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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涵看到集团群的消息时就心存疑惑了。
快9点的时候，她更是疑惑地看了眼刚走进办公室的梁书泽。
因为顾总每天来的早，所以梁书泽正常来说也是早就在办公室了才对，今天怎么踩点来的？而且看群里的消息，这意思，好像顾总不在？
她翻了翻他的行程安排表，没发现任何有关出差的字眼啊。
凌涵一度怀疑自己弄错了。
“顾总不在公司？”
“对。”梁书泽一边在位置上坐下，一边应了个声，“这两天的行程全部推后。”
凌涵一听就翻着行程表念叨了起来：“今天上午10点约了银行的，明天……”
“顾总昨晚上人就去北京了，推也得推，不推也得推。”
“去北京了？！连夜？去干吗？”
“你问我也没用，顾总可不会向我交代得这么清楚。”梁书泽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反正，明天上午回来。”
“顾总最近有点反常啊，下班也特别的准时。你现在都能准时下班了。”
梁书泽似笑非笑地，内心默默地吐槽着：哪门子的准时下班。
中午，休息室里只剩下了杜漫擎和林瑾汐。他下楼买了两杯咖啡上来，把红茶拿铁递给了她。
“你喜欢的。”
她没应声，但还是接了过去。
“瑾汐，你和顾沐宸认识多久了，两三年，还是五六年？”
“两个月。”甚至还不到。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才两个月。他还以为，她那么坚持和自己离婚，应该早就和顾沐宸好上了才对。
“你真的了解他吗？”这么草率地就再婚，会不会跟他一样，只是赌气。
她斜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道：“杜漫擎，你觉得我们认识十年，你了解我吗？”
时间长度的绝对值，到底能够代表什么？林瑾汐越来越不确信了。
“瑾汐，你真心爱过我吗？”
她瞪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沉痛，甚至带着些愤怒，事到如今，他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十年，杜漫擎，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话，我以前对你好不好，是不是真心，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不等他接话，她就一连炮轰了他无数言语。
“我承认，我小性子有点多，你说我大小姐脾气，好，我改。”
“你说我乱花钱，我改。可是说到底，我花你的钱了吗？我要你陪我去吃饭去逛街去玩的时候哪次不是我自己在买单？”
“毕业以后，你说想好好工作，没那么多心思和时间花在哄我开心上，那你就舍得去讨别的女孩子欢心？”
“你没钱的时候我在给你花钱，你有钱的时候你却在给别的女人花钱，你当我是什么？”
“杜漫擎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是我该问问你才对，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
说着说着，林瑾汐就哽咽了。
愤怒，悲伤，无奈，失望。
他想替她去擦眼泪，却被她一把拍开了。
“你要玩，那你就玩个够，从离婚那天开始，我跟你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反正沈若瑶不会在乎这些的，因为她根本不爱你，不会像我一样麻烦。”
林瑾汐着重强调了“麻烦”两个字，眼神扫过他脸上时，是漠然和决绝。
“我跟她结婚，只是想气你，没想到，你早就跟顾沐宸在一起了。”
这话林瑾汐就不爱听了，怎么说得是她先婚内出轨似的。
“你在颠倒是非？我们离婚的时候，我跟顾沐宸连普通朋友都还算不上，哪来的在一起？呵，气我？气我好玩吗？不要再为你自己的花心找借口了好吗？”
“瑾汐，从始至终，我只对你认真过。”其他人，他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杜漫擎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好像这些年陷入了一个心理怪圈，那种主导别人的感情，而后再无情地将她们抛弃的感觉，让他屡试不爽。
那颗在林瑾汐身边的日子里被蚕食的可怜的自尊心，仿佛能从她们的身上，一点一点地得到补偿，获得满足感。
“呵。”她讽刺地看着他笑了起来，“你也承认你在玩是吧？跟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上床很有意思吗？杜漫擎你是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杜漫擎被她嘲讽得十分不舒服，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你跟我在一起十年都不肯让我碰一下，却愿意向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投怀送抱，你还想给自己立牌坊吗？”
他竟然还有脸骂她？林瑾汐差点就直接拿手里的咖啡泼过去了。
再说了，她也还没顾沐宸发生夫妻关系来着。
“沐宸对我很好，跟你不一样。”
“能有多好？比我有钱，愿意给你花钱就是好？”
“杜漫擎你是不是穷惯了，所以现在有钱了只会用钱来衡量？”林瑾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她的这句话，直接就戳到了他的痛处。
“林瑾汐，这就是你们这些富二代自以为是的态度？”杜漫擎脱口而出的质问，“呵呵，是我高攀你了！林大小姐从一开始就是看不起我的吧！”
她冷冷地丢出三个字：“我没有。”
“别不承认了，瑾汐。”
事到如今，这些年来藏在心底却从来不敢挑明了说的话，他统统要一吐为快。
“每次你主动买单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特别自豪？”
“对，林小姐你有钱。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那颗因为贫穷而瑟瑟发抖的自尊心。
“你硬拉着我去逛商场要给我买衣服买鞋子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包养的小白脸。”
“看那些收银员看我的眼光就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上，你很开心是吧？”
就像现在他带着沈若瑶去商场，每次结账刷卡，人家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时，他总能得到莫大的安慰与满足。
与她是谁，是不是被他所爱，毫无关系。
“我用心挑了送你的手链，你丢了的时候有没有一丝半点的遗憾或留恋？没有吧。对你来说，那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廉价品不是吗？”
杜漫擎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苦涩，但，却真实无比。
可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
“不说话，是默认了？”
“漫擎。”林瑾汐觉得此刻自己头皮发麻，憋了很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
他愣了一下，刚刚翻江倒海的情绪一下子因为她的话平静了下来。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他的名字了，不是连名带姓地叫，就是冷淡的一声“杜行长”。
林瑾汐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开口：“我愿意给你买这买那，只是因为我那时候真心喜欢你。”
只是纯粹地，喜欢他。如果换做别人，她一分钱都不愿意多花。同样的零花钱，她为什么要分一半出去给别人？她又不傻。
可他，竟然一直都在误会她的用意。
“就像沐宸现在总喜欢让我刷他的卡一样，我想，他也并没有什么炫耀的意思，因为我在物质条件上，其实根本不需要依赖他。”
“说真的，他比你用心，跟有没有钱根本没有关系。是，他是愿意给我买买买，因为顾总有这个资本。可是沐宸他不仅愿意给我花钱，他更愿意花时间在我身上。”
她那颗因为杜漫擎而冻结的心被重新温暖，被顾沐宸打动，不仅仅是因为他出手大方，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的陪伴。
“他完全没有把我当成二婚的次品，反而甚至是像宠女儿一样地宠着我。”
“就像昨晚我只是随口说说他就真的会连夜飞北京来陪我一样。可是我难过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别人的温柔乡里。”
在寒风萧瑟的音乐喷泉边，是顾沐宸找到了她；在她烧得不省人事时，还是顾沐宸送她去了医院陪了她一整夜；在婚姻登记处，她狼狈地强忍哭泣时，还是顾沐宸给了她重新开始的希望。
“我弄丢你送我的礼物的时候，我不是不在意，可是你让我怎么跟你说？表现得很难过还是缠着你再送我一条？”
“我知道你生活已经很不容易，所以才不想给你压力。反过来我愿意给你买衣服什么的，只是我希望你在努力生存的同时不要亏待了自己。”
“我不知道原来我想要对你的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自以为是了。”
“瑾汐，我…”
“漫擎，我们好聚好散吧。”林瑾汐打断了他的话，满脸的疲惫。
如果没有顾沐宸的出现，如果他在她喝得酩酊大醉的那晚去找她，也许她和他还有可能在今天言和，原谅，然后从头开始，可是，没有如果。她现在，有老公，叫顾沐宸。
那些被浪费的时光，无法再被捡拾拼凑，重新来过。
“瑾汐，可我不想放手。”尤其是在今天彼此把话说开以后。
“漫擎，如果刚刚我把这杯咖啡泼你脸上，你说，会发生什么？”
他一下子没有领悟她话里想表达的意思。
“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做出去的事。”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们回不去了。”
“可是瑾汐，你和他在一起才多久，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不好吗？”
林瑾汐听出了杜漫擎的弦外之音，淡淡地笑了笑，说：“你想说，等过了热恋期，他也会对我冷淡是么？”
“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吗？”他和她，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针锋相对的。
在缺乏沟通的彼此误会中，渐行渐远。
“我选择相信他一次。” 隐婚：爱不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