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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气。
秦艽眨眨眼，道：“试试掐人中，或许能醒呢。”
一粗使婆子领命，上前蹲下身在冯氏嘴唇上用力掐了下去。
做惯了粗活累活的下人这一下手，力气可非同一般。
冯氏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立刻又恢复回去。
秦艽心里冷笑，问道：“还不行，是不是力气太小了？”
粗使婆子连忙加大手力的力道。
一道冷汗从冯氏额角滑落进了头发内。
半晌，她还是没有反应。粗使婆子不敢再用力，哭丧着脸道：“老奴都把夫人的嘴唇掐出血来了，还是快请大夫来看看吧！”
秦牧见状，冷哼一声道：“去请！”
秦府有多年来一直在用的大夫，姓马，已经为秦家人看了近八年的病。
马大夫的医馆距离秦府不算近，众人也不能这么干等着。
秦老太爷就说道：“把她抬回去慢慢医治，其他人也散了吧。”
秦牧点点头，目光看到跪坐在冯氏身侧的秦妙，皱了皱眉道：“妙儿此次也犯了大错，念在你年纪还小，就罚你去跪十天佛堂！日后若要再跟着你那个娘胡作非为，你就和她一起回冯家去吧！”
秦妙吓得瑟瑟发抖，连辩解一声此事自己并不知情都给吓忘了。
折腾了半天，此事总算是结束了。
刘家三人安抚了秦艽几句便先离开了，秦艽也想走，却被老夫人叫住。
“艽儿，先前是祖母不好，都没听你说一个字就冤枉了你，祖母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你别跟祖母置气。”
老夫人话说得很软，又是长辈，寻常哪有长辈向晚辈道歉赔礼的事？任秦艽心里有再大的火气，这样一来都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笑容真诚了许多，连说没关系，老夫人见她是真的不介意了，才让她快些回房去歇息。
秦战跟了出来，亲自送秦艽回望归楼。
温香暖玉远远跟在后头，互相一个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后怕。
今天若不是大少爷在紧要关头还护着小姐，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前面，秦战柔声问道：“妹妹，今天吓坏了吧？”
先是他来质问她，伤了她的心，后来又发生这样一件事，还有祖母那一句话……今天她一定伤心透了。
秦战心中无限自责，想来想去，才说到：“我给你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秦艽愣了一下，笑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上次去十里香的时候还让丫鬟给你买糖葫芦呢。”秦战见她笑，心中顿时松快了许多。
秦艽却又正了神色，抬头望着秦战，认真说道：“大哥，你对我真好。所有人都不信我的时候，只有你还愿意听我辩解。”
在看到碗里未相溶的血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可她没有立刻拆穿，就是想看看她现在在秦家这些人心目中地位如何了。
结果大失所望。
除了一个秦战，其他人都没有选择相信她。
也就是说，她今后还要继续努力才行啊。不过经过了今天这一出，想必其他人从今往后也会对她十分信任了。
就算真正的秦大小姐找上门来，或许她都不必再担心什么。
“傻丫头，明明是大哥最先疑心了你，否则先前在望归楼也不会问你那件事……”秦战依然觉得懊悔。
他心里自责不已，在当战堂的时候他也并不像妹妹说的那么好，他也动摇了，怀疑了。那个时候之所以问她还有没有话要说，只是因为看到了她那双眼睛。
平静，淡然，拥有一种万事不惊的镇定。
他只是觉得，她有这样的眼神，一定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不慌不乱。
还好，还好他那时候站出来了，开口了。
否则，妹妹的心定会如万里寒冰一般凉透。
“不管怎样，大哥最后还是信我了啊。”秦艽偏着头微微一笑，伸手挽住秦战的胳膊，亲昵地说道：“从今以后，大哥可要一直信任我，绝对不能再怀疑我了。”
秦战笑容宠溺，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大哥再也不会怀疑你，若是有人说你不好，我就和他翻脸。”
“封将军也是？”
“他……他除外。”
“嘁，刚说的话就不算数，今天除外一个明天除外一个，以后谁都敢说我不好。”
“好了好了大哥怕了你了，一会儿我就去和他说，叫他再也不要说你一个字的不好！不过他马上就要离京去边关了，想说也没机会说了。”
说话间，已到了望归楼。
秦战没有进去，只说到：“今日累着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封纣，然后去军营，就不回来了，等后天上巳节休息，带你一起出去玩。”
秦艽笑着点头，目送秦战远去，才慢慢走回房去。
一进屋，她就浑身一软，连鞋也没脱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温香暖玉对视一眼，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秦艽朝她们看去，笑问：“怎么这副样子，受惊吓是我。”
“奴婢们是替小姐后怕！”暖玉倒了杯茶水走过来奉给秦艽，口中道：“实在太可怕太凶险了！夫人怎么能想到这么恶毒的方法来害小姐呢！如果小姐着了道，现在肯定已经被关进牢里去了！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可怜的小姐啊！”
温香拍了她一把，道：“闭嘴吧你，小姐现在好端端的，哪里可怜了？”
暖玉嘿嘿一笑，充满崇拜地望着秦艽道：“小姐，您怎么这么聪明？竟然能猜到那是个变戏法的！”
秦艽缓缓摇头，说道：“他戏法变得再好，也没办法让两滴相溶的血液看起来跟一滴一样大。我当时怀疑有诈，所以看得非常仔细，这才发现其中一滴血液很大，另一滴却小许多。但若是其他人，根本想不到这也能作假，必定不会看得像我这么仔细，他们今天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至于那变戏法的……他的手动作极快，只不过是趁着收回匕首的那么一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这除了变戏法的，还有什么人能办得到？” 千秋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