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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地方”其实是个模糊不清的主观概念,但那里大体都是有喜欢的景色、有喜欢的事物或者有喜欢的人。所以,别人认为的好地方,对邱卡来说却并不一定。对于他来说,只要和性情相近的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好地方。房东妙枫的儿子自然和邱卡是不一样的,他对好地方的定义大概有着独特的见解。
本来就没事可做的邱卡答应和男孩的邀请,准备跟他去那个所谓的好地方。他问男孩道:“我叫邱卡。去之前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是的。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是基本的信任。我叫蒋琛,我妈是这里的房东,叫蒋妙枫。”
“嗯?你和你妈妈同一个姓,那你的老爸呢?”
“我妈说他去卖咸鸭蛋了。”
邱卡明白“卖咸鸭蛋”的意思便是说那人已经去世。但是如果女人对丈夫仍然有情,即便丈夫已逝,大概也不会要孩子改姓。个中缘由,邱卡也不便打听,便说:“那好吧,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跟着来就好。”蒋琛说着拉着的手就出了院子,来到了巷子里。
两人往一旁拐了个弯,便来到了旁边出租屋的外面。蒋琛看了看镶嵌在出租屋上面的排气窗,又看了看邱卡,点了点头说:“嗯……你这么高,应该够了。来,让我骑在你的肩膀上。”
“等等,这是要做什么?”邱卡说着,一阵不祥的预感从胸中升了起来。只见蒋琛淡然地说:“放心,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人体结构。”邱卡听蒋琛如此解释某种行为不禁扑哧地笑了出来。他仔细听了一下,窗户那头似乎还真的传出了淋浴的水声。于是,邱卡便问道:“那里面是谁呀?”
“卖肉的莲姐。我知道我不够资格去找她,所以只能看看。兄弟,你应该帮我。”蒋琛说得似乎在情在理,邱卡居然一时没能找到反驳的话语。再说,他本来就是太闲,就想看看这孩子能怎么折腾。结果,他居然真让蒋琛骑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没?”邱卡问道。
“嘘……”蒋琛说着,伸长了脖子往窗里看。就是那么一瞬间,邱卡就感觉到了脖子后面被什么隔着裤子顶了一下。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顿时让他不由自主地晃动了身体,试图摆脱脖子后面的东西。谁料这么一来,肩上的蒋琛立马人仰马翻。若不是邱卡及时抓住了他的双脚,恐怕这世上又要多一个因外伤所致的弱智儿童了。
“哇!”蒋琛尖叫了起来。他这虽然是条件反射,但是显然是要告诉别人他在这里。邱卡急得连忙轻声对他说:“喂喂,我慢慢将你放下,你用手撑着地。”
“嗯嗯……”
就在邱卡缓缓蹲下,要将蒋琛放下的时候,蒋琛说:“哎哟,被秦节看到了。”
“秦节?”邱卡连忙放下了蒋琛,回头一看。只见刚刚跟他争浴室的那个女生正在楼上冷冷地看着这两个顽劣的家伙。这下误会可是大了,最惨的是邱卡什么都没看到。蒋琛看到邱卡呆呆地看着楼上,便说:“还看什么呀,你没戏了。”
“哟,我说你这孩子……”
“哎,是我连累了你。请你喝汽水吧。”蒋琛说着把邱卡带到附近的小卖部卖了两瓶玻璃瓶汽水来喝。他们并排坐在小卖部的小凳子上,邱卡问蒋琛道:“刚才那个叫秦节?”
“嗯,秦朝的秦,节操的节。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我有当过她的模特哦。”
“你?”邱卡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蒋琛。蒋琛皱着眉头对邱卡说:“喂,你别用这种邪气的目光看我好吗?画脸。”
“还轮不到你说我邪气吧?”
“我妈该是整个村里最漂亮的,不过论气质还是秦节好。”
“喂喂,等你的嘴上长点毛再去议论女人吧。”邱卡说着用手搓乱了蒋琛的头发。就在这时,路上走来了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笑着对蒋琛挥了挥手,说:“喂,小蒋,不回家做功课吗?”
“那点小意思,早做完了。你赶快去上班吧。”
“哈哈。”男人笑着对邱卡点了点头。邱卡也向对方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走远。蒋琛悠悠地对邱卡说:“刚刚那个叫郭诗缘,听说是当保安的。不过在什么地方干,我就不大清楚了。”
“郭诗缘……好名字啊。”邱卡说着,脑中实在无法将这么一个文艺的名字和一个粗壮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只听见蒋琛又说:“他住在我们家的一楼。我妈说:‘反正也是当保安的,住在一楼合适。’”邱卡诚然对妙枫坦率的态度无言以对,便打了个哈哈,然后又说:“给我说说你们家的租客?”
“嗯,除了秦节和郭诗缘,还有一个叫邓力的小混混。唉!我妈好像对他挺好!”蒋琛说着透露出了一丝愤恨。这两人投缘并不在邱卡的意料之外,只是他也不敢说出实话来,免得让蒋琛把自己也记恨上。所以,他便说:“我见过这人,但是也不怎么了解。还有谁呢?”
“邓力和一个叫何春的程序员,还有一个叫王长善的老头住在二楼。老实说,那两人成天神秘兮兮的,我都不是十分了解他们。然后,还有一个姐姐住在三楼,叫吴筱雨的。她是个打工族。不过我告诉你,你可别打我们家女生的主意,她们都是我的!”
“呵呵,这小孩好大的口气。”邱卡说着回头对小卖铺那个看铺的大婶说:“老板,再来一瓶汽水,这位琛哥付钱。”
“喂,我什么时候要请你喝多一瓶了?”蒋琛着急地说道。邱卡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是不请我喝。我今晚回去就要出手了。”
“切……老板,两瓶!”
于是,邱卡和蒋琛稍微晃荡了一下便回到了木风庄。他回到自己的门外才记起钥匙留在了浴室。然而,浴室里面已经空了,什么都没有。无可奈何之下,邱卡只能走到三楼的另外一个房间的门前敲了敲门。可是,这门里毫无动静。所以,邱卡便寻思着这可能是那个吴姓打工族的房间。就在他刚要到剩余的另一个房间敲门时,这门就打开了。门后的不是别人,正是秦节。只见秦节冷冷地将手上的衣服塞到了邱卡的身上,不屑地说:“居然让我帮你把内裤拿出来了。”秦节这话说得无理取闹,若是邱卡这干净的衣服中没有包含内裤,她大概又会说邱卡连内裤都不换了。然而,这却没让邱卡觉得生气,反倒是由衷地笑了出来。如果无奈是由心而发的,那无奈地笑也自然是真心实意的。万幸的是,那干净的衣服至少还没被拿去洗马桶。秦节没和邱卡啰嗦,还了东西便关上了门。邱卡耸了耸肩,便自己跑去洗澡了。
热水浇在邱卡疲倦的身躯上,让他的精神得到了放松。他觉得他今天的选择是对的,试问这么有趣的房东母子和这么有趣的租客在什么地方还能找到呢?就在他舒服得就要哼出歌来的时候,原本以为已经锁好的浴室门轰然打开了!只见门外站了一个穿着行政装的短发女生。她双眼迷离,满脸通红,还打了个饱嗝。这下吓得邱卡连忙捂住了重要部位。就在他一头雾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女生歪歪扭扭地走了进来。显然,她无法走成直线,估计是喝醉了。
“咦?厕所……的马桶拆了?”女生说着晃晃悠悠地越走越近。邱卡见状连忙说道:“厕所在旁边,旁边……”女生对着邱卡抿嘴笑了笑,突然抓住了邱卡的身体,哗啦地吐了他一身!这样,邱卡终究收到了入伙的见面礼了。 乱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