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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巧燕破天荒的请了半天假,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的理由。
“妈,我自己能行…”
齐特看着丈母娘为自己忙前忙后,不安得一只好手和一只病手全都无处安放。
“你别动,别以为没伤着骨头就不重视,你还得靠这双手养家糊口呢。”
闫巧燕照顾人的方式,都依然透着她骨子里的那股强势劲儿,容不得推辞,也不接受客气。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坐在出租车上,车里的气氛更是尴尬到了极点。往常丈母娘和女婿单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再加上闫巧燕是个话痨,虽然唠唠叨叨听着麻烦,但起码不会冷场。但今天的气氛很不一样,两个人各怀心事,闫巧燕不言,齐特也不语。一个在想不知昨天的事该怎么跟丈母娘解释,另一个琢磨如何跟女婿开口疏解小两口的矛盾。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不应该在出租车上当着外人讲。于是沉默让空气凝固,连出租车司机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闫巧燕把齐特送到家,安顿好一切,自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在沙发上坐定,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哎,都是可可不好。这孩子太任性,我说过她多少回了,就是不管用。不过这也怪我,从小把她惯坏了。现在让你吃苦受罪。”
齐特万万没想到丈母娘忽然开启了谦逊的认错模式。虽然这件事完全与她无关,却还是硬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妈…”齐特想说点什么,却被闫巧燕一摆手打断了。
“要我说,你们小两口的感情基础可是好的很,就算有问题,那也是沟通问题。都是小事,说开了就啥事没有了。你从大学的时候就照顾可可,这我都知道。从大学里走出来的情侣多不容易啊!能结婚生子修成正果的就更是少之又少。学生时代的感情是最纯粹的,和在社会上遇到的那些不一样。你们俩得珍惜呀!再说可爱,这孩子来得多不易,就算为了她你俩也得好好的…”
闫巧燕的一番苦口婆心,却让齐特越听越心慌。他总觉得丈母娘这话里有话,却又不直说。只是旁敲侧击的隐隐圈出了他的问题。
坏了!王可可这傻妞一定是把什么事都跟她妈说了。这个傻媳妇一点存不住话!什么事都往外抖搂。
齐特想起早上王可可对他说的那些话,以及在他想象中她没有说出来的一些更难听的话,大概这些都被闫巧燕听了去吧!想到这,他顿时难为情起来。
事情的真相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可可已经成功的把屎盆子扣在了他脑袋上。现在全家人都觉得他齐特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可可的事,他堂堂正正的摩托车后座上,拉的是一个小三。
齐特觉得委屈,不管是王可可那种暴戾的愤怒,还是闫巧燕这种谦逊的谅解,都让他觉得倍受侮辱。
他想替自己辩解,却在闫巧燕的人生哲理课上插不进话。
“妈!”他终于打断了丈母娘的话:“可可跟您说什么了?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她所看见的,我都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可她偏不信!我就不明白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她为什么就不相信呢!是因为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还是她压根就不信任我!”
齐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向闫巧燕讲了一遍。他渴望从丈母娘那得到公道。
闫巧燕像在听会议报告一样,一直点头,还没等他说完就迅速作出了结论:“我信你!但你得听妈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咱以后不跟她走得那么近了,也省得让人误会。可可这孩子爱钻牛角尖,她也不是不相信,就是还在气头上,故意激你火。她跟我说了,就是因为太在乎你,怕你被别有用心的人抢走。你看她,自己生气走了又不放心你,才派我来照顾你出院。她这孩子脸皮薄,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不管心里多后悔,就是嘴硬不肯低头。还是得靠你让着她,别跟她较真。”
闫巧燕先挺了齐特,再以一种看透一切的语气为王可可辩解,还不着痕迹的掐断了隐患。
齐特没想到,平日里最有主意最难说服的丈母娘,今天却一直顺水推舟地捧着他。她冷不丁的声援,让齐特觉得受宠若惊,又感到不真实,不自然。似乎无论他怎么解释,说什么,说得是真是假,闫巧燕早已经打定主意,在女儿与女婿的斗争中要向着女婿。她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真的疼女婿或相信女婿的话,只是在代替女儿向他示好。
当齐特忽然参透了这位母亲的心意,他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感动。她这样一个强势的人,肯放下自己的高傲,宁愿充当一个灭火器,在女儿和女婿之间周旋,只为帮女儿保全婚姻,让外孙女有个完整的家。
闫巧燕一出楼门就迫不及待的拨起了电话。
“喂妈,可可那边怎么样?”
张瑞平在教室的小窗外探头探脑,压低声音说:“她正在里边上课呢,看着状态不错。早晨我已经开导过她了…对,就是按咱们之前商量的那样。什么…夸齐特?夸了呀!狠狠地夸了一通。她嘴上不肯松,但看样子也不那么死轴了。下午我再给她做做工作。你们那边怎么样啊?”
“我这边没问题,就看老常了!”闫巧燕挑挑嘴角,露出一个狡谐的笑。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