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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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没来得及回答他这句话,便在海水中失去了意识。
当黑沉的海水四面八方地扑面而来时,我朦胧的视野里,只有远在天边的那一轮明亮的月亮。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傅品的脸,他一看见我醒过来,便笑了出来,是那种不是善意的笑容:“醒了?”
我直接别过了头,不想看见他,我不知道我昏睡过去了多久,不过肯定是离A市更远了,我不可能逼他回头,也不想看见他,只好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满。
可是我对他的故意无视还是引起了他的不满,他又叫了我一声,见我没有理他,便冷哼了一声,说:“你一个人跳下海,就不管你孩子了?”
小玉!我心猛地一紧,可他不知道,我不是忘记了小玉,是我会赌他不会伤害小玉,但不管是我刚才有没有成功得救,到头来我还是要回头找他跟他要小玉,而到了那时,小玉一定会成为他手中重要的人质,就算那个时候我已经成功找到傅寅,也是一个会让我头疼的问题。
我再次感到深沉的绝望,在上了傅品的船后,我是不可能真的独善其身的,小玉会是我牵绊,而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带上小玉的原因。
我闭了下眼睛,然后转头看着他,说:“小玉他人呢?”
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我就在他脸上看到了得意的笑容,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傅品这显而易见的意图让我觉得头疼,而他这就算我知道了也无所谓的态度,正是看中了我的无可奈何。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真的算是左右得了他,就算这个时候傅寅在场,在傅品藏着小玉的情况下,肯定也是一筹莫展,所以我想着起码我自己先逃了,再回来救小玉,这个方法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行的。
而我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如果他们变得不听话了后该怎么办,但事实上,不管是傅寅还是傅品,在不愿意听我的话后,我除了别无他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听说他妈妈跳海自杀了,急得哭了呢。”傅品这语气明显是故意,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果然就算我现在明白过来了,刚才我在他面前跳下海还是让他生气了,毕竟我那就是想让他不高兴,才故意在他面前这么做的。
可是这个时候跟他道歉也来不及了,我便立马从床上起来,掀开了被子,急道:“真的吗?他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我脚刚一落地,便感到一阵晕眩,在海里消耗的体力出乎我的意料,而原本我就很少运动,这个时候会低血糖也不奇怪。
“你别动,”果然一见我要晕倒,傅品就伸出手扶住了我,我装作很急地推开他的手,说:“你让我去,你跟孩子乱说什么呢,我要去看看他,跟他解释清楚。”
“行了,你不用去了,”果然回应我的是傅品不怎么高兴的声音,他一边把我按回床上,一边语气不高兴地说:“我没告诉他你跳海了。”
我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有些脸红的傅品,我当然是早就猜到他没告诉小玉我跳海的事情,因为几乎是我一跳下去他就让人停船下救生艇,把我捞回来后又是坐在我床边等,显然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讽刺我,而看这时间,小玉应该还在睡着,而如果他已经告诉了小玉,小玉早就苦恼了,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不过这么一来,我和傅品之间那紧绷的气氛也有了些许缓和,他有些脸红,当然是没有想到我会猜到他根本没把我跳海的事情告诉小玉,更没想到刚才我在他眼前的担忧是装出来的,一时便有些气愤地看着我。
我在心里笑了笑,傅品这个反应说实话还是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我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他说点什么别的,但一想到不管问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他早就说过不会送我回去,而关于遗产在哪,到底是什么,我想在不久之后,我便也能知道了,便不想在这里多此一举地问他这个。
但也不能就这样互相沉默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问他袁志现在在哪里。
我也并非一定要在袁志的面前复仇,只是再这样互相沉默着坐下去实在太尴尬,而很明显的,刚才傅品在我面前提起袁志,是有点在我面前邀功的想法在的。
我默默摇了摇头,我虽然对袁志有些不爽,但对比他的,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但为了让他高兴一点,我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吧。
而好在我这个时候提起袁志,傅品还愿意带我去见他。
不过还是很酸地问了我一句,现在还要见他干什么,刚才不是说了不算什么的吗。
傅品这闹脾气倒是在我意料之中,我笑了笑,对他说其实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他。
“什么事?”傅品倒是难得地问了我是什么事。
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事,我原本再疑惑的,在此时也变成了无所谓的事情,我只是在袁志的面前确认一下,另一个目的便是很简单的了,这一点傅品也是想到了的,便是在袁志的面前得意一番。
不过我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袁志敏锐一点,或许就能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并没比他好到哪儿去,而如果他真的发现了,可能我也得意不到哪儿去了。
我在心里轻笑了一声,其实根本用不着到袁志的面前,我便知道这次去见他没什么意义,而这个时候的袁志应该还处在震惊和愤怒中,看到我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去见袁志的路上,我问傅品袁志后来是怎么回事。
这是傅寅和傅品都不知道的,而在袁志主动出现在我和傅寅的面前时,不管是我还是傅寅都是惊讶的。
“这你怎么不去问他?”面对我的疑问,傅品竟是先是笑着问了我这么一句,我有些气恼地看了他一眼,我也知道当年最后负责处理袁志和苏繁的人是傅寅,而那个时候的我晕倒了,被傅品带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傅品比傅寅更早地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
毕竟是两个大活人,傅寅总不能杀了他们一了百了,何况在那个时候,袁志和苏繁所做的,还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对待,而我想那个时候的傅寅,应该也是警告了他们一番,就让他们走了。
后来的他们不知道是去了哪里,而我想,这个傅品应该是知情的了。
“他后来去了分部,我没注意到他又回来了,然后他便纠结了一群拥护他的人,因为原本就有人反对我继承袁家的一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亲生的,更别说,在很多人眼里,我本来就不名正言顺。”
说完后,他朝我笑了一下,我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他这么说的话,后来便是袁志带着拥护他的人卷土重来,正好在傅寅打击他的时候将他取代。
可这么一来,他到底被袁志关了多久?
“那个时候的我也确实到了该退一步的时候,所以我就让他先上来的,我想到了后来他们也会知道到底是谁更合适。”
说着这话的时候,傅品也透露出一股自信来,我有些怔了怔,所以现在会变成这样,不光是因为他早有安排,还因为原本支持袁志的人,现在又反过来支持他了?
“不过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却没想到傅品这个时候冷笑了一声,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他看着我一脸疑惑的样子,有些惊讶道:“怎么,傅寅难道没告诉你现在袁家早就不行了?”
早就不行了?这傅寅倒是没告诉过我,我有些惊讶,仔细一想,不管是苏繁还是袁志,实际上在我眼前出现的时间并不长,袁志那天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也只递了一张名片过来,而我自然是没有想到去调查他那个公司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徒有虚名。
那傅品的意思是现在袁家的产业早就缩水了?那也难怪袁志说要离开A市再也不回来了。
我在这个时候才稍微明白过来一点是怎么回事,而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袁志的跟前,只是几个小时未见,袁志便跟饿了好多天的饿死鬼一样,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也脏乱不堪,在一个小房间里关着,外面还有人把守着。
一看到我们,袁志便想扑上来,朝傅品怒吼着,嘴里骂着杂种之类的话。
不过还没到跟前,袁志就已经被人抓住,重新摁在椅子上,傅品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人把他绑好在椅子上。
即便是这样,袁志还是没消停,我看着他这样,便也知道这一趟可能是白来了,也是,袁志也是到了今天上午,可能是一直到上了船,才知道自己被推翻了,这个时候才是他最愤怒的时候,也许在此之前袁志便已经像这样跟傅品咒骂过了,而在这之后,便是见傅品一面少一面,难得傅品又送到他跟前了,他自然要抓紧时间朝他多骂两句,像是这样吐着唾沫星子瞪着眼睛珠子,便能出了自己的气一般。
而在袁志这样用尽了全身力气朝他辱骂着的时候,傅品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像是他嘴里骂着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见袁志情绪这样激动,也确实不是搭话的时候,虽然觉得这样子看起来并不多有趣,可我也只能等到他力气用尽的时候。
终于袁志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瘫在椅子上呼呼喘气,我这才走到他的面前,对他道:“袁志。”
他这才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随即便是冷笑一声:“你也来了。”
他这已经知道我来干什么的态度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笑了一声,说:“袁志,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抬起眼又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像是不想再花力气看我一般,有气无力地问我:“哼,还有什么能问的。”
我低头看着他,其实他的处境跟我又不是相似的呢,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路,才到了这个时候跟我有了一样的心境,其他的都无所谓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
“苏繁她……到底是谁让她吸毒的?”
我终于问出自己的问题,其他的事情我倒是能想通,到了现在,一切都摆在了眼前,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便能知道其中的逻辑,但只有这一点,是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的。
却没想到袁志在听到了我的问题后,竟是笑了一声,说:“你竟然还关心她。”
我怔了一下,接着便看到他抬起头来,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我,道:“怎么,心里觉得对不起她?”
回想苏繁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也不觉得有对不起她,只是她会变成这样,让我觉得很痛心。
“不过也没事,”他笑了一声,说:“最后就让你们再高兴一点,不是我逼的,她自己要吸的,说吸了后自己能轻松一点。”
我听了他这话,并没有觉得高兴多少,而上了船后,我也没有发现苏繁的身影,事实上是从我把苏繁带到袁家后我就没有看见她了,然后我又问袁志,他把苏繁弄到哪儿去了。
“我送她去戒毒了,”袁志的回答让我意外,他叹了一声,说:“毒品不是个好东西。”
他竟然也知道这一点,我在心里笑,可是有黑道背景的袁家,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涉黑,作为袁河臻的亲儿子,就算是私生子,袁志应该也是知道的。
“那你……”我一急,我知道袁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还是提供苏繁毒品的人,而就在这时,袁志突然一抬头,朝傅品轻笑了一声,说:“下一个就是你了。”
什么?我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这个时候袁志便闭上了眼睛,之后便也对我的问题一概不回答,而我后来所问的,也不过是一些已经明摆着的事实。
把傅品关起来后,袁志是得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想起来逼问傅品袁河臻的遗产下落的事情来,只顾着享受现有的胜利,等后来钱财败光了,场子被人砸光了,他才想起自己的老子留下的遗产来,而事实上袁志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所谓的遗产,是个什么东西。
而后来不管是故意到我和傅寅的面前示威,还是带着苏繁到学校的门口堵我,都是为了想办法将我带走,带到傅品的跟前,让傅品有所畏惧,因为正是傅品跟袁志说的,说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无所畏惧。
被逼急了的袁志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我。
“从那个时候起你就想好了对不对?”袁志狰狞着说,“利用我的手让你见到她,可你想见她,怎么不自己去见她?”
傅品那个时候被袁志关着,自然没办法来主动找我,而正如傅品所说,傅品早就孤身一人,唯独能算得上一点关系的人便是我了,他早就毫无牵挂,其实根本用不着提醒,袁志也自然会想到我。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即便是到了现在,我还有些难以置信,袁志从一开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便是打着这样的算盘,而他拿着苏繁做幌子,我还以为他就算想要算账,也是要找傅寅去,却没想到他最终的目的会是傅品。
问了几句后,我也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何况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觉得累了,便跟傅品说我想回去了。
傅品听到我这么一说,便没多问我一句,带着我离开了袁志所在的房间。
“你要怎么处理他?”出去的时候,我这么问傅品。
他笑了一声,似乎在笑我这问题的愚蠢,他说:“难不成我还给他养老?”
我自然知道他没有义务继续养着袁志,不过还是为他这样的冷血心惊了一下,原本我认识的傅品不是这样的。
“你母亲,”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而几乎是我一提到这两个字,我就发现傅品的脸色变了,停下了脚步,看着我。
那样具有压迫力的眼神让我知道我或许不该问,就跟问袁志的问题一样,是我心里早就有数的,或许就这样彼此心照不宣下去才是最合理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最终我还是抬起来头,看着他,问道:“顾心是不是你杀的?”
顾心早就没了,这件事在傅品以袁品的身份回来时我便知道了,而在那时傅品带走了被五花大绑的顾心后,我便知道以后再也没见到她的可能,而对于傅品来说,顾心也是他不想养下去的人。
面对我的问题,他果然是轻笑了一声,问我:“现在才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那个时候他就杀人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怎样的杀人犯,瞬间背后就爬上了一层寒意,我看着他,问他的声音竟也忍不住颤抖着,我问他:“那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杀了我?” 我爱你,吹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