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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句代代相传的话,久了就真成了真理。许诺只是觉得她这样做也是为她的心表达,无论那颗心代表她自己还是那个捐赠者,而为了救高傲,她愿意这样做。
李护士的妈妈收了高傲的捐款是为了养大外孙。那个孩子出现的时候,邱楚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五官神态太像耿羽森了,耿羽森一直把言言视如已出,高傲的钱却在养着耿羽森的儿子,这世界上还有更巧合的事吗?
也许这就是天意安排。许诺带着老妇和耿羽森的儿子回国了,许诺失忆了,邱楚可没有,他只觉得一切都微妙得让人无法相信。
邱楚去看高傲的时候,把情况和高傲讲述了一遍,高傲听完,怔怔地坐在那儿,半天才回过神似地笑出声,“世界真小。”不过,他并没有显得很惊讶,“最终,我们还是不知道耿羽森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吗?”
这是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部分。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猜测的,我现在只想你快点洗脱罪命,别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就像许诺那样,我们把过去全忘了,重新开始,不好吗?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当时的情绪犯下了不可扭转的错误,能重新开始是多么幸福。”邱楚劝高傲,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好像能理解许诺为什么不想找回过去的记忆了。
开庭的前一天,高维然要去见李护士的妈妈。他打算先知会许诺一声,不想引起任何误会,无论许诺知道了什么,他都选择面对。
许诺看着高维然,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该叫您高伯伯,还是应该和高傲一样叫你爸爸。但我现在只想继续现在的故事,或许,过去……过去的事情与我有关,我都不想知道了。”
高维然淡然自若,和声问:“你是真的不去追多过去?还是藏在心底,自己要分清楚,如果只是埋葬,不管多厚的冰去封住,都可能有融化的那一天,选择面对也未尝不是坏事。”
许诺仍旧笑了笑,“我想,之前的我一定在面对,所以,我看到你们现在筋疲力尽的样子。是否该得到的惩罚已经得到过了,那我又何必重蹈覆辙?”
高维然沉默了,人的选择就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道理,别人的人生怎么可能复制,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高维然喟然长叹,“好孩子。”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高维然远远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往事重回脑海。
“不,院长,您不能这样欺骗家属!”护士长抱着两个婴儿不放手。高维然低着头,目光之中只有顾念欣乞求的神情,她面无血色的脸,显示她失血过多,如果她再不接受输血,她真的会死。但要她接受输血,就要答应她的条件。
另一张产床上的产妇已经魂飞升天,临死前,同意了顾念欣的请求,只为了让自己其中一个女儿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因为当时的许方平根本养不起两个女儿。
坚持原则的护士长无法接受这样的口头承诺,她只觉得不应该欺骗,在这间小小的产房里,现在只有高维然和她知道一切,另外两个护士,刚刚被高维然支走了。
“小宋,把两个孩子分开。”高维然冷冷的下令。
宋护士长眼禽泪水,拼命的摇头,“不,这违背一个医护人员的誓言。”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不需要从事这份职业了。”高维然一声比一声冷酷,宋护士长看看她最尊敬也最崇拜的院长,再看看那个在产床上奄奄一息的顾念欣,那一刻,她简直无法理解他们之间是怎么样的感情。毕竟,他们都是有各自家庭的人啊,只是几十年后,宋护士长才明白,爱情是多么没有道理。
当另外两外护士再次进来的时候,高维然宣布了宋护士长怀里的两个孩子分别是两个产妇所生,而且偷偷地将奸那个死婴处理掉了,这件事,也是高维然从医一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愧对良心的事。
他后来觉得,顾念欣的死也因为此事愧疚而死。现在,轮到他来接受惩罚了,他希望,再也不要有事情报复在他的儿子们身上,他让齐芳菲把他推到宋护士长面前。
宋护士长看到高维然已经是近七旬的老人,不由得一声叹息。
“高院长。”她轻声打了个招呼,再抬眸看一眼齐芳菲,齐芳菲会意一笑,温婉得体,“宋护士长,这些年委屈你了。”
话中之意,三个快走尽一生的人,早已无需多讲,了然于心。
“对不起。”高维然说出三个字后,宋护士长已泪流满面。
次日开庭的时候,宋护士长如实做证,证明了高傲取得植入许诺身体里的心脏是正规手续所得,加上医院里的病例,很快就证明了高傲无罪,当庭释放。
高傲从被告席上出来的时候,许诺已经扑进他的怀里,高傲紧紧拥着她,亲吻她的头发,连连说着:“没事了,没事了……”目光扫到他们的儿子言言,言言盯着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审判的时候,关于耿羽森如何陷害高傲,以及设下种种诱导言言的行为,也被律师当作证据宣布,言言虽然还小,但也能听懂,高傲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他能坐在法庭上听完审判,似乎已经证明了一切,高傲并不着急,他向言言点点头,言言垂下头去。
此一时,彼一时,每个人总在不断地更新自己的思维,或许曾经做过很多错事,有些事终是不能挽回,如果真有机会从头开始,一定不要错过。
高家那天算是热闹,虽然人并不多,但不乏欢声笑语,来的都是挚友亲朋。那天他们没有世界顶级的礼服,简洁得不能再简洁的白色连衣裙,白色西装,还有处处盛开的茉莉花。
淡淡的花香,不容忽视的馨香,告诉他们一个人生真谛:平凡最真,平凡最美,平凡也可以深入人心,只要珍惜!
我叫高傲!却愿意为你放下所有高傲!
我叫许诺!许君一诺,愿守一生!
余生请多关照! 解剖师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