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矮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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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住回到落叶公寓自然要重新认识一下新来的租客。
四楼是我们相熟的几个人,301住的依旧是万小水,302独孤明还在,据说他依旧雷打不动的早出晚归,如此规律的生活申淼鑫都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
303现在住的是一个大叔,所有人都叫他李叔,据说是在附近工地上班,样子忠厚老实,但现在我对这些大叔都没什么好感,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忠厚老实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201的那对大学男女搬走了,住进了一对青年情侣,这201似乎是个充满爱的房间,住进去的永远是一对。
202住了一个单身女人,也就二十来岁三十不到的样子,样子虽说不上国色天香倒也算是很不错的,自带着一股清纯的气息,是个自由工作者,据说经营着几个自媒体,几乎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说话,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203则住进了一个大学生,男的,看样子蛮有钱的,他几乎白天在公寓里睡觉,天一黑就出门,看样子应该是晚上去夜店嗨,也不知道上的什么大学,竟然不用去报道的。
我的房子租给了三个同一公司的,我寻思着去那看看,一是那边也该收明年的房租了,二是也顺便透个气,这几天带孩子把我给着实累坏了,就叫上了申淼鑫开车往御景花园小区去。
路上申淼鑫告诉我现在那里三个人已经变成两个人了,其中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搬走了。
由于他们三个一次交了一年的房租,所以也就没好意思再把空房间租出去。
剩下的两人算是好基友,一个高一个矮,刚住进来的时候我也去见过两次,怎么说呢,两人见一面足以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之所以我称他们两个为好基友是因为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屌丝气。
我两次去见他们的时候这两人两次都光着腚躺在各自的床上摇着腿刷着手机。
一次是早上八点多,一次是下午两点多,那时候我就很好奇,问他们不上班?
后来高的那个就告诉我他们的生活内容如下:早上去公司签个到,然后带几个同事回来打牌,中午的时候出去随便买个炒饭吃一下,下午再去公司签个到,晚上躺床上光腚晃腿刷手机。
我想不止是在清水市,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地方,像他们这样的人真的不少,家里没条件,自己又不上进,何况上进也没有用,眼界太低,一谈起创业他们的想法总是徘徊在小区门口的的“麻辣烫”和学校门口的文印部。
我倒不觉得他们“不上进”有什么错,上进不仅仅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说出来的,当社会从来都不给你一个正向反馈,当你睁开眼看看家徒四壁没车子没房子没老婆,当你明白也许你奋斗一生也摆脱不了底层阶级的现实,我想“不上进”其实可以翻译成“知足常乐”。
有时候我自己也会想,如果不是爸妈留给我的房,不是二叔留给我的遗产,我或许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每天就这么光腚躺在床上晃着腿刷着手机。
可惜,我不是,归根结底还是命。
高个其实话不多,矮个却很健谈,不,应该说是很会吹牛,不不,他是吹的牛胯骨。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叼着五块的一品梅告诉我自己其实是个富二代,家里是开钢厂的,父母为了锻炼他,没给他一分钱,让他自己来社会上闯荡,如果他不肯出来的话很可能会在《变形记》里看见他。
矮个还说他结过一次婚,离了,我很难想象以他的样貌居然会有人愿意嫁给他,但事实证明,原来这个世界你只要会吹牛逼,自然会有各种妹子靠上来,申淼鑫就告诉我,他不止一次看见过矮个在等一个人酒吧里勾搭过妹子,他还对妹子说那间酒吧是他的之类的云云(当然事先给了点好处给申淼鑫和他串通好),然后就会带着那些傻白甜的妹子回我的房子里共度一夜。
回到御景花园小区,我想要用钥匙打开门却发现门锁被换了,我不由得看向了申淼鑫,他表示他没有换过门锁,他也有差不多四五个月没来了。
我不由得挠头,让申淼鑫打了高个和矮个的电话,都能打通却都没人接。
这尼玛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申淼鑫说没事,这个点可能在公司吧,他知道他们公司在哪。
我们驱车去了他们公司,一问公司的人,他们说高个今年过年前就离职了,矮个上个月也离职了,据说矮个还偷了公司不少小东西,比如电脑鼠标内存什么的,看样子是跑回老家继承家业了。
这两个家伙看来早就离开清水了,虽然他们没欠我的房租,但换了我的锁还是让我很不爽的,找了开锁师傅打开门后我和申淼鑫惊呆了。
整个阳台堆满了他们吃的剩菜剩饭,夹杂着各种啤酒瓶和半斤装二锅头的酒瓶,饮料瓶,矿泉水瓶……
各个角落里也到处都是一次性餐盒等垃圾。然而,我们没有闻到一点饭菜酸馊的气味,因为整个屋子被一股浓郁的尿骚味包围着。
大个的房间还算能看,虽然脏乱了点,但还算是像个人住的地方,矮个的房间几乎就成了地狱……
他似乎从来不去卫生间,而是用喝水剩下的矿泉水瓶解决。有的是盖着瓶盖的,有的就那么敞着口。
围着床边摆了一圈,粗略看上去有四五十瓶,看着就像是某种祭拜“吊神”的神秘仪式。
床头柜的抽屉里,满满的一抽屉烟头,里边还有数量不明的杜蕾斯,下层是矮个丢弃的袜子内裤,以及一堆二锅头酒瓶。
床头旁边的地板上,一大摊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成分的污渍。床头后面的墙上,又是一大摊黑乎乎的污渍。
我又推开虚掩的卫生间的门,想着矮个既然不用卫生间,那里应该荒芜到长草了吧。然而,我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原来矮个不用卫生间的原因是,这里已经被更大规模的垃圾和他的尿罐填满了,那股浓郁尿味的元凶并非外边那四五十个瓶子。
马桶上两排漆黑的脚印,看来他是蹲在马桶上拉屎的,马桶盖和马桶圈早就被那家伙给拆了。
他也从不刷马桶,里边的一坨大便已经干涸的可以做化石了。洗手盆里大量的用过的面膜,热水器的淋浴喷头扔在马桶的水箱里,而水箱盖扔在窗台上。
这个屋子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了,事实上已经不能用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了。
目光所及的每个角落都让我头皮发麻,我已经不能找出哪怕一丁点“这里可以睡觉”的证据。 我当包租公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