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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淑芬孙子不离口,孩子不离手。有她在王可可和齐特反倒得了闲。
但王可可还是摊上事了。
当初刚怀孕的时候,婆婆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薄巧的小身板说:“看这丫头瘦的!”对于喝口凉水都长肉的王可可来说,瘦下来是真心不容易。听到有人夸她苗条,乐得合不拢嘴。但田淑芬所说的瘦并不是夸她苗条,而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长不好,生了孩子没奶喂。王可可哪想得到这层意思。她听不懂,但齐特明白,他为了证明王可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非让他妈感受一下王可可脸上的婴儿肥。田淑芬也不客气,去王可可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光脸上胖乎有什么用,肉得长在正地方上!”她所谓的正地方当然是胸脯。这丫头胸这么平,以后保不准会没奶。
田淑芬对王可可的预测并不准确,但造成的结果却和她想的差不离。现在的情况不是王可可没有奶,而且是她拒绝喂奶。胸前像坠了两个铅球,沉甸甸硬邦邦,别说喂奶了,一碰就疼。千万不要小看婴儿吃奶得劲,为了这口奶,可乐真是使出了洪荒之力。每天没完没了的吮吸,让王可可的乳头皲裂一天比一天严重。刚刚结痂的伤口一次次被揭开,这滋味简直生不如死。这活王可可不干了!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任外面孩子哭大人叫,只管蒙着头装死。她原本以为生孩子的疼痛就是对女人最大的考验。然而现在这种钻心的疼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没想到竟然比生孩子还要难受。王可可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浸湿了枕头。她没有任何经验,对于身体的这种奇怪变化手足无措,但就是不想开门给婆婆看。
王可可和大多数的儿媳妇一样,对婆婆没好感,而这两天的相处甚至让没好感直接上升到了讨厌的层面!她喂奶的时候婆婆总是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看,孩子嘬得不带劲就说是王可可的奶不好,孩子咽得咕咚咕咚又说是奶太稀,没营养。紧接着就开始炫耀她当年喂齐特的时候奶水又稠又多,像水龙头一样直往外呲 。最让王可可受不了的是婆婆不光动口竟然还动手!时不时戳戳她的胸,看看涨不涨,有一次甚至直接上手狠狠捏了下她的乳头,疼得王可可一机灵,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而田淑芬没事人一样她说这是试试奶通不通。
不管奶通不通,反正王可可一赌气是不喂了。本来是无声的流泪,想到这,疼痛,委屈,气愤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开始小声呜咽,气愤之余她转而又觉得自己像只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一点个小事都不敢面对,只会逃避,再想到两个孩子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刚一出生就不得不挨饿,王可可越想越伤心越哭越惭愧,最后干脆捂着被子开始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王可可的哭声甚至压过了屋外孩子的哭声。齐特和田淑芬面面相觑,反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可可华丽丽的堵奶了。田淑芬说她有经验,非要冲上去亲自上手给王可可通奶。王可可不干,哭得更伤心了。不干就不干吧,田淑芬也不敢硬来,换了一招:言传身教。她撩起上衣,把自己当做教具,开始现场教学。看婆婆这么用心教,王可可是真想学,但她实在是不忍直视田淑芬那两个像口袋一样耷拉到腰间的乳房。再加上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型号,对于婆婆所说的按摩走向施力位置,王可可实在是很难照猫画虎。听着可乐哇哇哭,田淑芬是真着急。怎奈急出一脑门子汗,王可可的奶还是不通。
“你得使点劲!你下不去手,要不还是我来吧!”田淑芬撸起袖子,准备上手。
王可可赶紧捂住被子,带着哭腔大喊:“齐特,快去给我请个通乳师!”
通乳师请来了,揉得王可可杀猪一样惨叫,奶终于是通了。她找到了田淑芬所说的“水龙头一样一挤往外呲”的感觉。看着怀里的胖小子吃得欢实,王可可觉得疼点也算是值了。田淑芬经过她这么一闹,也收敛了不少。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她可全是为了孙子和王可可好。
“你说说,非要花这个冤枉钱。通乳师来了还不是照样得疼吗!我说我给通,怎么就不行啊?现在的女孩就爱乱花钱。又太敏感太自私。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一点不成熟,没点担当。不让我管?孩子交给她带我还不放心呢!你看她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像是个会带孩子的样?” 田淑芬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跟齐特小声抱怨,她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肩膀,冲着王可可那屋直撇嘴。 她也一肚子委屈,她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全被王可可当做驴肝肺了。但她是个大人,不会一生气就撂挑子使性子,“多大人了,还嚎啕大哭?简直就是幼稚!”
“妈你少说两句吧,她也不容易。”齐特在一旁一边洗碗一边赶忙灭火。
“她不容易?咱们俩这么伺候着,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屋都不用出,哪让她受制了?你妈我容易吗?不光生了你,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了呢!不说别的,啥时候让你爸进过厨房啊!你看看你们家乱的,哪次不是我大老远跑来收拾。她从结婚就挺着个大肚子,摆个功臣样!就跟哪个女人没生过孩子似的。也就是她生了个儿子,要是个闺女,看我怎么收拾她!”田淑芬自觉已经把标准降得够低了,老话说,君子远庖厨。也就是看王可可坐着月子没办法,不然她怎么能允许儿媳妇在床上躺着让儿子在厨房干活啊!不过她倒也是真心希望王可可能把身体养好,还指望她给他们老齐家生个二胎呢。
“您要收拾谁呀?”
身后传来王可可冷冷的声音,田淑芬和齐特都吓了一跳。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