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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今天教我什么啊?”唐笑天将手中提着的一瓶好酒,偷偷摸摸地奉上。
冷无锋左右看了看,偷偷摸摸地将酒给藏了起来,这才清了清嗓子,傲然说道:“我教你夺命连环腿。”
“师父,这个我学会了,换别的吧。”
“你学了?不应该啊,你练一遍我看看。”
一会儿后,冷无锋赞道:“不错,非常不错,打得比我还好。那,我教你混元一气桩吧。”
“这个也学了。”
“哪可能啊,这是我冷家真传桩法里的核心秘诀,当年我爹是在临死前的最后三天,才教我的。”
“这么牛叉?七天前你在教我黄龙桩时指点了几下,我顺便学会了。”
“随便指点几下哪行,来,你站个我试试。”
一会儿后,冷无锋赞道:“嗯,不错,确实掌握了其中的要义。你只要这样坚持练下去,练出内劲绝对没问题。”
“那师父你今天教我什么?”
冷无锋想了想,一咬牙,说:“我教你勾魂双流剑的最后三招吧,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功夫!”
“那个,师父,我也会了。”
冷无锋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就算你是我亲儿子,我也得对你‘留一手’啊!我还没死,哪可能将一身的功夫全都教给你?”
“要不我练练,你看看是不是?”
一会儿后,冷无锋颓然叹道:“真的教了啊。我,哎。”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着说:“笑天,你学东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一门心思地教你,结果不知不觉中,把能教不能教的都教了。”
他起身,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对啊,就算我什么都肯教,这短短时间里你也不可能全部学会。想一想从你踏进我家武馆到现在,也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里你还不是专门学武,隔两三天才这来一次。”
他停住脚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这样你都能把我学了大半辈子的功夫都学完,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冷无锋其蠢无比,笨得像头猪。这可能吗?我可是公认的习武天才!”
“这事不对,绝对不对。开什么玩笑,我冷家绝技传承三百七十余年,共计十一代,其中包罗万象,拳、脚、掌、枪、刀等等都有,别说学,就是光练一遍,都要好几天时间。这样,你先出去,我好好想想,想想哪些你还没学。”
半小时后,唐笑天推门进去,却是一怔。冷无锋搬了张小桌子坐在那,拿着他送的那瓶美酒,一个人在那喝闷酒。酒香四溢,那一瓶酒已见了底。
唐笑天急忙掩上门,压低了声音说道:“师父,大白天的你这么喝酒,被师娘抓到了,她又要发脾气了。”
冷无锋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叹道:“不喝不行,我这心里堵得慌啊。可怜我自以为自己是天才,可结果,我辛辛苦苦学了大半辈子的功夫,被你短短大半年就学完了。我,哎……”
唐笑天吃了一惊:“哪可能?前院师兄弟们练得刀啊、棍啊、枪啊,不是有好些我没学过?”
冷无锋眼一瞪:“真正的功夫我都教你了,没教的都是些花架子,是耍来好看,吓唬外行人的。你现在也是练家子,我怎么可能再教你那些花拳绣腿。”
看冷无锋郁闷的样子,唐笑天劝道:“学会不等于学精。我学的是多,可要将所学的东西融汇贯通,不花个几十年的苦功,那是办不到的。”
冷无锋摇头:“要是其他人,这话自然是对的。可换了是你,你学会了就等于学精了。我们华夏国上下几千年,出的人才数不胜数,可像你这样的大才,怕是几千年来也没几个。”
唐笑天讪讪一笑:“所以师父你就别跟我比了。”
冷无锋叹道:“是啊,我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将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放:“算了,不说了。走,你陪我练练去。”
唐笑天大惊:“我去,你老人家不会是想借机打我一顿?”
冷无锋眼一瞪:“那又怎样?我们习武,最好的学习方法就是实战。多打几次,自然什么都会了。废话少说,去内院。”
内院那,两人相对而立。
冷无锋正色说道:“接下来我会全力出手,你自己小心点。伤着了没关系,我冷家的祖传疗伤药,疗效没得说。”
唐笑天苦笑,他不敢怠慢,启动了神奇能量。
冷无锋大喝一声,一招“无问西东”使出。这一招分击左右,可虚可实,对方防左边,右边则实。对方防右边,左边则实,端得很是神妙,正是冷家真传里的上乘功夫。
唐笑天却不管它左还是右,他脚蹬地,身子如箭般冲了上去,就是一记最简单的直拳,直击冷无锋的右胸口。他没有动用神奇能量,只是调动了全身的肌肉之力、筋骨之力,这一拳已是力逾千钧!
冷无锋大叫一声“好”,他右手一引,将这拳引开,左手一掌,击向唐笑天面门。唐笑天也出左掌,两人掌对掌,皆是浑身剧震,情不自禁地各退了一步。
冷无锋感叹道:“跟你对战,那是半点虚的、花的都来不得啊。也好,你我就实打实、硬碰硬地打一场。”
说完,冷无锋吐气开声,伫立不动十几个呼吸后,他眼一眯,却没立即发动进攻,而是手上摆出冷家破山拳的起手架式,绕着唐笑天转圈子。唐笑天淡定地看着他,全身似松非松,脚下微动,保持着正面朝向他的姿势。
见实在找不着破绽,冷无锋腰一扭,脚下一折,身子倏忽窜到唐笑天右侧,一拳直直向唐笑天击来。这一拳绝无一丝花哨,只是极快、极猛,一拳破风,势若奔雷。
大巧若拙,这才是真功夫。
速度太快了,唐笑天避无可避。他右脚往后退了半步,微成弓形,脚跟点地同时,身子往前一折,也是一拳击去。
拳对拳,两人身子同时一晃,尽皆稳住。冷无锋向左斜走半步,左手化掌,一记掌刀切向唐笑天脖颈。他先是一拳,再是一掌,两招之间几乎没有一丝停滞,唐笑天反应再快,招式却跟不上,只得后退了半步。
这一退自然落了下风,冷无锋哪敢错过这机会,双拳如雨,连绵不断地打来。唐笑天神情不见丝毫慌张,以守对攻,守得无懈可击。冷无锋的攻击再猛,他也如雨中的芭蕉树,哪怕被暴雨打得枝摇叶乱,却使劲傲然挺立。
刚则不持久。冷无锋再是厉害,全力抢攻了片刻后,终于撑不住一口气,退后。唐笑天双目一凝,抢身上前,就是一拳。冷无锋呵呵一笑,右手使出一记擒拿手,反扣唐笑天的命脉。唐笑天拳化掌,和他对了一记,脚下悄无声息地踢出一脚。冷无锋似早有预料,后发先至,先一脚踢在唐笑天的脚面骨上。唐笑天身子一晃,进攻的势头立时被打断。他后退了一步,两人重新面对面。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掌声,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月进来了,她鼓掌赞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精彩的对决。”
冷无锋笑道:“是啊,自我武功大成后,绝少能打得这么痛快。笑天,你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上太多太多。我全力进攻,你抵挡住了不说,竟还能打了个抢攻。厉害啊!”
他拍着唐笑天的肩,激动地说道:“小子,你出师了,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有我陪你对练,你进步一定会更快。这样几年之后,你肯定能超过我,成为华夏古武中的第一高手。我们华夏古武要杀出国门,还得着落在你身上啊!“
激动完后,冷无锋又叹了一口气,眉目间颇有几分萧索,想来是在感叹,被一个小年轻人给超过,自己的一大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唐笑天谦虚地说道:“师父是一代宗师,我哪敢跟师父比?再说我的一身功夫全部学自师父,我的荣耀便是师父的荣耀。若是有一天我能让华夏功夫扬威海外,我们冷家威远武馆的名头,自然也是跟着扬名海外。”
他这话一说,冷无锋大喜,连连说道:“嗯,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你说的太对了。今天你我的对练就到此为止,月儿找你有事,你跟她去吧。”
唐笑天点头,跟师父告辞后,拉着冷月的手离去。
出了内院,走了一程后,冷月一拍脑袋:“奇怪啊,我跟你走干嘛,我是来我爹的。”
两人返回,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哎哟,痛死我了,这小子的拳头怎么这么硬?我去,难道我这把老骨头真的老了,拼不过他了?”
两人定睛一看,正看到冷无锋正捂着双手,像猴子似地跳了起来,跳得老高老高。落地后,他拼命地往手指骨上不停地吹气。想必是实在痛得狠了,吹了几口后,冷无锋竟将双手放到胯下,弯着个腰,在那搓个不停,嘴里还“哎哟哎哟”地叫着。
那样子,滑稽的要命!
搓了十几下后,冷无锋终于缓过来了,他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然后眼睛一直,浑身一震。
院门那,站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正是冷月和唐笑天。
冷无锋……
冷月……
唐笑天…… 美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