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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茜的语气并不那么好，我心一紧，急切地问道：“老妖怎么样了？”

　　“手术成功了……”

　　我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气。

　　“但是……”熊茜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过来。”

　　我也顾不上身上脸上的伤痛，立刻换好了衣服就要走。

　　“那么着急去哪？去吃个饭庆祝一下啊？”

　　“回头再说吧，我得去医院！”

　　推开更衣室门，韦敏站在门外。

　　我尴尬地拽了拽包，“那个……我要去医院看老妖，你和我去吗？”

　　韦敏摇了摇头，“我得走了，你待会给我发信息吧，杨天羽还好吗？”

　　“应该没问题吧，熊茜刚才告诉我手术成功。”

　　韦敏点了点头，突然盯着我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伸手轻轻地摁了摁我的左眼角，“我既然阻止不了你，也只有支持你了。”

　　我一愣，但很快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走了。”韦敏转身离去，我不确定下一次再见到她会是什么是时候，所以看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赶到医院，老妖戴着呼吸器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熊茜坐在他的身旁满脸愁容。

　　“现在什么情况？”我小声问道。

　　“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熊茜强忍着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醒来。”

　　我皱眉，“不是成功了吗？为什么不会醒？”

　　“我也不知道，医生对我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妈的，我去找医生。”

　　医生办公室，老妖的主治医师十分耐心地给我讲解了现在的情况，他用了很多的术语，听得我云里雾里。

　　我有些烦了，一拍桌子说：“你现在就告诉我现在老妖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能醒？别给我说那些没用的。”

　　“现在他的身体各项指数都很正常，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可能是手术时他的神经……”

　　我直接打断了他说：“你就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问题，可能三五个月，可能三五七年，也可能十年八年……总之就是不确定。”

　　“你们。”我怒气冲冲，“你们不是说手术成功吗？这就是手术成功？！”

　　“这种是不可控的风险，百分之一的风险就可能造成这种情况，再说……”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手术的风险告知单手术前我们已经给你们签了，你们也知道，目前这种情况是乐观的，第一病人的身体特征没有任何的危险，第二，他只是出于昏迷状态，迟早会醒的。”

　　“你他妈的说的是人话吗？”我忍不住喷道。

　　“注意你的言辞。”他冷着脸，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里是医院，我们做的任何事你们家属都签过字确认了，而且后果你们也愿意承担，你要把责任归咎于我们医院是不行的，就算打官司你们也是站不住脚的。”

　　我紧攥着拳头，“也就是说我们花了那么多钱也只是让我的朋友从一个病人变成了植物人？”

　　“也不能这么说，治疗费是治疗费，结果是结果，再说了，如果你们有医保的话，是可以报销的。”

　　我咬了咬牙，老妖没工作，哪里来的医保。

　　我不满地站起身走了出去，走进楼梯我点上了一根烟，为什么会这样？老妖成了植物人，这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住院要钱，生活要钱，花钱雇人照顾老妖也要钱，更别说我还欠着陈飞雨七八十万，这钱我怎么还？

　　我忍不住挠头，就算陈飞雨不着急让我还钱，但欠她的越多越还不清，我本就不喜欢欠人家的，欠陈飞雨越多我越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还有熊茜，再过几个月熊茜孩子生下来怎么办？又是一大笔钱……

　　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摸了摸口袋想再找根烟却想起了老妖留给我的那张纸。

　　我掏出钱包，打开了那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字，我认真地看着……

　　林森：

　　好兄弟，在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是否还活着，想了许久还是给你写了这封信，我想你的比赛应该赢了吧？

　　不知道为何，离手术的日子越近我越没有信心，可能是男人的第六感吧，我觉得这一关我没那么好过，我自己知道自己，可能，这关我过不了了。

　　如果过不了的话，我希望你帮我做几件事……

　　第一，帮我照顾熊茜和我的孩子，我这短暂的一生对不起的人有很多，但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可以的话，以后帮她找个好人照顾她，如果是你的话那最好了，我想你也不会介意。

　　第二，把我那套房子卖了吧，我知道你因为我欠了很多钱，这些东西是不该你背负的，我走了，房子也没用了，你卖了还了债多的钱就帮我照顾熊茜母子吧。

　　第三，帮我找到媛媛，别误会，我不是还想着她，而是看透了她，虽然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她欠我的必须还给我，我不在了就还给我的妻儿……

　　第四，酒吧不行的话就关了吧，多给小于一点钱，这孩子是陪着我一路走到现在的。

　　第五，能不能……帮我买一块坟碑，只希望我的孩子每年能来看看我，只希望你还能惦记着我这个兄弟……

　　当然了，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了，上面的都当我没说。

　　你的好兄弟：杨天羽。

　　我很想哭，但完全哭不出来，我把这封信小心翼翼地塞回到了钱包里，收拾了一下心情回到了病房。

　　“医生怎么说？”熊茜问道。

　　我无奈地摇头，坐在老妖身旁，“那该死的医生说他肯定会醒的，只是时间问题，你别太担心，你现在也是重点保护对象，你放心，老妖我会找个护工照顾的。”

　　熊茜点了点头，我让她先回去休息，顺便去我那帮老妖拿几套衣服，明天再来。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不省人事的老妖，许久，我小声说：“起来啊老妖，你他妈是个男人就给我起来，你丢这么一大摊子烂事给我算什么？我拿什么扛？这么多事我怎么处理？”

　　手机突然有规律地震动了起来，是大姑给我打的电话。

　　我接了起来，“喂，大姑。”

　　“喂，林森，你最几天抽空去把护照办一下。”

　　我一愣，“干嘛？”

　　“你陪我去一趟国外。”

　　我无奈地撑着脑袋，“大姑，我最近真没有心情，我的兄弟成了植物人，一堆事我需要处理，你如果要出去玩的话就叫表哥去吧。”

　　“谁告诉你我是出去玩？”大姑的语气十分认真，“你二叔要见你。”

　　“二叔？”我有些吃惊，“大姑，我什么时候有个二叔的？” 我当包租公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