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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唐笑天说的很动情,却没有感动岳凌烟。岳凌烟沉默了会,说:“你是绝顶的天才,我相信你会站在云巅,只是我不知道到那个时候,陪在你身边的女人还是不是我。”
唐笑天柔声说道:“一定会的,只有你愿意,凌烟,我的身边永远有你。”
岳凌烟凄婉地一笑:“是吗?那我问你,如果我家不止破产了,还欠了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可能有几个亿那么多。那么,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转过身,岳凌烟看着唐笑天的眼睛,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会还是不会。你别想瞒过我,你知道,我是学表演的。”
唐笑天叹道:“你何必一定要问出这么残酷的问题?你又何必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就是要!”岳凌烟握着拳头,大喊道:“我本来就任性,本来就是个千金大小姐,你别指望我有多善解人意,我不会。”
岳凌烟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倔强地看着唐笑天,眼里有着希冀,更有着害怕。
唐笑天犹豫了一下,答道:“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答案,但我不想骗你。你知道的,我不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我父母双亡,家境贫寒。这就意味着,我想要站在山巅,就必须从山脚爬起。而不会像无数的人一样,从半山腰出发。既然起点这么低,那我就得轻装上路,不能背负太重的负担。”
眼泪从岳凌烟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她捂住了嘴,没有让自己当场哭出声。她说:“我明白了。你是个天才,你一个人爬山,会走得很快很轻松。可你要是背着我,怕是走不到半山腰,就会被活活累死。笑天,我知道了你的选择,我不怪你。”
唐笑天急切地说道:“你听我说完。我的人生不只属于我,还属于我爱的、也爱我的人。你是其中一个,但不是唯一的一个。所以我不可能为了你,牺牲掉自己整个的人生。我只能说,万一真出现那种情况,我不会帮你家背负起那巨额的债务,但我会负担起你的人生,还会帮你赡养你的父母。我保证,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过得开心富足。”
岳凌烟看着唐笑天,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我也肯定你真的会这么做,我还承认,你这样的选择最合理也最理智。换了是别的男人,哪怕嘴上说的再好听,但到了最后,终究会离我而去。但是,你的答复我不满意。”
她激动地说道:“集团倒了,我不再是千金大小姐,不再有花不完的钱,但我不怕,因为我身边还有你,我还可以依靠你。但是我爸嘞?我爸跟我妈的关系不好,他倒下了,谁能扶着他?只有我,而我也必须扶起他。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因为他爱了我十九年,让我享了十九年的福!”
“我绝对不能让我爸出事!我一定要帮他,他要坐牢,那我就要救他出来。他欠了还不完的债,那我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替他还债。我不但要让他活着,还要让他活得很好。哪怕没有以前那么有钱,但至少要活得健康、活得幸福、活得有尊严!”
唐笑天皱了皱眉,劝说道:“凌烟,你要明白,集团破产,你家的财产肯定会被清算。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讲,你没有继承你爸的财产,自然就不用负担他的债务,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我知道。但那笔债我爸终究要还,不还的话他的名誉就全完了。我爸风光了几十年,我不能让他的晚景过得凄凉。”
“但你要明白,每个人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集团一旦破产,受影响的人不止是你爸,还有股东、员工等好多好多的人。就像那个林叔叔,要不是逼急了,他会挟持你吗?你爸犯了错,要是还过得逍遥自在,对许多无辜的人来说,这公平吗?”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管我爸,其他的人我管不着,也不在乎。”
看着岳凌烟眼里的倔强,唐笑天很想问上一句:“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你怎么帮,怎么救?除了你的美貌外,你还有什么,可以请得动别人来帮你?那么,凌烟,为了你爸,你真的愿意牺牲自己的清白、葬送你我之间的爱情?”
深深地吸了口气,唐笑天强行压下了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冲动。他柔声说道:“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很傻吗?事情的结局怎样还不清楚,说不定你爸就能全身而退,对不对?为了只是有可能发生的事,你我在这里争个不停,伤害了彼此的感情,这有意义吗?”
岳凌烟欲言又止,终于叹道:“是啊,或许事情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坏,或许……”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
唐笑天拉住岳凌烟的手:“时间差不多了,去看看吧。”
岳凌烟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手牵着手,虽然两人依旧紧紧相依,可唐笑天却觉得,自己和岳凌烟之间多了层无形的隔阂。他心中长叹,却无可奈何。
再等了一会,股东大会结束了。唐笑天陪同岳弘业和岳凌烟去了岳家。
一路沉默,回到别墅后,范兰泽已在等着,看到岳弘业,她急急迎了上来,说道:“怎么回事啊这是,好几个股东打电话给我,说集团已正式进入破产程序。开什么玩笑啊。”
岳弘业看了她一眼,说:“这已是即定的事实。集团跟SUH集团的合作出了问题,那个项目是假的。”
范兰泽不敢置信地倒退了一步:“怎么可能?那是个三百多亿的项目啊,这么大的项目是假的,你们都是猪啊。”
岳弘业苦笑:“他们这个骗局设的极高明,我也看走了眼。集团现在确定已亏损了六十七个亿,还有五十个亿能挽回部分损失。一下亏损近百亿,集团除了破产清算,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这么大的公司,就算是亏了这么多,也不可能一下就垮了。”
“集团的财务状况你也清楚,负债率本来就高,达到了73%。这次的合作,已经把集团能动用的资金全部投了进去,后续的生产必须依靠贷款。但合同一出问题,银行可能还会借贷吗?这现金流一断,员工工资、供应商欠款、银行催贷,所有的事都跟着来,缺口最少有两百多个亿。你现在到哪再去找两百多个亿?破产已经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范兰泽面如死灰,踉跄着坐倒在沙发上。岳弘业没心思理她,上了楼,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范兰泽抬起头,茫然地说道:“怎么办?集团破产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没了,这可怎么办?我以后怎么活啊。”
岳凌烟怒了,她说道:“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你的钱干嘛?钱没了还可以赚,爸没了,我们到哪去找?”
范兰泽呵呵一笑,脸上慢慢地写满了嘲讽。她说:“对你来说,他是一个好父亲。可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坏男人。跟他在一起,除了钱以外,我还图什么?”
“你!”岳凌烟大怒,她张嘴想要说什么,终于忍住。她跺了跺脚,跑回了房间。
范兰泽黯然地摇了摇头,落寞地离去。
偌大的别墅里,似乎只剩下了唐笑天一人。他尴尬地笑了笑,想了想,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敲了好几次门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唐笑天推门进去。书房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岳弘业坐在老板椅上,脸色灰败,眼睛微红,眼角似乎还有残留的泪。
唐笑天在他对面坐下,犹豫了一下后,问:“岳叔叔,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岳弘业摇了摇头:“木已成舟,已成定局。谁都没办法了。”
“如果抓到了那伙犯罪分子,钱能要的回来不?”
岳弘业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笑天叹道:“岳叔叔,我不傻。三百多亿的合同,最后却是个假项目。这种事可能会有,但机率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宏业集团是个大集团,里面人才无数。叔叔也是个出了名的能人,我不觉得,你们会犯下这么低级且致命的错误。”
“所以嘞?”
“所以这事有诈,集团里一定有人在配合那伙犯罪分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叔叔你吧。”
“可笑!这话实在是太可笑。我会傻到将自己亲手打下的基业,拱手让给他人?”
“因为对方拿凌烟来威胁叔叔,叔叔爱女心切,不得不如此。”
“我虽然一直说,愿意为了烟儿付出一切。但话说起来容易,事做起来可就难。当年华人首富的儿子被绑架,歹徒要的赎金也不过十个亿。我的身家跟首富相比是天地之别,哪可能给歹徒几十个亿?”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凌烟被人威胁,不过是那些人施加的压力,逼叔叔不得不做出他们想要的选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叔叔有把柄落在了他们手里,且这个把柄绝对致命。为了自己和凌烟的性命,叔叔才不得不最终屈服。而那份合同,其实就是叔叔交出的赎金。我说的对不对?”
岳弘业的身子靠在了老板椅上,他淡淡地说道:“年轻人,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只可惜,你猜错了。” 美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