
我有点惊讶,没想到赵然竟会给我出谋划策。
他一顿,说:“要是夫人不想去的话,那就算了。”
说着就往门口走,我略一顿,急忙下了沙发,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等一下。”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我急忙上楼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与他一起上了车。
我很久没出过门,明明知道去的是别人的地方,竟也觉得雀跃起来。
赵然从后视镜看到我,轻轻笑了一声,我没忍住脸一红,想到刚刚对他态度很差,不由更加心虚,赵然是傅广川的助理,又不是我的,原本就没有听我的义务。
下了车后,我郑重向他道歉并道谢,他十分诚惶诚恐地受了,还说:“只要夫人不生我的气便好。”
我笑了一声,说:“赵助理你还真是八面玲珑。”
傅立衡和傅立远曾把他当做是劲敌,生怕傅广川被他哄得将家产拱手送人,而赵然既有能力又是傅广川最信任的人,至今傅立远还对他十分忌惮。
他露出一副有点疑惑的样子,问:“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刚才明明是想知道我和我妈是怎么回事才故意不听我的命令,被我训了后又拐弯抹角地来讨好我,赵助理,你还真是一个都不想得罪。”
他露出个淡淡的笑,说:“夫人想多了,我只是想让夫人松一口气罢了。”
然后他就安排了人带我在农场住下,原本是农场,房间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环境不错,又正是秋季收获的季节,农场的人不知道我是谁,只知道我不能得罪,但都是朴实大方的人,没多久我们就相处得不错。
我和他们一起上山摘野果捡树枝,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感觉让我心情舒畅,也根本没有管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有一天赵然过来接我,说要带我回去。
我有些不舍,傅广川还真是会享受,特意开辟了这么一块地方来给自己养老,这么多年了竟一点没让我们晓得。
赵然也许真的是瞒着傅广川将我带过来的,一直到离开都没提出要带我去探望傅广川,我其实心里还在担心,傅广川对傅立衡的感情比我想象的深,到底是亲生,他本来就对傅立衡的死心生怀疑,他当时似乎是接受了傅寅的说法,但到底漏洞太多,我不敢相信那样蹩脚的说法能骗过傅广川。
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傅立衡虽然不是被我亲手了解,但我确实坐视了他的死亡。
还没离开,我便开始觉得疲惫。
而更令我惊讶的是,一回到家,傅寅竟然在。
傅立衡的葬礼之后我们便没再见过面,他故意躲我,我便也不去找他,我是彻底惹怒了他,几乎是把这段时间来好不容易生出的情愫赶尽杀绝,他再怎么擅长一个人自我满足,也不会继续喜欢我如斯吧。
果然他一见到我,便问我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他这话刚一出口,便看到了跟在我身后进门的赵然,他目光一沉,说原来你是跟他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家。
他淡淡一笑,说:“我从苏氏回来了,爷爷他允许我回来了。”
傅广川原谅了他,这确实是一件好事,看来傅立衡的死的确成了不小的推力。
我为他感到欣慰,便说了一句:“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从门口传来一声娇俏的女声,那女声腻着声音叫着傅寅,一边冲了进来,我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吹过,接着我就看到了苏繁整个人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了傅寅身上。
她双手吊在傅寅的脖子上,声音委屈地说:“什么叫你以后不去苏氏了?爸爸都生气了!你不要惹他生气嘛,我们回去吧,跟我回苏家吧。”
傅寅由着她闹,等她说完了,将她从身上扒下来,告诉她她已经不能回去了,而且他姓傅,不能一直留在苏家,会让人说闲话的。
傅寅暗示苏繁,苏繁却一脸无辜,问他:“他们会说什么?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老是管人家家里的事!” 我爱你,吹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