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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傅群幼王陆杰一定要请任为、张琦、孙斐和卢小雷去和宏宇公司的傅群幼先生吃顿饭。他说,窥视者项目启动以后,大家就是深度合作伙伴了,双方见面沟通一下、交个朋友很有必要,对以后的合作很有好处。当然,谁都明白,他不过是想让大家去为他站个台。现在,他已经是宏宇参股子公司的老板,正在想着如何推进他的宏伟计划。他需要地球所的支持,也需要傅群幼的支持。
事实上,王陆杰也这样直截了当地对任为说了。任为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觉得这有必要。但听到王陆杰这么直接,他反而有点为难了。他觉得拒绝王陆杰似乎不太好,毕竟大家还是合作伙伴。
他们正在讨论,张琦没有什么意见,卢小雷仍然无精打采,也不表达什么看法,但孙斐明确表示,她不去,也不觉得大家应该去。
“呸!去和他们吃饭?表示我们愿意卖身给他们吗?”她说,“我不去,我觉得你们也不要去。我们应该有个明确的态度,不会如他们所愿。我们之间的合作就这样了,没什么继续推进新合作的可能了。”
“就算是眼前这样的合作,也还是合作,这样不好吧?”任为说。
“没什么不好。”孙斐说,“以前,以为王陆杰是在帮我们,谁知道弄了半天,原来他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还真有手段,拿住我们缺钱的软肋,还直接和欧阳院长谈,搞得我们不得不配合他。但现在,合作的事情都定了,不就是拍电影吗?不就是窥视者吗?我们可以认,但不能再继续让步了。不然下一步,他真来投资了,云球就不是我们的了。我看,他要靠我们搞定傅群幼,又要靠傅群幼搞定我们,纯粹就是空手套白狼,想的太好了。”
“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这说明他干得好。”张琦说。
“干得好?那好啊,但我们干嘛要配合他?”孙斐说。
“任所长说得对,我们毕竟还要合作。”张琦说,“我们已经反复表过态,投资云球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他没有放弃,但至少他也没有步步紧逼。关键是我们确实缺钱,需要从合作中获得收入。别忘了,你的伊甸园星也一样。傅群幼支持他也是支持我们。这次,有关窥视者和伊甸园星的合作,签订合同的对方是他的宏宇科学娱乐。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帮他,帮宏宇科学娱乐在宏宇集团内获得足够的支持。”
“我也这么觉得。”任为说。
“他成功地把我们绑在了一起。”张琦补充说。
“狡诈。”孙斐说,气鼓鼓的样子。
“再说,你不想看看傅群幼吗?”张琦忽然对孙斐笑了笑,“你不想看看,苏彰的死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吗?”
孙斐扭过头看着他,仿佛思考了一下,说:“这倒也是。”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卢小雷,问:“你去吗?”
“我无所谓。”卢小雷低声说。
“他负责和宏宇的对接,他应该去。”张琦说。
吃饭的前一天晚上,任为又接到王陆杰的电话。“还有一个事情,看你介不介意。没什么关系,就是问你一句。”王陆杰说。
“什么?”任为问。
“上次你那个朋友,你女儿明明的老板,胡俊飞,我还真的挺看好他们的电子胃。我们打算把他们的团队收进来,所以我想也找胡俊飞和傅先生见个面。胡俊飞是你介绍给我的,如果你不介意,我觉得这饭就一起吃了。你要觉得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再单独安排。”王陆杰说。
任为想起任明明的嘱托。一下子,让他产生了一点高兴的感觉。“没关系,没关系。”他说,“你们打算收购他们吗?”
“收购恐怕不行,”王陆杰说,“上次和顾子帆一起聊的时候,你也听到了。顾子帆说话虽然难听,但说的话有道理。后来我跟胡俊飞聊过几次,苦口婆心。他基本同意把原来的公司关掉,只是把电子胃的团队带上,加入我们公司。不过,我们需要给他们解散的团队一笔补偿。我觉得还行,还在谈,没最后定呢。”
“解散Perfect Skin?要改成Perfect Stomach吗?”任为问。心想,这不知道是否符合任明明的心意。
“Perfect Stomach?”电话里,王陆杰好像愣了一下,“哦……还没想过名字呢……这名字不错!
“你真的那么看好他们?”任为问,他觉得什么Perfect Skin、什么Perfect Stomach,随便吧,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胡俊飞他们能有出路,任明明一定会高兴。
“嗯,你知道,现在很多人和机器人在一起,说不上谈恋爱,就是在一起。这件事情有很多原因,比如更听话、更贴心什么的。但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机器人更优雅、更干净。这是一个权威的社会调查结论,这反映了一个社会心理。这个心理已经被很多人放在对恋人的要求上了。下一步,就会放在自己身上。从商业角度看,具体怎么体现不好说,但一定是个大市场。我觉得,电子胃将是这个大市场中的一个重要方向。”王陆杰说。
任为听着。这个世界,他这么想了一下,然后就想不下去了。任明明的影子又出现在他脑子里,面如寒霜。旁边站着迈克,却带着一脸谦逊的微笑。明明喜欢迈克的原因,包括优雅干净吗?自己一向不怎么修边幅,明明倒是没少提意见。
电梯口的服务生看任为脸色不好,就递给他一杯水。刚才在电梯里的时候,任为觉得有点眩晕,因为电梯上升得太快了。
这是一个非常奢华的地方,位于大厦顶层,占据了整个一层楼。包间几乎环绕了一圈,都拥有很好的视野。任为他们走进包间的时候,傅群幼和王陆杰还没有到,但包间里已经有四五个服务生等候在那里。他们恭敬地为任为他们拉出椅子,招呼他们坐下。
胡俊飞已经等了一会儿,任为为他和张琦、孙斐、卢小雷做了介绍。张琦和卢小雷都没有什么特别,但孙斐似乎对电子胃非常好奇,不停地向胡俊飞追问各种问题。胡俊飞看起来被孙斐急促的话语搞得有点慌张,他回答着问题,脸上仍是一副苦哈哈的样子。那就是他的样子,任为想,长在脸上,就像王陆杰的微笑一样。
包间很大,似乎不是为这样七八个人的饭局准备的。王陆杰说,傅先生是这里的会员,出门吃饭几乎只在这里,而这里没有小的包间,至于大厅,傅先生几乎是从不考虑的。
只有两三个人的时候怎么办呢?任为想着,看到除了中间的大圆桌以外,在窗边有一组沙发,深褐色的真皮沙发透着淡淡的暗光,给人一种非常温润的感觉,配了一个低矮但宽阔的雕花茶几,适合两三个人到四五个人的聊天。张琦和卢小雷正坐在那里俯瞰北京城,看起来很惬意。包间两侧都是暗褐色的厚重书架,摆满了纸质的精装书,这在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见了。右侧书架下面也有一组沙发,比窗边的沙发轻便一些,不过真皮的材质似乎一样,搭配的茶几小了不少,聊天的时候双方的距离更近一点。孙斐和胡俊飞正坐在那里讨论电子胃,样子看起来也很舒服。
虽然没来过,但任为知道,这里是北京最昂贵的会员制会所之一,在这里吃饭,有些空间的浪费可能在所难免。甚至这个大圆桌很可能原先并不在这里,是临时摆放的。他想,看这个架势,这个对七八个人来说已经太大的包间,也许本来就是为了更少的人数准备的。因为一切都很精致,包括家具之间的距离感——这让很大的空间显得恰到好处,唯独这个大圆桌显得略微粗鲁了一点。虽然桌布和桌面中间的巨大花篮看起来相当奢华,但似乎和周围的精致并不十分匹配。
另外,这里还有一点与众不同。虽然并不十分确定,但似乎这里的服务生都是真人,这也已经不常见了。现在,绝大多数餐厅里,服务生都是机器人。任为一个人坐在桌边,一边想着,一边合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
任为居然睡着了,不过他睡得很浅,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扭头看了一下,看到王陆杰陪着一个满头银灰色头发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赶忙站了起来,看到别人也都站了起来。
“嗨,任所长!”老人的声音很大,听起来似乎很兴奋,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他身材不高,略微有点胖,但身板笔直,看起来精神还很健旺。任为在观察着,手已经被老人紧紧地握住了。那是一双充满力量的手,干燥温暖。任为想起王陆杰提到,苏彰觉得傅先生精力不济,就不用亲自参与具体生意了,他觉得很怀疑,傅先生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精力不济的样子,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
“傅先生,您好。”任为赶紧说。
傅群幼满面笑容,稍稍倒退了一步,但并没有松开任为的手。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似乎为了观察任为。他的目光从任为的头看到任为的脚,略微点了点头,说:“好,很好,任所长年轻有为。”他的声音非常有力量,就像他的手和他笔直的身板。
“您过奖了。”任为说。
“不,没有过奖。”傅群幼正色说,“我看得出来。相信我,我看人很准,你很有前途,地球演化研究所也会很有前途。在科学界,你现在是镇远大将军,有一天,你会做天下兵马大元帅。”
任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我们只想做点事情,没想那么多。”
“不,这么说就不对了。”傅群幼说,“陆杰也这么说,但我跟他讲过,这么说是不对的。想要做点事情,要么有权力,要么有钱,否则怎么做?”
任为说不出话来。
“你是人才,陆杰也是人才,感谢你们前沿院,为社会,为国家,培养出这么杰出的人才。陆杰的团队也都是人才,我很珍惜他们。现在,他是我的镇远大将军,有一天,他会做我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我很欣慰,可以得到这样的人才。”傅群幼说。
“陆杰是很能干,您应该感谢欧阳院长培养了他。”任为扭头看了一眼王陆杰,他正看着傅群幼,似乎有点尴尬,抢上来一步,轻声说:“傅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大家。”
“不用。”傅群幼说。他扭过头,看了一圈大家,大家纷纷点了点头,说着“您好”。
傅群幼松开任为的手,走到张琦面前。但他并没有直接去握住张琦的手,而是双手扶住张琦的两侧肩膀,使劲地晃了一晃。然后才放下右手,握住张琦早就伸出的手,说:“你是张琦。”
“是,您好。”张琦说,面带着微笑。
“嗯,张良的后人。汉业存亡俯仰中,留侯于此每从容。”说着,傅群幼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好像看到了留侯的事迹。
“您过奖了,过奖了,好像我们家和张良没什么关系。”张琦赶忙说。
“得神髓足以,何必有关系呢?”傅群幼说,面带微笑,似乎在鼓励张琦。
张琦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汉业存亡俯仰中,留侯于此每从容。碰到事情的时候,张琦确实比自己从容得多,任为想。
傅群幼已经把头转向了孙斐,“孙斐!”他说着话,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见了,泛起一片很严肃的表情,接着说:“我记得你!我面试过你!”
“我?”孙斐说,一脸迷惑。
任为也一样迷惑,面试过孙斐?孙斐有找过工作吗?她不是一直在前沿院吗?
孙斐还愣在那里,似乎在努力回忆。但傅群幼已经走过去,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忽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哈哈——你吓着了!”他说,“我跟你开个玩笑。”
孙斐一脸惊愕,张口结舌。傅群幼已经停止了笑容,正色接着说:“陆杰和苏彰跟我讲过不少你的事情,我很欣赏你,欣赏你的能力,欣赏你的勇气,欣赏你的坚强。所以,刚才的话虽然是个玩笑,但说真心话,我多么希望我真的面试过你。如果我面试过你,我绝不会让你这样的人才,从我身边溜走。没机会面试你,这是我的损失,宏宇的损失。当然,你为前沿院工作,为科学事业做贡献,为国家做贡献,我感到很欣慰。我很羡慕任所长,也为他感到高兴,因为他拥有你。”
傅群幼盯着孙斐,孙斐有点紧张,茫然地笑了笑,傅群幼又大笑起来:“哈哈——小姑娘,老头子很喜欢你。”他再次轻轻地拍了拍孙斐的手背,扭过头,望向卢小雷,放开孙斐的手,走了过去。
卢小雷愣愣地站着,似乎傅群幼的玩笑不仅惊着了孙斐,还惊着了他。傅群幼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从头到脚,脸上的笑容再度消失了。卢小雷越来越紧张,头低了下来。
傅群幼忽然蹲了下去,蹲在卢小雷面前,大家都很吃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傅先生?”王陆杰带着疑问叫了一声他。
傅群幼没有理会王陆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抽了一张出来,开始擦卢小雷的皮鞋。卢小雷愣了半天,好像忽然清醒,赶忙也蹲了下去,说:“傅先生,我……我自己擦。”
傅群幼伸手拦住了卢小雷。他已经擦完了一边,开始擦另外一边。卢小雷只好呆呆地看着他擦。很快,他就擦完了,他慢慢地想要站起来,但好像有些吃力,卢小雷赶忙伸手扶住他,王陆杰也伸出手来扶。
傅群幼终于站了起来,他的面容仍然很严肃,他看着卢小雷说:“你是卢小雷。”
“是,是。”卢小雷说,显然被弄得很紧张。
“嗯,我听苏彰说过你。”傅群幼盯着他说,“在我心目中,苏彰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婿。”
卢小雷在发呆。
“所以,我要对你提出一个要求。”傅群幼说:“从这个月开始,下面的三个月,你的工资,所有的工资,不准用来做别的事情,只能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卢小雷问。
“买衣服。”傅群幼说:“你的衣着太随便,皮鞋很脏。”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知道你很能干,但是,记住我的话,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说得很缓慢,但铿锵有力。
他仍然盯着卢小雷,卢小雷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他点了点头,说:“好,好,三个月的工资,买衣服。”
傅群幼把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人,胡俊飞。胡俊飞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他的鞋很干净,他来之前擦过。其实这会儿,每个人都在看自己的鞋。
“胡俊飞!你告诉我,做销售最重要的是什么?”这时,傅群幼已经走到胡俊飞的面前。
“哦——”胡俊飞显然并没有做好准备回答这样一个问题,“让客户……喜欢我吧。”他说,有点结巴。
“不!”傅群幼斩钉截铁地给出了否定,“要让客户尊重你。”他说。
“你有孩子吗?”他接着问。
“没有。”胡俊飞说。
“等你有了孩子,你会很喜欢那个婴儿。但你永远不会为了你人生中重要的问题,去询问一个婴儿的意见。他还是个婴儿,你虽然喜欢他,却谈不上尊重他。”傅群幼说,“而如果你尊重一个人,即使你并不喜欢他,也会希望听到他的意见。”
胡俊飞呆呆地听着。
“你的问题就是太紧张。”傅群幼接着说,“不仅仅是在碰到事情的时候,就算没有人,你独处的时候,一样很紧张。你时刻都在要求自己,时刻都在审视自己。你碰到了很多困难,你的成长一定不容易,你缺乏信心。但你要明白,一个时时刻刻都很紧张的人,永远没有办法获得别人的尊重。”
紧张?是的,胡俊飞是很紧张,总是很紧张。任为回忆起自己每次见到胡俊飞的样子,是的,他虽然试图做得更好,但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没有信心。
“你应该有信心。”傅群幼说,“让你紧张的那些原因,恰恰应该是你获得信心的源泉。无论多么难,你都挺过来了,这是你的成功。不是吗?”
“我,我——”胡俊飞无言以对。
“没关系,以后跟着我干,我会教你。”傅群幼说,拍了拍胡俊飞的肩膀。然后,他扭过头,对大家说:“大家好。”
大家终于坐了下来,似乎每个人都被傅群幼搞得有点紧张,至少任为是这样。他想,原来苏彰是这么被培养出来的。
“把弗兰克叫来。”傅群幼坐下后就对一个服务生说,他盯着桌子,没有笑容,似乎有点生气。
服务生好像也紧张起来。“好。”他轻声说,然后转身走出去。
没有人说话。很快,服务生带了一个人进来,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傅先生,您找我。”他站在傅群幼身边,轻声问。
“弗兰克,你不能做事这么不认真。”傅群幼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回桌面。
“您是说?”弗兰克看起来有点不解。
“这个地方,原来的桌子是坐四个人的。我告诉你,我要请六个客人,你应该给我换一张八个人的桌子,坐七个人才合适。可是,你给我换了一张十二个人的桌子。”傅群幼说。
“啊?”弗兰克有点尴尬,“是,是,对不起,八个人的桌子都被用掉了,所以——”
“都被用掉了?这是理由吗?”傅群幼打断了他的话。
“不,不,这不是理由。对不起,我也是进门之前刚知道,实在是对不起。”弗兰克说。
“你没有亲自安排吗?”傅群幼接着问。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今天下午我去开会了。”弗兰克说。
“你是说,你已经尽力了?”傅群幼说。
“不,不。”弗兰克说,“我马上解决。您看,能不能请您和您的客人去总统房待一会儿,只需要五分钟,我们马上弄好。”
“八人桌不是都用掉了吗?”傅群幼问。
“有一个客人晚了,刚才通知我们,要过一个小时才来。我们先把他订的包间里的桌子搬过来,然后马上去买一张新的放在他订的包间里,时间应该来得及。”弗兰克说。
“嗯。”傅群幼哼了一声,抬头看了看任为。
“不用了,我觉得没关系。”任为赶紧说,他终于搞明白这里原本放着什么了。原来,这只是一个四人包间。
“客人说没关系。”傅群幼说,“这次就算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则,我只能找张总去谈了。”
“是,是。”弗兰克说,“对不起,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下午就应该去买一张新桌子。今天的所有费用会打七折,表示我们的歉意。”
“不。”傅群幼说,他想了想,说:“五折吧。”
“五折?”弗兰克好像有点犹豫,但只犹豫了两秒钟,就接着说:“好,好的,五折。”
“嗯。”傅群幼说,“我会按照原价买单,多出来的钱你付给楼下那个新来的门童,他做事情很认真。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客人抢先开门,没有戴手套,客人离开后,他把门把手擦干净了。”
“今天是亨利在下面吗?”弗兰克扭头问一个服务生。
“是的。”那个服务生说。
“好的,您放心。”弗兰克对傅群幼说,“就按照您说的办。”
“嗯,好了。”傅群幼说。
“好,好,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叫我。”弗兰克说。
傅群幼点点头,弗兰克走了出去。
“从事任何行业,最重要的素质都是一丝不苟。”傅群幼对大家说,“我活了八十多岁,一直这样要求自己。当然,和你们科学家相比,可能还不够。”
“不,够了,够了。”任为说。他想,太够了,自己可做不到。同时他也明白了,这家会所为什么不用机器人做服务生。他忽然想起了顾子帆和胡俊飞的谈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胡俊飞。胡俊飞似乎没有想什么,坐在那里,看起来仍然很紧张。 云球(第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