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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释一下?”神音扶着脸颊,她微微眨了眨眼眸。
“三万六千年后的东皇太一怎么回到三万六千年前,还用解释?你已经感受过混沌钟的作用,时间。”
太一把玩手中的混沌钟,他眼睛一转,忽然若有所思:“好吧,咱们来玩个游戏。”
他附在她耳畔轻声说……
“什么?!”她有些不可思议,她刚才听到的话,什么意思。
“诱惑我。”他有些无奈重复一遍,在她匪夷所思眼神里,挥手:“不是,现在的我。现在这个就算你使出浑身解术也不起作用,以前的那个,年轻的……”
“萧皓月?”她第一个想到名字。
“NO。”他挥手否定,随后鼓励般微笑:“再想想”。
她有些疑惑,犹豫后吐出一个名字:“太一……道君?”
“binggo!”答对了。
他微微点头,随手解下她腰际的香囊,放在她手中:“帝王香,让那个傻小子愿意在桥上等你一个时辰。”
手中里传来秋兰独特味道,她这才反应过来,当年初次见到太一道君他确实有说过,‘一个时辰以前,你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当年就莫名奇妙,现在想想若当年的那个‘她’不是神音仙子,会是谁?
只会是,少司命神音。
“那个傻小子叫东皇太一,确定要玩吗?”神音有些好笑问道。
“就当是对那个 “滚”字的道歉。”太一耸肩,要不他如何向她解释混沌钟对时间的影响。
时间。
再次被旋转到三万六千年后。
五色光华所笼罩天界,未曾拥有黑夜,一直都是白昼。
神明发色漆黑如墨,身穿雪色白衣,放眼望去世间被一片洁白缭绕,流光溢彩。
在天界太一道君还未遇到神音仙子之前,他曾经做过一个……
绮梦。
梦境,往往是隐秘、晦涩、难以宣之于口,也……永生难忘。
人总会欺骗自己,神仙也不例外,明明知已经是可能的事,仍是会幻想会希冀,就算是瞬间繁华梦境,也愿意将自己埋葬去。
太一道君身穿天庭传统白衫,娟秀金线镶嵌硕大秋菊落英,衣袍下摆眷写屈原《离骚》名句,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却站在中宫天极星落败的门庭许久,他凝视这座沉寂已久的宫殿,瞬间的梦境,想是可以假装。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回到这里,东皇太一的宫殿。
他想,回家。
当他准备离开时,突然间天极星紫宫灯火通明,一股淡淡的秋兰幽香萦绕在他身边。
紫宫大门缓缓打开,璎珞轻舞,暗香浮动。
他抬眼望去。
陌生女子浅浅一笑,她眉宇额间花钿隐约浮现,把那双眼眸照的纤尘不染,举手投足如风,十指纤纤,掌心凝结世间无数气运。
出尘仙子,纤腰玉带舞天纱,傲世而立,她魅惑一笑,轻声说道。
“你也在这里?”
他凝视女子银色发丝良久,动了动嘴唇:“妖孽,妖女。”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悦乎,请进。”她笑吟吟打开中宫天极星紫宫的大门。
客?他?
太一道君蹙眉,他家被妖女占领,她还摆出一副主人姿态。
他望着敞开门庭,观之琼楼玉宇连绵万里,不见尽头。
中宫天极星紫宫,恢宏华丽,长期无人打扫而显得有些破败。
“先从认识这个世界开始。
然后我们坐下来谈谈,艺术、诗歌、恋爱这些,不会让你腐朽的东西……”她缓缓说道。
“喔?你倒是说说恋爱是什么感觉。”他听到那个‘爱’字,眼睛里一散而过一丝不屑。
“别如此刻薄,这一日可是很珍贵的……因为……我们……”
她莞尔一笑,歪着头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马上要死了……”
“我们?”他疑惑。
“我和师兄,我们。”她坦诚回答。
太一道君扶着眼眉,他抬眸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她,不信轻笑:
“那你因该与他在一起,何必来找个我?
咱们认识?你是谁?”
“他说,你比较好骗。”她狡黠的笑意,不觉勾起唇角。
四目相对,鼻息之间秋兰幽香萦绕窜进他鼻腔,他原本是打算推开她,可手掌搭在她腰际的瞬间,他感觉摸到一个……
香囊?
在他决定探究,那一瞬间。
他感觉唇上一热,她唇齿相依,仿佛是春风吹裂了寒冰,嫩芽破土而出,并不深切的一个吻,只如蜻蜓点水般轻轻淡淡。
太一道君却如遭雷击,感觉浑身僵持凝固,还未反应过来。
他唯有睁着眼睛,四目相对,她双眼眸,如同澄澈而繁星璀璨的夜空,明与暗的色泽深邃神秘……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匆忙扯开她的手臂。
“恋爱,这种感觉。”她含糊咕哝道。
太一道君:……
他只觉自己像入了魔,此女子携带着蛊惑人心的香气,就算佛经在耳畔响起,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好似一株妖冶曼珠沙华,种在罪恶彼岸,诱惑忘川河上来来往往的过客,吸引他们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不对。
那双眼睛,如同澄澈而繁星璀璨的夜空,明与暗的色泽深邃神秘,她更像……
传说,优昙婆罗。
花开极美,夜开晨谢,昙花一现。
这种总是惊艳一瞬的花,优昙钵华。妙法莲华经有云: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
优昙钵华,夜幕绽放,翌晨即萎。
她是暗夜里最美的一抹洁白,却又存在得如此短暂,天亮后,她就消逝了。而只有夜的行者,才有幸目睹她的盛放姿态。
短暂降临,绚烂之后,枯萎凋谢,再不盛开。
她还真玩上瘾,缓缓说道:
“相不相信有宿命?
从前有个商人去巴格达的集市做买卖,一天他遇到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很惊讶的看他一眼,商人知道那是死神。
商人面色苍白落荒而逃,拼命逃跑,商人逃到萨马拉城,商人以为在这里,死神就找不到他。
当商人走在萨马拉城的街道上,看着冷酷的死神。
商人说,我放弃,随你处置。
但请告诉我,为什么今天早上在巴格达市集,你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死神说,因为和你晚上有约,在萨马拉城。
这是,命运。”
太一道君笑着摇头,他决定改写这个故事:
“商人去了另一个城市,然后安然无事。”
渐渐的……
他的防守变作了进攻,他主动倾身过去亲吻缠绵,她搂着他,被他推到了床榻上。
他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匆匆垂眸,耳朵脸颊都烫起来,笑着问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可以推开我,去找你师兄。”
嘴角一勾,她笑得魅惑:
“他说,每个男人,骨子里头大概总有一种情结,想拥有一个,不是妻子,也不是情人,居住在他精神领域里。
我们之间空间距离不会太近,太近了,知根知底,反做不成知己。
最好,在一次意外中相识,话是那么多,那么有趣而又兴趣盎然。”
两人的衣衫已经凌乱,他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她被烧得细白肌肤染了浅浅桃粉,那么热,躲无可躲……
即使如此,他在触碰她银色发丝,停下了动作,缓慢抬头,她眼眸里还是没散去的春潮,他怔怔儿地望着她,他似乎有些迷惘。
“你是……谁?”
她把他抱得更紧了,携带着蛊惑人心的香气,感觉到绵绵的吻落在他唇间。
她似乎早料到他会睁眼,落在他腰间的手,转而轻覆住他的眼,什么都看不见,感官反而更敏锐,她轻声低语。
“我是谁?
你的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
太一道君心中一丝异样,他感觉升了起来,迷离中那酣畅淋漓之感。
一春绮梦花相似,二月浓情水样流。
太一道君还是不由自主的轻笑,他喃喃自语:
“怪人。
你和你师兄都很奇怪,若这一日如此珍贵,你应该与他在一起,不该……和我……
本君倒是没什么,既无婚约也无心念之人,你不一样,你是如此爱他……
他知道,会怎么想?你真的,不后悔?”
她眼眸微动,再和他说个故事:
“有一天,柏拉图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
老师就让他先到到麦田里去,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来,期间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向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于是按照老师说的去做了。
结果……
他两手空空的走出了田地。
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
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期间即使见到最大最金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发决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
原来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已错过了。
于是,他只能空手而回。
老师说,这就是“爱情”。 ”
十指芊芊她笑吟吟划过太一道君的眼眉,她俯在他耳畔轻声说:
“记得,去桥上等我,若等不到,就一直等下去……”
“那可难找,不如,告诉我你的,名讳?”他慵懒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几分兴致。
“梦中情人怎么会有名字?我就在这里,无所谓名字。”她凝眉见他神志如此清醒,快玩不下去了……
“不想说就算了,本君可以给你重新取一个名字,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他挥手,一张笑嘻嘻脸,难得认真的说道。
“留在你身边……太为难,师兄会担心的。”她好笑摇头。
“他如此好,那你为何来找我?”他忽然很不高兴,冷笑问道,和她在一起时精神上能得到安宁,这种认知让他有些惶恐。
他应该理智一点,把床第之间和感情分开看待?
承载千年时间里,都在反复着同样行为,为同样目的而拼命,彼此所做的和几千年前乃至千年后,都是一脉相承,欲望、本能?
“别把梦中情人想的太完美,只要她是女人,就会有诸多的缺陷。
这就是和师兄在一起的好处,他知道我是怎么样,可以很随便,完全自由自在,不必对他矫揉造作,他拥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足够看透一切虚伪。彼此之间的试探只会显得很好笑,他自己也不会伪善造作。
就像……他不会像你,在亲密的时候,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我。”她低语。
他放松警惕的瞬间,她这才出手。
她调笑的说道:“你和他一样,喜欢改写故事,这是秘密。”
他只觉一阵昏眩,如此晕眩感似乎把他从沉迷怠情,不健全糜烂世界中解脱出来,一梦过后获得新生。
见他几乎昏厥,她才说道。
“我和师兄都不喜欢这个故事,决定改写这个故事。
他在金黄色麦田里打了个盹,睡了一觉,醒来继续向前走。最后,他还是两手空空的走出了田地。
当老师说教似的,向他阐述爱情的真谛。
他忽然低头,摸了一下口袋,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已经在他口袋里。
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而已。
他说,一场游戏一场梦,似真似幻难相逢,初心不可负。”
后来。
太一道君会觉得,这是一盘被操纵棋局,若是如此,掌控者是如此高明,知道‘棋子’不该有任何怨言。
一切都是真的,曾经有过,最后被留下,醒来却音讯全无,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声音可以表达他那时的想法。
他想过,就此遗忘。
却,还是去桥上等;
那是,初心?
就像他不知道梦中情人是什么,还是决定把她放在心里。
他想,近似于一道白月光。
他会,把她藏在他心底,藏在他精神家园,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很想她。
……
紫色衣袍上绣着锦绣祥云眉宇间隐含一丝贵气,东皇太一随手把手中的香囊放在床榻边。
他挑开链子,问道:“还起得了身?”
“怎么觉得,好骗那个是我,师兄?”神音蹙眉,她很不舒服,觉得身上骨头都要散架了。
“千年修得同船度,万年修得共枕眠。说不定,我们为此,修行万年缘分,小师妹。”东皇太一调笑说道。
“得了吧。”她才不信。
脚步一顿,他收敛笑意,瞥见她白玉般藕臂上已然消失的守宫砂,东皇太一缓缓说道:
“只是想确定,当年……是不是你,小师妹。”
随着年龄经验不断积累而成长起来,他对感性认知思维方式都会不断变化,内心对于纯爱的留恋,温柔眷恋灿若星辰,始终存在。
“他呢?”神音起身,她指着床榻上另一个‘太一’。
“昏睡了一天一夜。”东皇太一扶起她,绕过‘自己’,在她怀疑眼神里青咳一声:
“少司命神音你今年贵庚?
你已经三万六千岁,修为比太一道君整整高了三万五千岁五百岁,他昏睡了一天一夜很正常。”
“那,若是换成东皇太一殿下您?”她微微低估。
“喔,少司命神音准备昏睡七天七夜?”他好笑问道。
“……师兄,我错了。”
“勇气可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小师妹若不信的话,其实可以试试。”
“为何不告诉你,我的名字。这有什么好秘密?”她望着太一道君,对之前师兄嘱咐一阵疑惑。
“你总会知道,师兄。”
“男人在没有得到身体前,会欺骗自己说,他倾慕这个女人的灵魂,而一旦得到,他们可以连这个女人的灵魂,一起忘记。”东皇太一话语异常冷静,近似残酷。
他微笑教导道:“保持神秘感,也是女子魅力的一种。”他撇了一眼‘自己’,感慨。
“你得让我甘愿去找你才行,小师妹。”
“如此说起来,男人不过是喜欢女人的身体。女人被这种事弄得神魂颠倒,岂不是很可怜?”
她可算弄明白了,什么秀外慧中?聪慧伶俐?倾国倾城?统统,只能骗骗鬼。男人选老婆标准……只选胸大。
不仅如此,这种千层套路他教她用在他自己身上,师兄,这样真的好吗?
她望着太一道君光线下棱角分明的的侧脸,透着一种风流。
她微微整理发鬓,以免留下纵情欢爱的痕迹,纵欲所带来迷失感,易给她感情脆弱,好像一些情欲发泄完感情也在顷刻之间被倒空干净的错觉。
这种错觉,如同女人把自己的全部赌注押在爱情上,悲哀看着自己陷入困境。
“师兄,明明应该高兴,为何反而有些失落?”
“目的不纯,傻小子只会觉得走了桃花运,这方面我们是探险家,探险家为好奇心及欲望所驱使,踏上前所未知充满艰辛的世界。
却也无法否定,否定了欲望,岂不是否定了本性?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爱的影子,让傻小子快乐一下,才会去追逐爱情本身。”
东皇太一扶了一下眼眉,撇一眼另一个‘自己’。
“现在,即使仅仅只是一个拥抱,却觉得很安心?”神音环着他腰身,她听着他从胸膛里发出的心跳。她喜欢拥抱的感觉,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需要的爱情,只是一个拥抱。
“小师妹,爱和相爱是两件事情。
爱是一个人的事情,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情。”东皇太一瞳眸有中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仙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