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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坐在床上,陷入那些突然涌进来的回忆之中,全完没有注意到今夕是何夕,身边又是怎样的境况。只要外边的小鸟一声清脆的鸣叫,他才突然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今天是约好了要飞去三亚的日子,自己居然还在这里。秦远心中一惊,飞快的就要翻身下床,回秦家换衣服。
他的动作非常的慌乱,掀开被子也顾不得穿鞋就要出去,一双手却拉住了他的手。秦远一回头,顿时所有都清醒了。
命运如此的相似。
前一世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光景,秦家少爷秦远当众逃婚,秦远至今还记得那个火遍全城,成为所有报纸的头条的新闻。
回想到前世的自己和凌飞雪,他突然多了笑意。那时候自己和凌飞雪其实真的是纯情,也是偶然的场合认识的,在凌飞雪还没有转校过来就认识了。凌飞雪有些敏感,自己很能体味那种身为私生-子难以启齿的,自然而然也就能够很好的照顾到凌飞雪的感情,慢慢地两个人成了好朋友。
但是和外界传言的正相反,说什么私生子果然是不知廉耻的,居然无媒苟合,居然还闹出来又一代的私生-子。这样说来那时候霍征帆并没有骂错:“秦如雨他-妈是个野种,他秦如雨也是个野种。”
只是那时候的秦远和凌飞雪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一天也是和昨天一样,是订婚的前一天,除了因为是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好像没什么区别之处。因为被逼着要和凌飞絮订婚,和那时候一派强势的凌家搭上关系,秦远心情可以用暴虐来形容。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光了一起可以打碎的东西,好像这样他就可以斩断和秦家的关系,可以斩断和凌飞絮的关系。
他坐在房间的正中间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这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凌飞雪。凌飞雪在那头哭泣,秦远有些疑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是哭泣。
秦远听说了她和凌家的那些事情,觉得要是凌飞絮真的不知道她的存在那是不可能的。她早没有哭,晚没有哭,偏偏在这时候出事,是因为凌飞絮又用眼睛的余光看人了吧。
以前秦远曾经听见沐家少爷和凌飞絮开玩笑,“飞絮,你说你们霍家人有哪一个毛孔是不自大的,找出来我膜拜一下。”
虽然是玩笑,但是秦远却觉得这才是事实。家里人也劝说说不要和凌飞雪走得过近,凌家是不可能承认凌飞雪的,反而还会惹得凌飞絮不快。而自己的母亲也告诫自己,说如果让凌飞絮不高兴,最后吃亏的还是凌飞雪。
那一头的凌飞雪终于说出了自己在哪里,坐在车上的秦远冷笑着看倒退的风景。这就是你凌家小姐的骄傲,自己看不住未婚夫就在别人身上出气?
凌飞雪在H城外的江边。哪里临近入海口,每年都有漂亮的潮汛,会吸引很多人来看。其实秦远一直不知道那扑面而来的大潮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江水而已,更何况每年都会有人在看潮的过程中送命。
还好那日天气很好,凌飞雪就倚着栏杆站在那里,江面上有入海口那边吹过来的咸腥的风,远远的看过去,凌飞雪的长发飘散在风里,陪着白色的长裙翻飞,好像随时都要振翅飞去。
“听说你要和我妹妹订婚了?”
凌飞雪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哭过还是因为心情有些闷闷的,秦远却开不了口。他一直分不清自己的情感,他觉得自己是喜欢凌飞雪的。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和她相处那么长时间。而现在,自己要抛弃凌飞雪和她妹妹在一起了,这样的自己不只是可耻,简直是无耻了。
“没什么,大家都知道了,连报纸上也写了。也是,你们才更般配,我和你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远没有回答,凌飞雪依然继续接下去,声音里面带上了哽咽之声,到了最后那句祝你们幸福的时候,已经要哭出声来。
看到这样隐忍的凌飞雪,秦远觉得自己心疼极了,手忙脚乱的想找纸巾给凌飞雪差眼泪,却发现自己出来得太匆忙,没有带纸巾。
他只好抬起凌飞雪的头,小心的用指腹擦去流到腮边的泪水。一时间两个人双目对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暧昧在这个时候突然弥漫上来。
那个时候居然是凌飞雪主动。
凌飞雪飞快的在秦远的唇上啄了一下,又低下头,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整个耳朵都红了。“我一直很喜欢你……”凌飞雪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倒是后面补充的那一句声音大了些“我知道这样不好,你,你就要和我妹妹订婚了……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就想告诉你而已……”
不长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如果不仔细听就要掩盖在江边的涛声中。
秦远看着凌飞雪,温婉,甚至是有些怯懦。他曾经想过自己以后的生活,在他还是一个可悲的私生-子的时候。他没有求过大富大贵,他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温暖贤惠的妻子,在夜里为自己留一盏灯。她可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做,因为他会好好的照顾她。
而眼前的这个人,远比凌飞絮更符合自己的想象。温柔的凌飞雪比强势的凌飞絮更适合自己。
“飞雪,我们离开这里吧。”
凌飞雪好像没有想到秦远会这么说,瞪圆了双眼,等到秦远拉着她走了好远,她才回过神来。
好像是每个少年都会有一个关于流浪者的梦想。如果长大了在流浪那就是没有用的流浪汉,如果是少年时候的流浪就是追逐梦想。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人类说不定是整个宇宙最神奇的生物。
可是,少年时候又哪里懂得金钱的重要性。离开了秦家的秦远是一无是处的。他出来的匆忙,身上根本没有带多少钱,也不知道拉着凌飞雪走了多久,才在Q区找了一个破旧的小旅馆。
“阿远……”
一直拉着秦远的手抖了一下,秦远清醒过来,面色有些难看。凌飞雪躺在床上,被子还盖着,只伸出来一直手臂。顺着手臂可以发现她露出来的肩膀也是一丝不挂的,秦远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如果……
如果……是不是她和凌飞絮就再没有可能了。
如果说上辈子和凌飞絮开始错过,应该就是从订婚那天开始的吧。
秦远和凌飞絮是在Q区被秦家的人发现的,秦老爷子也跟着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就给了秦远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秦远以为骂的是自己,却发现凌飞雪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不是他勾引我的,是我喜欢她。我不喜欢凌飞絮,我只喜欢她。”
秦远顾不上用上了十成力气的耳光抽的自己耳朵一阵轰鸣,火辣辣疼得厉害。着急的解释到。
“闭嘴,跟我回去。”
秦老爷子也不多说话。秦家家大业大,能站在这里让别人看笑话。身后跟着的保镖,很快将秦远拖进了黑色的轿车里面。
“换衣服,飞絮还在等着你。”
秦远坐着没有动,也不应声。
“阿远,我没有嫌弃过你的出生,秦家也没有逼迫过你的母亲。但是你要知道,这是没有,不是做不到。”
等到秦远赶到的时候,凌飞絮已经回去了。凌阳也已经不在,明明是喜剧却有了一个闹剧的结局。
“我凌家的女儿还没有落到一个倒贴着非要嫁给谁的地步!”
秦正英打电话去道歉的时候,凌阳连电话都没有接,这一句话还是她办公室的秘书转达的。
国人最重面子,而秦家让凌家丢掉了所有的颜面。凌飞絮一怒之下飞去美国念书,而之后确是不知道为什么凌阳把凌飞雪和张敏芝带回了凌家。
所有的混帐事情都从那一天开始。
“阿远,你要去哪里。”
凌飞雪坐起来,毫不避讳的在晨光之中裸-露自己。秦远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眼。“我回家去了,你好好……”
秦远还没有说完,凌飞雪就发疯一样的抓住了他。“阿远,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飞雪……”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要去娶飞絮对么,没事,你可以娶她,我不会介意的。只要我知道你心中爱的是我就好了。”
面对这样的凌飞雪秦远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低低的叫了一声“飞雪……”
“阿远,你不能辜负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我……我,我可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要我。”
孩子,孩子,秦如雨。
这就是命运么,所有的都重叠起来了。
自己和凌飞絮,自己和凌飞雪,甚至是如雨…… 重生之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