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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抓着唐笑天的手,摇晃着,哭道:“你不是最聪明、最有办法的吗?你说话啊,现在怎么办?”
唐笑天沉默。
冷月颓然坐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一时房间里,一片死寂。
唐笑天走到窗前,夕阳开始西下,天色已经黄昏。他一声长叹,想着,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绝不算美的夕阳。
“报警吧!”身后冷月说:“打110,报警!”
唐笑天摇了摇头。
冷月激动地喊道:“这些人个个不是毒贩就是杀手,通通死有余辜。杀了他们,那是行侠仗义,是替天行道!”
唐笑天苦笑道:“现在是法制社会。这个社会已不允许侠客的存在,他们再罪该万死,也轮不到我来杀。”
“可你是正当防卫啊!”冷月喊道。
唐笑天摇了摇头:“没用的!如果只是杀了一个,我肯定没事。哪怕杀了三五个,我估计也不会有事。但是,”
他苦笑:“死了差不多三十个人啊。这么多人,你再怎么正义,理由再怎么正当,都没用!警察不会看这个的,法官不判你个故意杀人,也一定会判个正当防卫过当。”
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最后,当豹神和猛熊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之后,唐笑天还是选择了开枪。既然开不开枪的结果都差不多,那他为什么要放过这两个罪魁祸首?
冷月呆呆地说:“那怎么办?难道在这等死?”
她呆呆的目光无意识地游离着,直到看到那个保险箱。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保险箱,看了好一会,她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走,你现在就走,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唐笑天霍地转身,看着她,失声叫道:“你叫我逃,你叫我跑路?”
“对!”冷月提起了保险箱,合上,交到唐笑天手里:“拿着这个,赶紧跑,跑到一个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唐笑天傻了:“不行!我这一跑,一定会被全国通辑,说不定还会是A级通辑犯。那样我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但你至少还活着啊!”冷月发泄似地大吼道。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勉强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正色说道:“我知道这保险箱里放着的是什么。是冰毒,值很多钱的冰毒。有了这笔钱,再有了这把枪,这两张身份证,唐笑天,你完全可以换个身份好好地活下去。甚至会活得很好,很精彩!”
唐笑天大惊:“我叫我混黑道?”
“是!”冷月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聪明、胆大、遇事冷静,身手还无敌的好,你本来就是混黑道的最好苗子。只要你肯狠下心,你一定能成为地下世界的王者!”
唐笑天傻傻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可是大师姐,你是正义感爆棚的冷女侠啊,你怎么,怎么忽然说出了这种话?”
“因为我爱你啊,我疯了似地爱你啊!”冷月大声叫道,她用双手捧住唐笑天的脸,颤抖着唇,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她哽咽着说:“我当然希望我的男人是个盖世英雄,可当别无选择时,我宁愿你选择做个盖世枭雄。因为那样你至少还活着,只要你活着,这就够了,别的我可以不在乎,全都不在乎!”
唐笑天心里感动至极,看着冷月眼中的期盼,他极想点头答应。可这轻轻的一点头,在这个时刻,却无比地艰难!
从小到大,唐笑天一直想做个好人。哪怕今天大开了杀戒,他也觉得自己还是个好人。可现在,忽然他就站在了人生的十生路口上。他可以往左走,继续做一个好人,然后,荣耀地死去。他还可以往右走,选择做一个坏人,那样他会好好地活着,活得可能还很精彩。但是也因此,他会失去现在已经得到的一切!
他该怎么选?
唐笑天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可痛苦纠结后,他依旧无法抉择!
看唐笑天迟迟没有答应,冷月急了,她推着唐笑天就往外走,她叫道:“走啊,快,趁现在事情还没有败露,你赶快走,到高铁站随便坐辆高铁,中间随便找个站下车,好好地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后,再跟我们联系。”
“快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走!”
唐笑天像一尊木偶似地被推出了房间。冷月最后推了他一把,哭着喊道:“快走,走,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唐笑天木木地走了几步,回头问:“那你嘞,你和我嘞?”
冷月哭得泣不成声,她说:“我爱你,这辈子我都只会爱你,只会做你的女人。我会等你,一直等你到死。”
唐笑天哽咽着点了点头。他提着保险箱,往楼下走去,一步一步。
看着他离去,冷月跪在地上,捂着嘴,哭得撕心裂肺!
唐笑天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终于他停了下来,他浑身发抖,在那痛苦挣扎着。他蓦地转身,放下保险箱,大步朝冷月走来。
冷月跳了起来,她用脚踢着唐笑天,骂道:“你回来干什么啊,走啊!”
唐笑天不管不顾,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我不走,哪怕是死,我都不走,绝对不!”
冷月哭道:“是为了我吗?”
唐笑天捧着她的脸,深情地说道:“不止是为了你,也为了我姐,为了所有爱我的、我也爱的女人!我知道,她们一定不希望我背负着罪名,亡命天涯。”
冷月大声喊道:“可是你真的会死啊!”
唐笑天摇头:“不,我不一定会死,我还有一线生机。”
“真的?”
“真的!蝼蚁尚且偷生,如果必死无疑,我可能会选择离去。但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会拼一拼、赌一赌。哪怕最后我赌输了,死了,我也会死的无怨无悔!”
“你要怎么做?”
唐笑天抬起头,视线似穿过了屋顶,投向了无尽的苍穹。
他说:“我要打一个电话,找一个人。或许,他能救我!”
唐笑天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那一天的那一幕:实弹射击后,那个姓马的特种作战营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了自己手中,还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话:“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找这个人。但是,尽量不要找他。”
那张纸条上,有一个叫“赵军”的人名,和一个手机号码!
唐笑天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
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唐笑天挂断,三分钟后再打。这样连续三次后,电话终于接通。一个声音直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号码?”
这声音低沉、坚定,透着股莫名的力量。
唐笑天答道:“我叫唐笑天,是龙空大学大一新生。这个号码是军训时,一位姓马的特种作战营长给我的。他说,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可以找你。”
这声音沉默了一下,说:“马老六好像是跟我提过这事。你就是那个在军训时一人挑翻了整个教官团,还三招打倒了龙都军区兵王的那个学生?”
现在自然不是谦虚的时候,唐笑天干脆利落地应道:“我就是。”
那人的语气缓和了些:“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小事的话,下次就不要再打这个电话。”
唐笑天苦笑:“是大事,惊天动地的大事。”
赵军笑了:“你一个在读的学生,能遇到什么大事?”
“是这样。我女朋友冷月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她的好朋友在酒吧玩时,被人喂下了毒品蓝精灵。三个女生,还是年轻漂亮并且从没谈过恋爱的女大学生,被整整二十三个男人给折磨了一整夜,差点死去。也因此,一个女生染上了毒瘾,彻底堕落。一个女生精神已经失常,还有一个女生被他们用那晚的照片威胁,差点被逼着去做小姐。”
赵军的声音严肃了起来:“这的确是一件大案,但是,这种刑事案子归地方管。这样,你把具体的案件说下,晚点我给相识的人打个电话。”
“我已经报了案,案子正在审查中。我还调查到,那晚参与进来的人总共有三批。领头的人一个叫豹神,黑白两道通看见他能。一个叫傻哥,是山南帮这个杀手集团的首领。一个叫猛熊,是龙都贩毒集团的头目。”
“等等,”赵军打断道:“傻哥和猛熊我两个名字我听过,你竟然惹上了他们?”
“是,他们出动了四台车,十几个杀手来追杀我和我的女朋友冷月,没有得逞。他们就设下了陷阱,抓到了冷月和她的一个好友于玲珑,逼我前来救她俩。”
“所以你给我打电话,请我帮你救人?你小子,大半年来安安分分,一惹事就是这种大事。这样,时间、地点给我,我马上安排,我会尽力帮你。”
“不用了,我已经过来了,还救出了人。”
“厉害啊,啊,从杀手集团和贩毒团伙手上救人,就是请动特战精英,都不一定能做到。怪不得马老六这么看重你,连我的手机号码都给了你。”
“但是,赵大哥,我杀了人。”
“这样啊,有些麻烦,不过没关系,既然是救人,伤人在所难免,杀人也情有可原。这事我可以帮你搞定。”
“可是,我杀的不止一个人。”
“不止一个,这就麻烦了。你杀了几个?”
唐笑天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我杀了几十个!” 美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