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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孩子？”

　　老妖满脸的不敢相信，“你……你骗我呢？你怎么可能有我的孩子，我和你……”老妖愣住了，“真……真的？”

　　熊茜点了点头，“这里就是医院，你不信还可以再去做一次检查给你看报告。”

　　老妖看着熊茜突然哈哈大笑，他的反应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笑了一会，说出了一句令谁也不敢相信的话：“你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熊茜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老妖。

　　而我也不敢相信老妖竟然会出这种话来，立刻怒骂道：“老妖你他妈吃拧巴了？打掉孩子？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我脑子是真有问题！”

　　“与其生出来没有爸爸，我倒宁愿他没有降世。”老妖一脸严肃地说道：“熊茜，听我的，赶紧把孩子打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孩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疯了吧？”

　　熊茜捂着嘴，整个人微微颤抖，一秒后她转身跑了出去。

　　“熊茜！熊茜！老妖你他妈疯了吧？我看你脑子里真的是有泡！”

　　老妖深深地叹了口气，“林森，去把她送回家吧，毕竟她还怀着孩子。”

　　“废话！还用你说！”

　　我立刻追了出去，追到楼下，熊茜正在路边抹着眼泪。

　　“他肯定是病糊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别放心上，他肯定是疯了。”

　　熊茜抹干了眼泪，“没事，我明白，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家。”

　　“没事，我送你吧，你大着肚子小心点，老妖让我送你的，我估计他就嘴硬心软，可能一时间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还不能完全接受目前的现状。”

　　熊茜点了点头，我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到了她的小区。

　　我陪着她到了她家楼下，她让我不用送上楼了，让我回去陪着老妖，我又劝了几句后看着她进了电梯。

　　回到医院，老妖像一具死尸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到家了？”

　　“嗯，送到家了，你说吧。”我坐在一旁的陪护床上，“你到底怎么想的？让她打掉孩子？疯了？那可是一个生命！”

　　“林森。”老妖的语气有些严肃，“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

　　“她如果不打掉孩子的话，我死后，你帮我照顾她们娘两，我的房子帮我卖了，钱全给他们，以后你就是孩子的干爹，如果是男孩子，你就教他打篮球教他打架，但你就别教他泡妞了，他有我的优良基因，这种事我们杨家人都很优秀，你教他反而耽误了他，如果是女孩你就帮我好好疼爱她，别让男孩接近她，直到她长大了，工作了才允许她谈恋爱。”

　　我一愣，鼻子一酸，但强忍着厉声说道：“滚蛋！我可不当别人的干爹，自己的孩子你自己教育！这些话留着你到时候自己和他们说去吧。”

　　老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就这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

　　我走过去，扯住他的衣领，“老妖，我告诉你，我不会照顾她们，要照顾也是你自己身体全部好了之后亲自照顾，明白了吗？”

　　“算了吧。”老妖满是绝望，“不治了，别浪费钱了，认命吧，这就是命，我爸妈车祸死的，他们那是命，我瘸了，脑子里还长了个炸弹，这也是我的命，我们老杨家看来注定都是短命的，省点钱留给熊茜和我的孩子吧。”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咬着牙说道：“不就四十万吗？老子有！”

　　“你就别骗我了林森，我还不知道你？”老妖笑了，笑容十分洒脱，仿佛看淡了一切，“哥们对你说句掏心窝的话，韦敏回来了，就好好把握好好珍惜，还有，找到你自己想要的，你一直常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努力去找吧，找到你人生的意义，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路，我的路算是要走到终点了。”

　　老妖似乎做完了他所有的遗言，默默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又绝望。

　　“你到底怎么才肯动手术？”

　　老妖眉头微皱，“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你觉得还有意义吗？我瘸了，脑子里的那玩意就算弄好了，整个人还不是和废人一样？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何况是脑子里？我本来或可能接受治疗，但现在我知道我有孩子了，为了熊茜和孩子，我更不能赌这个百分之六七十的概率，赌输了，人没了，钱也没了，赌赢了，我还是个废人，她们娘两还要照顾我这个废人，只会增加他们的负担，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许久，说道：“我只知道，他们娘两更需要的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而不是冷冰冰的钱。”

　　老妖愣住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想明白，滴滴，他的手机响了两声，是微信消息，我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似乎是熊茜给他发的。

　　老妖看了几眼，飞快地打着什么，这时候或许他们是应该好好谈一谈。

　　我靠在窗口，看着满天的繁星，却无心欣赏它们的美丽，就像老妖说的，我如果是他，我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我不知道，或许我会和他一样选择放弃自己吧……

　　这一夜，我有点失眠，老妖也是，我们两躺在各自床上默默地看着天花板发呆一言不发，老妖的手机时常亮起，他总是很快地回复完又放下，直到天亮了我才缓过神，扭头看去，老妖不知何时睡着了。

　　我悄悄地站起身给他盖好了被子，然后走出了病房到了楼下点上了烟，老远地就看见熊茜拎着东西走了过来。

　　“那么早？”

　　“嗯。我和杨天羽昨晚聊过了，她答应了我接受治疗。”

　　“真的？”

　　熊茜点了点头，“我和他聊了好多，其实他还是担心钱的问题，他不想让你为了他卖掉房子，所以……”

　　我苦笑，“为了兄弟，这算得了什么？再说了，我一个人住不住那房子都无所谓，钱的事你们不用管了，一个病人一个大肚子的，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他刚睡着没多久，你上去吧，我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办，你回头跟医生说，让他们安排手术吧，我尽快把钱给凑过来。”

　　熊茜点了点头，我笑道：“别愁眉苦脸的，老妖这关肯定能过去的，这才哪到哪啊，咱们以后的路还很长呢，走了！”

　　我没回去，而是去了大姑家，御景花园小区的那套房子的房产证一直在她那保管。

　　“什么？你要房产证干嘛？”

　　“老妖，就是我那朋友杨天羽，他生了重病，急需救命钱四十万，我得把房子卖了。”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不行！”大姑一口否决，“卖房子坚决不行！”

　　“不是……”我有些着急，“大姑，你把房产证给我吧，证上的户主名字都是我，你没权不给我。”

　　大姑吹鼻子瞪眼，厉声说道：“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吗？你大姑我没权？你爸临走前可是让我好好看着你的，他才走了多久你就要卖房子？你知不知道那套房子是你爸一生的心血！你朋友得重病你就要卖房子？不行！坚决不行！”

　　“大姑！真是救命钱！我求你了！” 有些着急的我就差给她跪下了，然而大姑依旧不为所动，只说了两个字，没门。

　　看来卖房子是没辙了，我绝望地走在街上疯狂地挠头，就算是用韦敏那十万，我身上有两万也只有十二万，还差二十八万到哪里去找？

　　摩托？！对，我那摩托估摸着也能卖个一两万，但也是杯水车薪，距离四十万简直是遥遥无期，更别说我还欠着陈飞雨三十万。

　　但无乱如何我不会再找陈飞雨借钱了，我欠她越多，只会和她越纠缠不清。

　　我绝望地在坐在护城河边，看着河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以前从没觉得钱有多么的重要，甚至时常自恃清高地视钱财如粪土，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没有钱真的是万万不能……

　　水里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着，几只流浪狗在一旁打闹着，我忽然觉得做人真是挺痛苦的，还不如这些动物活得简单纯粹。

　　一瞬间，脑袋里灵光一闪，或许有个地方能让我很快地挣到钱！ 我当包租公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