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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晓蹦蹦跳跳、脚步轻快的出了酒吧。她在门口左右张望,寻找那个骑摩托的帅气身影。距离上一次齐特主动送她已经过去了好久。也许是因为齐特看出,那天琴晓在他家田淑芬没给什么好脸色。不管是作为歉意的赔罪,还是出于好感的邀约,能再次坐上齐特的摩托车,琴晓打心眼里觉得开心,她把这当做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预示。那天在田淑芬面前备受打击的自尊心重新复苏,甚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萌芽。
“晓晓。”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琴晓满怀期待的回过头,等待她的却并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怀着欣喜等待他,但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到的人。
琴晓慌乱的扭过身来,逃也似得快步走开。
“晓晓,你等等我。”男人快步紧随其后。
就在这时,齐特骑着摩托车出现在眼前。琴晓像看到救星一般飞跨上摩托车,紧紧搂住齐特的腰,惊慌地说:“快走快走!”
“怎么了?”齐特下意识的扳住她的手,回头朝追来的男人望去。
“晓晓,晓晓,你别走。”男人不依不饶的追上来。
他的样子虽然颓唐,但看上去并不像个坏人,倒像个文弱书生,眼神里泛着温柔,声音里透着祈求:“晓晓求求你了,让我见见壮壮。”
本已经加速的摩托车一下子又减了速。
“怎么还不走?”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怎样,琴晓的语气一下子变了,透着责怪与愤怒。
“可是他说壮壮。”齐特无辜的解释,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当那个男人提到想见壮壮,齐特一下子想到了他对可爱的思念。逃避不是办法,有什么事都要坐下来好好谈谈才能解决。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放慢车速,反倒希望那个可怜的男人能追上来。
琴晓大概是真生气了,她松开抱着齐特的手臂,飞身一跃,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跑向路旁伸手打车。齐特一下被这女人想要逃跑的决心惊着了。他不由得好奇起来,琴晓和这个男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竟然至于跳车逃跑。他赶紧丢下车子追了过去,生怕她会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就在这时,男人也追了过来。一把抓住琴晓的胳膊,自己却“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晓晓,你干嘛要躲我?你知道这些年我在牢里有多苦吗?唯一的希望就是熬出来见见你和孩子。”男人说着已经涕泪横流。
“你别说了,别说了!先起来!”琴晓不再躲避,而是使劲想要堵住他的嘴,抓住他的衣服费力的把他往起揪。
男人越说越激动,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偏要跪在地上放下自尊去祈求:“我不管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但我是壮壮的爸爸,你不能不让我见孩子。”
齐特本来是怕琴晓出什么危险,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却一不小心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什么,你说你是壮壮的爸爸?”他不由得插话进来。
“这不关你的事,我们俩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我有权利要求见孩子。”男人对齐特的态度并不友善,显然是误会他跟琴晓之间有什么关系。
“齐特,你别听他胡说。这个男人疯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咱们走。”
琴晓一只手拽着齐特的胳膊,似乎在恳求带她离开。
齐特轻轻地甩开她:“我看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吧。你们自家的事我不想插手,还是你们自己好好谈谈吧。”说完齐特转身就走。
“齐特,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琴晓一边奋力挣脱男人的手,一边上前去追齐特。
齐特却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对依然跪在地上的男人说:“你误会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说完他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只留下琴晓失魂落魄的呆立在原地。
齐特并没有回家,而是兜了个圈子在路边的大排档停下。这家店齐特从大学时代就经常来,这里冬天的时候是火锅店,到夏天就卖起了露天烧烤。齐特感觉饥肠辘辘,一个人点了一打啤酒,就着烤串儿吃起来。
他觉得今天的事太荒唐,只有喝酒吃肉才能让心情好起来。齐特搞不懂女人,更搞不懂琴晓这种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心机深重的女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活得好好的一个人,就被她三句两句的说死了,况且这个人还是她孩子的爸爸。离婚怎样?丧偶又如何?为了博取同情,为了让自己看着更像一朵白莲花,竟然撒这样的弥天大谎。齐特不由得同情起那个跪在地上恳求前妻的男人。如果换了王可可这样咒自己,他又作何感想。王可可?王可可…齐特又扬脖喝了一大口酒。她早就提醒过我,琴晓这个女人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当时竟然还觉得是因为老婆刻薄,才会这样无端的猜疑别人,但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最荒唐、最不分是非的大傻瓜。
旁边那桌飘来欢声笑语,但齐特身旁像是有个玻璃罩子,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隔绝。记得上次来时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是冬天,他坐在靠窗的桌子边,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自言自语。
齐特苦笑了一下,他不想再自言自语,多希望有个人能让他倾吐心事。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音响里正放着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陈鹤闭着眼睛敷着面膜,他并没有像二十岁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时那样睡着,而是在仔细感受着曲谱中如同暗语一般的高深莫测。这首曲子,还有另外一个更多人熟知的名字叫《悲怆》,是柴可夫斯基最后的作品,在首演后的第10天,他就因为不明原因而去世。从学生时代开始,这首曲子就是陈鹤的一道坎,他一直无法理解弦乐的悠扬和管乐的一惊一乍是怎样对话,表达悲怆。但老师总会意味深长的告诉他,时间是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障碍,二十岁时未必听得懂,到三十岁乃至四十岁,也许就能领会其中的深意了。
陈鹤正迷失在提琴的哀婉和铜管的悲苦中无法自拔。忽然觉得有个不协调的音符在反复出现,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发现是门铃在“叮咚”作响。
他把音乐声调低,趿拉着拖鞋,不情愿的去应门。
门开了,眼前却没有人,正在他向外张望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陈鹤吓得大叫一声,低头看时,齐特正坐在地上也惊叫着望着他的脸。
“你他妈大半夜的装什么鬼呀?”
他骂骂咧咧的把醉醺醺的齐特从地上搀起来。
“你他妈一个大男人敷什么面膜,吓唬人呀?”
齐特也毫不客气的回击。
“一个人喝闷酒,想起我来了?”陈鹤把面膜从脸上揭下来,露出水润俊俏的脸。
“靠,长这么帅还挺注意保养,女的是不是都喜欢你这张小白脸?”齐特打了个饱嗝,感觉胃里一阵酸。
“边儿待着去。怎么了?喝成这样。”
“我问你呢。你是不是就靠这张小白脸把王可可给迷住了?”齐特晃晃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用手指着陈鹤的鼻子尖,一字一顿地说。
“放什么狗屁,你再说一个试试?”陈鹤听他越说越过分,一下子恼了。
“我还就说了。我之前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跟她那点事,我心里清楚的很。现在你高兴了吧?她更高兴。我够朋友吧?是朋友就得成人之美。”
齐特故意在陈鹤肩膀上拍了拍。用力之大,让陈鹤整个人都在沙发上震颤了一下。
但马上,他中烧的怒火已经不允许自己继续原地坐着不动,陈鹤也腾的站起来,用比齐特高一头的气势迎面给了他一拳:“没错,我是喜欢王可可,但我从来没越轨一步,因为她是你老婆,你是我朋友。原来我还替你们离婚觉得惋惜,但现在看来离的对,早就该离了。你不是不珍惜她不信任她吗?那好,我来!”
“呸!你装什么君子啊,你天天跟她混在一块,一直都蠢蠢欲动吧。好啊,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是吧?你去,你去追她,我祝福你们。”齐特连同嘴里的血沫一起往陈鹤脸上啐了一口。他虽然心里泛着苦水,却还是嘴硬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好,谢谢你的祝福,也谢谢你给我勇气。我明天就去跟王可可表白。往后她们娘俩的下半辈子,就由我来负责!”
陈鹤的话像一记钢钉刺痛了齐特的心。离婚这么久,即便是联系少了,即便是搬出去了,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有种即将失去妻女的紧迫感。一想到自己曾经的爱人将要和别人一起举案齐眉,自己年幼的女儿会对别的男人喊爸爸,齐特就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但他又无力回天,能怪谁呢?这是他一手造成的结果,自作自受的选择。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