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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向李主任,唐笑天淡淡地说道:“对不起,不会了。”
看他竟然能忍住,李主任惊讶了。怔了怔后,他喝道:“以后还敢不敢在学校打架闹事、惹事生非?”
唐笑天摇头:“我不会。”
李主任吼道:“说大声点,我没听到。”
唐笑天一字一顿,用力地说:“我不会。”
神色平静地看着李主任,唐笑天淡淡地问:“够了吗?”
“够了吗”这三个字,他说的很轻。可莫名地,李主任心中就是一虑。他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了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唐笑天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被这双眼注视着,李主任忽然觉得很不自在。他挥了挥手:“够了。你去校长办公室,秦梦瑶的爸妈过来了。他俩想找你谈谈。”
唐笑天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一刻他明白了,李主任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发这么大的脾气。
秦梦瑶的爸妈肯定是对李主任施加了什么压力,或者是许了什么好处。李主任这才故意激怒自己,好让自己出言顶撞。那样,他才好开除自己。
幸好他的阴谋没有得逞。
来到校长办公室,唐笑天推门进去。王校长不在,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长相秀丽,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书卷气。男的长相虽俊逸,但只是坐着,便隐隐透出几分威严。
这一男一女盯着唐笑天,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都皱了起来。
女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唐笑天同学,请坐。我是秦梦瑶的妈妈,姓曹。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先生。”
唐笑天坐下,问好:“秦叔叔好,曹阿姨好。”
曹妈妈点了点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这次会面。”
“我也是教育工作者,一直以来,我自认自己对梦瑶的教育很成功。事实上,从小到大梦瑶从没让我失望过。她一直都非常的优秀,一直是我们家的骄傲。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以一个犯错学生家长这样的身份来学校。哎,这次的事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唐笑天只能说:“对不起。”
曹妈妈继续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说这么客气干嘛?”秦爸爸忽然打断道。
他身子一正,脸一板,严肃地说道:“我这个人,便没有说高中阶段一定不能谈恋爱的想法。但前提条件是,那个男孩子要足够的优秀,优秀到足以打动我。但是这位同学,你没有达到我的期待。直白点说,你,给我家梦瑶提鞋也不配!”
曹妈妈一听,眉头大皱,她想说什么,秦爸爸手一抬,阻止了她。
秦爸爸正色说道:“在我看来,爱情其实不过是一场交易。而交易最重要的原则就是公平。把你和我家梦瑶放到天平上称一下,你和梦瑶可能平等吗?”
“论长相,在我见过的女孩中,我家梦瑶永远是最漂亮的一个。而你,貌不惊人,走在大街上,随时会淹没在人群中。”
“论成绩,梦瑶一直稳居全年级第四或第五,只有这次受到了你的影响,她掉到了第六。而你,多少名?四百九十一。”
“论家世,我秦家虽然不是大富,也不算大贵,但在福城多少还有些地位。而你,父母双亡,孤儿一个。”
“我不想听你说,你有多么多么爱我家梦瑶,那样的话毫无意义。我的眼里看到的只有现实,现实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说,”
虎视着唐笑天,秦爸爸一字一顿地说:“不止高三年级,从今天起的以后,你不要再接近梦瑶。”
唐笑天浑身巨震,猛地抬起头。
秦爸爸没有在乎他的感觉,自顾自地说:“这话我可能说的有些过分,但这是为了梦瑶好。我不希望梦瑶在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里,再浪费一点点时间和精力。她的优秀,必须与某个比她更优秀的男人相匹配,而不是一个远远不如她的人!既然你不配和她在一起,那么,你就没资格和她走得太近。不然,我这做父亲的会亲自出手,帮她扫清她身边的障碍。”
“你可以把我的这段话当作劝告,但我更希望,你把它当成警告,一次很严肃的警告。我不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我保证,你也绝对不希望再看到我。”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唐笑天将拳头捏得紧紧的,盛怒之下,他抬起头,直视着秦爸爸,他冷冷地说:“秦叔叔,我不知道你有没听过一句话,莫欺少年穷!”
秦爸爸不屑地一笑:“做小事,可能努力就够了。但成大事,光凭努力绝对不够。你就是再有志气又怎样?我现在就敢断言,你将来能取得的成就,绝对配不上我家梦瑶。退一万步来讲,当有一天你优秀到连我都只能够仰望时,我自然会低下头,亲手将梦瑶交到你手中。在那之前,我请你记住,不要再接近梦瑶。”
“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你可以走了。最后提醒一下,记住我的劝告,或者说是,警告!”
门,被轻轻关上。唐笑天急走一步,然后身子一软,靠在墙上。
身后的办公室里,传出了一个女声:“老公,你这样说太过分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再说,他要是起了逆反心理,这事怕不好收拾啊!”
一个男声答道:“他要是不知好歹,我不介意随手毁了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深吸了一口气,唐笑天踉跄着离开。
这是第一次,他受到这样的羞辱,还是接二连三的羞辱。而面对这样的羞辱,他无能为力。至少现在,他只能忍受。
这一刻,唐笑天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哪怕他拥有了那道神秘莫测的七彩光,但现实生活中,他还只是一个出身平凡、家境贫寒的高中生!
他能用自己的一张利嘴,一颗真心,征服秦梦瑶,却绝对没办法只凭这些,战胜眼前的现实。这个残酷的现实,给了唐笑天一记凶猛的勾拳,打痛了他,却也打醒了他。
踉跄着走出办公楼,唐笑天茫茫然地行走在校园里。当清醒过来时,他已出现在车棚里。
骑着单车,唐笑天离开了学校。来到那个每天与秦梦瑶相会的岔路口,他停下,靠在单车上,默默地等着。
真像是一场梦啊!就在前天,他和心爱的女孩在那湖边激情拥吻,女孩大声地对着湖水喊出:“唐笑天,我,秦梦瑶,很爱很爱你!”
而现在,他一个人站在这,等着,或许永远不会再出现的女孩!
闭上眼,唐笑天回忆着和秦梦瑶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初见时的一见钟情,到那次的被逼表白,再到最后的如胶似漆。他急切地回忆着,似生怕再过一个瞬间,他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
他错了。关于女孩的每一点每一滴,其实已经铭刻在了他心中。虽然刻的悄无声息,却刻骨铭心!
就这么站着,直到,夜深了。
靠在单车上,唐笑天埋头坐在地上。他的精神已有些恍惚,整个人都似乎飘啊荡啊,飘荡在虚无飘渺处,跟喝醉了似的。唐笑天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就放任着,让自己的精神继续飘荡着。
直到,他听到了一声惊呼。这声惊呼,像是从天边传来,更像是从耳边传来。
唐笑天猛地抬起头,恍恍惚惚间,他似乎看到眼前俏立着一个女孩。
这应该是幻觉吧!唐笑天伸手,想触摸女孩,没触到。他裂嘴一笑,摇了摇头,果然是幻觉啊!
女孩哽咽着,叫了声“笑天”,然后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
这不是幻觉!就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唐笑天原本飘啊荡啊的神魂,瞬间就回到了身体内。眼前的一切,似擦去了水雾的镜子,忽然就变得清晰分明。
唐笑天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叫道:“梦瑶。”
秦梦瑶大哭着,点了点头。
唐笑天笑了:“你来了。”
秦梦瑶哭着问:“你等了多久?”
唐笑天说:“我等了很久很久,可是没关系,你来了。”
秦梦瑶哭道:“对不起,笑天,对不起!”
唐笑天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秦梦瑶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以为,我主动说了,所有的惩罚就会落到我头上。但是我错了。老师没有怪我,只是鼓励我。爸妈也没有怪我,只是安慰我。可他们都怪你。老师找了你,爸妈也找了你,他们都在说你。”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唐笑天柔声说道:“傻瓜,你是我的女孩,身为男人,我怎能让你受到一点委屈?所有的惩罚都落到我身上,这样才最最好。”
秦梦瑶抽泣道:“我以为我已经很伤心,伤心的都吃不下饭。可看到你才知道,笑天,你比我伤心十倍、百倍。对不起!”
唐笑天走过去,蹲下,握着秦梦瑶的手,他说:“这些都没关系,所有的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一件事,你我的这段感情,梦瑶,你是要选择坚持,还是要选择放弃?” 美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