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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声音，剩下的两人都抬起头来，白清也抬头看着顾青悬，见顾青悬就盯着自己，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又低下头来。

　　顾青悬看着两个孩子道：“你们出去买上一些德福斋的点心，咱们回头去看阿爷阿奶。”

　　两人欢呼一声，赶紧出门去了。

　　炕床上只剩下白清低着头坐着，顾青悬深吸了一口气，对于叛逆少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何况白清和一般少年并不同，先前只是白清依恋她，是以才有了这样的结果，但真要打开白清的心扉，顾青悬在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这份责任来。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下山，和你爹爹说了么？找不到你，他该多着急？”顾青悬尽量放缓了语气，低声问道。

　　谁知白清一仰脖子，梗着肩膀道：“我没有他这个爹，我去哪儿都跟他没有干系！”

　　得！还是家庭问题！顾青悬再度头大，对于白鹰和白清这样的父子关系，她见都没有见过，更何况还要从中调解呢？

　　顿了顿之后，顾青悬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你父亲，你这样贸贸然地跑下山来，他找不到你，定然会很着急，就算你们两个置气，你也不能拿这个来惩罚他！”

　　“不是我惩罚他，是他要惩罚我！”白清大吼一声，情绪顷刻间就出现了一个缺口来，顾青悬一愣，白清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不肯掉眼泪。

　　“他们一直都骗我，一直都骗我，阿娘是为了我才死的，可是根本不是，就是这样的日子，阿娘为了救他才死的！”白清嘶哑着声音吼了出来，很显然心中藏着巨大的悲痛和愤恨。

　　顾青悬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白清年少失母，并未见过母亲的模样，听他曾说起过，自己的母亲是因为生下他时难产而死，所以他才从来没有见过娘。

　　顾青悬还记得他当时说起这段话时，语气之中的自责，他定是将母亲的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觉得若不是自己的出生，母亲也不会死。

　　可眼下这番情形，是什么缘故？眼看着白清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顾青悬才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搂在怀里，低声抚慰道：“好了好了，你莫要难受，有什么事你说出来，说出来或许就能好受许多。”

　　白清这才埋在她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一副委屈的娃娃模样，顾青悬拍着他的背轻轻地安慰着，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最起码也能带给他些许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白清才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地看着顾青悬，伸出手背擦了擦眼眶，情绪面前勉强平静下来。

　　顾青悬本以为他不愿意说了，谁道他却一吐为快，似乎想把心里的郁结全都说出来似的。

　　顾青悬怔怔地听着，忍不住惊奇无比，事情原来还可以这样？白鹰这么做，也太对不起儿子了吧？

　　前几日的白鹰寨上，刚过了大年初一，寨中上下都因为江北茶引的生意过了个满当当的年，宰猪杀鱼，甚至还送了些许肉给山下的孤寡老人，全然不像是一个黑、社会聚集地。

　　这样的日子小孩子最是热闹，白清也不例外，领着一帮孩子玩闹过后，随即便想去寻自己的父亲，谁知找遍了父亲的房间也没有见人，正疑惑着走出房门的时候，却见父亲的一个宠妾 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他原本就不喜这样的女子，转过头来正想离开，却听那女子上前行礼，“少寨主。”

　　他不欲理会，正要走，却听那女子又道：“少寨主可是要寻寨主？”

　　听见这话，他这才扭过头来看着那女子，“你知道我爹去哪儿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笑着道：“奴家不知，只是适才瞧见寨主往后山去了，或许在哪里也说不定。”

　　白清不疑有它，当即就掉转脚步往那边而去，后山颇大，找白鹰的身影也不好找，费了半天功夫的时候，他已经走累了，才听见一旁似乎传来动静。

　　“……韵荷，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离我而去这么早，这样的日子，你叫我如何过？……”声音中似乎藏着巨大的悲痛。

　　白清好奇不已，放轻了脚步，探出了头去。

　　只见后山的树丛之中，还藏着一座矮坟，周围的杂草都拔的干净，还种了不少花朵，只是眼下的天气，却还未开花，估摸着春暖花开的时候，那花儿长满了山坡，也不容易瞧见这样的地方。

　　白鹰从来不曾带白清去过自己母亲的坟上，先前白清以为是父亲暗暗责怪自己，后来是他也不敢去，觉得对不住母亲。

　　可他却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中带着一个荷字，因为寨子的不少老人还会称呼曾经的寨主夫人叫做荷娘。

　　听见这个名字，白清的耳朵倏地就直了起来，莫非……这就是自己阿娘的坟墓？

　　他屏气凝息地看着白鹰的动作，只见白鹰单膝跪在那墓前，伸手抚摸着墓碑的模样，好似他口中的韵荷还在世，低低如诉。

　　“清儿已经长大了，过些日子都能比你高了，只可惜你瞧不见，当年若非你替我挡了那一刀，你也不会动了胎气，只留下清儿和我……你可知道，我这些年都过的多难……”

　　剩下的话白清就听不见了，脑子中只是轰然作响，娘亲不是为自己难产而死的，而是、而是为了替父亲挡刀，这、这似乎怎么回事，父亲说给他听的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冲了出去，站在白鹰面前大吼道：“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骗我？你说呀！白鹰你这个窝囊废！居然骗我，居然还让我娘给你挡刀，你是不是男人！”

　　白鹰正思念亡妻，却不防备白清突然冒了出来，大惊不已，站起身来听清他的话时更是怒不可遏，伸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混账！” 牙医小娘子：夫君赖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