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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乌木?”足足看了有五分钟之后凌少南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不过紧接着他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不对,这应该是小叶紫檀!可是,也不太像啊。”
不管是乌木还是小叶紫檀,凌少南都只曾大略地看到过,并没有深入研究,因此他只觉得构成刀鞘的主材质跟两者都有些相像,却很难判断出到底是哪一种。
“咦?”虽然凌少南并没有明确说出刀鞘的材质,但这已经足够让欧振堂惊讶了,毕竟,他认出鲨鱼皮来还不算太稀奇,毕竟鲨鱼皮虽然名贵,但也算不得太过稀缺,见识广博一些的人应该都见过。但是,乌木和小叶紫檀可就稀有多了,别说见,绝大多数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小兄弟虽然没有猜准,不过也差不多了!这把刀鞘的主材质正是万年小叶紫檀乌木!当年,戚继光在浙省抗倭,十三战十三捷,将本地的倭寇一扫而空,当时在任的浙省巡抚胡宗宪上奏折禀报朝廷时,因为知道戚将军的沥血刀一直缺少一把合适的刀鞘,因此也一并写在了奏折上。
嘉靖皇帝收到奏折之后龙颜大悦,特命工部为戚将军打造一把刀鞘以示嘉奖,而所用的材料,就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时,从印度地区带回来的万年小叶紫檀乌木!而由于这种材料对酒精敏感,容易被损坏,所以皇帝又给水师下令,让他们出海捕杀了一条大型食人鲨,从其后背上剥下了最厚的皮层,经工部皮匠精心硝制后包裹在了刀鞘外面,历经近一年之久才最终成型!”
欧振堂的解释很详细,可惜此时凌少南已经没心思去听了,他的心神早已经被那句“万年小叶紫檀乌木”震惊了!
乌木,素来就有“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的美誉。是几千上万年前的植物树木被地震、洪水或者泥石流冲入河床等低洼处,埋在淤泥中后,在缺氧、高压状态,以及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长达成千上万年炭化过程而形成的,所以又被称为“炭化木”或者“黑檀”。
乌木的价格因为年份不同而相差极大,但即便是年份最浅,两三千年前的乌木,一公斤的价格也在数千元人民币。因此,华夏古人又有“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的说法。而至于万年乌木,没有价格,至少凌少南从来没有听说过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而小叶紫檀就更厉害了,小叶紫檀,檀木中的极品,它的成长极为不易,至少要几百年的时间才能成材,而且常有“十檀九空”的说法,最大的紫檀木也只能长到直径二十公分左右,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在华夏历史上,明朝皇室对小叶紫檀极为重视,多次派人前往南洋等地采买,到明末时基本上被采伐殆尽,就连清朝皇室所有的也都是明朝留下来的,特别是到了清朝中期之后,因为库存用尽,货源一度中断,不得不用红木代替。
所以,别说是成材之后的小叶紫檀,就算是如今市面上流传的,还没有完全长成的,价格也比乌木还要高上几倍,经数百年长成的小叶紫檀基本上是有价无市!
而这,还只是普通的乌木和小叶紫檀,当印度所产的最好的小叶紫檀成为乌木,再埋藏在地下万年之后,其价值根本就无法估量!因为市面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也就是下西洋的郑和才有可能以大明皇室的名义搜集到!
而按照凌少南最保守的估计,这样的极品木材中的极品,仅论材质都要比等重量的黄金贵上好几倍,如果再加上它的历史和文化价值,更是不知道要涨上多少!
也就是说,就他手上这把看起来乌沉沉,只有几个简单的雕花线条装饰,显得古拙朴素,毫不起眼的刀鞘,其价格至少也要以百万,甚至千万为单位来计算!
“老人家,你知道这把刀鞘值多少钱吗?”饶是凌少南心志坚毅,在认识到手中刀鞘的价值后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深呼吸了好几口之后才用略带着颤抖的语气问道。
“值多少钱?呵呵,这个老汉我倒还真不知道,难道小兄弟你知道不成?”显然,欧振堂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听到凌少南的问题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问道。
“具体多少我也说不准,但我敢保证,如果你老人家将它拿出去拍卖的话,至少也要上千万起步!而至于最终能拍到什么价格,是八千万还是一亿,没有试过谁也不知道!”
“上千万?一亿?”欧振堂原本并没有在意,在听到凌少南报出这个价值之后不禁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后他就又重新平静了下来:“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在我们欧家人眼中,它就是沥血刀的刀鞘!从前是,以后也永远都是!就算我们欧家人全都饿死,也不会把它拿去卖掉换钱的!”
欧振堂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极其坚决,仿佛他说的不是一亿,而只是一块钱一般。这份情操,让凌少南不禁肃然起敬,看向他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尊敬。
“呵呵,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去山里吧。说实话,我也很期待小兄弟你能不能把沥血刀拔出来呢,这可是压在我们欧家所有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仿佛没有感觉到凌少南的目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欧振堂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憨厚,当先走出院子,往右边拐了过去。
因为一行只有欧振堂、欧江、卫少名和凌少南四人,都是身体极好的人,所以他们的速度也非常之快,走出村子后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座小山的山脚下,沿着一条崎岖蜿蜒的山路爬了上去。
心中记挂着沥血刀,虽然山中的风景极其秀丽,几乎是一步一景,但凌少南却并没有多少心思观看,也不知道路上拐了多少个弯儿,当最前面引路的欧振堂停下来的时候,凌少南这才收回心神,在四周打量了起来。不过,除了面前的一面山壁之外,他并没有发现这里有跟其他地方不同的地方,更没有发现山洞所在。
“老人家,您不是说沥血刀在一个山洞之中吗?可这里并没有山洞啊!”还没等凌少南开口,卫少名已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在老汉我从欧家上一代族长,也就是我的父亲那里继承了族长之位后,他老人家就带着我到这里来过一次,虽然已经有几十年没来,但这个地方老汉却是绝对不会记错的。喏,你们看到那块大石头了吧?山洞的入口就在大石头后面,将它搬开后就可以进去了!而这,实际上也是泰武先祖为我们这些后人设置的一个考验,按照他所说,如果连这块石头都无法搬开的话,就算进去了也是白费劲。”
听了欧振堂的话,凌少南这才恍然大悟,凝目打量了一番,果然发现在身前四五米的地方有一块大石紧靠在山壁之上。这是一块普通的花岗岩,大概有两米多高,一米多宽,大半米厚,如一座门户般地挡住了山壁,怕不得有上万斤之重!
不过,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动过的缘故,在大石的边缘已经长出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将大石跟山壁连接成了一个整体,如果不是欧振堂指出来的话,恐怕谁也想不到在它的背后还别有洞天。
在介绍完之后,欧振堂就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看向依旧一手紧攥着刀鞘的凌少南,眼中的意思很明显:来吧,既然你想要试着去拔沥血刀,这一关就是必须过的。
凌少南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当下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将刀鞘交到欧振堂手中之后,凌少南半蹲下身子,将双臂张开,分别抓在了大石的两侧。
一时间,不管是欧振堂、欧江还是卫少名都将目光放在了凌少南身上,紧张得连呼吸都不自禁地放缓了。欧振堂和欧江是因为凌少南能不能搬开巨石,进而将沥血刀拔出关系到了他们欧家的命运,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够在自己手中将“铸剑”的名声发扬出去;而卫少名则单纯地是为凌少南担心,虽然他对凌少南的实力有所了解,但是否能将一块万斤巨石举起来他心里也没有底。
凌少南的表现自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只在口中暴喝了一声“起!”之后,就见那块几百年没有动过的万斤巨石猛地摇晃了起来,一阵扑簌簌的乱抖,将石头顶上积存的青苔泥土全都抖落了下来!
然后,在欧振堂、欧江和卫少名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这块上万斤的巨石就这样被凌少南抱了起来,往右边横移了两步之后,将一个近两米高,一米左右宽的洞口露了出来。 无上黄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