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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许默的婚宴后来协商定在了同一天,原本是见让人喜悦的事,不想,中途却出了岔子。
李总的那件官司,李太太自杀了。
这件事发生的猝不及防,在我跟许默接到电话的时候一脸懵圈,皆是愕然。
“李太太怎么会自杀呢?不可能啊!她那几次来的时候明明状态很好啊!会不会是他杀啊!”许默猜测,不停的推攘我手臂。
我凝眉,不作声,听着许默在耳边不停的叫嚷,蹙了下眉,“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吵的我脑壳疼。”
“我也想少说两句啊,但是现在发生这种事,这官司还打不打,这诉讼费谁出啊!”许默话里话外一心操心着诉讼费的事,磨拳擦掌,“我觉得这事跟那个姓李的脱不了关系,不行,我得去找他。”
许默这个人,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对她的人品再了解不过,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诉讼费的事,她只是怀疑李太太不是自杀,而是李总所为。
老实说,许默所怀疑的,也正是我所怀疑的,我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敲打了几下桌面,“你还记不记得,李太太似乎有一儿一女?”
“记得啊!儿子听说已经念大学,女儿算是老来得子,现在才不过十岁。”许默边回忆李太太之前跟她的交谈边跟我碎念。
“女儿十岁,按理说也是能记得住事情的年纪了,你说,如果李太太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那在家里的女儿,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我侧目看许默。
许默听到我的话,猛地一拍大腿,“肯定知道啊,现在十岁的小孩,智商比咱们那个时候二十岁的都高,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许默不等我说后续的话,跑出事务所。
我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提提,“说风就是雨!”
许默去李总家打探消息,还不到两个小时灰头土脸的回来,见状,我狐疑的看她,她嘴一撇,“别说了,我连门都没进去,刚到李总家别墅外,就被几个保镖样子的人赶走了,我怀疑啊,那个李总是不是拍了咱们俩的照片,然后发给那些保镖看啊!让他们只要看到咱们的样子,就直接抓起来。”
许默说的煞有其事,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轻笑,“你刚才走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让你乔装打扮一下,你真以为李总是个草包?他在商业场上打混这么久,能没点自己的手段?
李太太这一死,他就算是蠢的像头猪,也猜想到咱们一定会联想到他,你想想,他能不会对咱们俩有所提防吗?”
我话落,许默冲着我翻了记白眼,“白首,以后这些话,你能不能早点说,还好现在是法治社会,这要是在古代,我过去不就成了自寻死路,还不得被那个李总灭口吗?”
我唇角勾笑,“行了,你就放心吧,你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模样,绝对不会被灭口的。”
听到我夸赞,许默稍稍好了些,走上前,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双手托腮,沉默了会儿,发问,“你说咱们俩接下来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我应话,陷入沉默。
许默在歪着脑袋看我,正准备调侃我两句,我张张嘴,“许默,你知道李太太的女儿在哪里念书吗?”
“知道啊!就在那个城北的育才小学。”许默回答,说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去育才学校找人?”
“嗯。”我应声,“还好你不算蠢。”
“你才蠢!”许默瞪我一眼。
城北育才小学,是一所民办的学校,在没来这里以前,我只是听说过这所学校,但是没来过。听说是一所普通的小学,来这里念书的,一般都是在这座城市打工家庭的孩子。
按理说,像李总这样的家庭,孩子,不应该在这里念书才对。
我跟许默开车赶到育才小学,把车停在路边,许默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支棒棒糖含在嘴里,探着头往车窗外看,“白首,你说咱们会不会是弄错了?”
“怎么?”我狐疑,发问。
“你说,那个李总那么有钱,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这种地方念书?不可能吧?就算不是贵族学校,也应该是特别一般些的吧?怎么会这样呢?”许默把棒棒糖叼在嘴里,咬的稀碎。
“很多男人就是这样,自己明明过得很好的生活,偏偏在老婆孩子身上抠的厉害。”我轻嗤,想到李总在酒吧里一掷千金的样子,再回头看看这所民办学校,心里说不上的五味杂陈。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人渣?”许默探头把棒棒糖的小棍吐出,蔑视的嗤了一声。
人渣?
这个世界上不缺的就是这种生物!
我跟许默在校门外约莫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赶上放学高峰,一群学生排着队从学校里出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挤满了整个小区。
大部分家长把孩子接走之后,剩下几个落单的小朋友就显得格外惹人注目,最后,也穿着光鲜的小女孩走进了我的视线。
“许默。”我开口,跳下车。
许默紧跟在我身后,我们两小跑到马路对面,在看到小女孩时,我先平复了下呼啸,尽量挤出微笑,开口,“请问你是李总的小女儿豆豆吗?”
听到我问,女孩脸色不太好看,板着笑脸,“你们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知道什么李总。”
女孩说完,双手扯着自己肩膀上的小书包,跑到公交车站牌等车。
“豆豆!”我开口,匆忙叫住她,“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听到我的话,女孩正向前跑着的身子顿住,回头看我,红着眼眶,“你认识我妈妈?”
“认识,在你妈妈出事的前一个月,你妈妈经常跟我们在一起。”我回答,看着面前个子小小的女孩,不由得觉得心疼。
“你是律师?”女孩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怔怔的看着我。
“你知道我?”我走到女孩面前,半蹲下身子。
午后,太阳光不算太刺眼,把人的影子拉的倾长,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看着小女孩的身影,我突然有种心抽的生疼的感觉。
她还这么小,没了妈妈,连影子都看起来孤零零的。
我失神片刻,女孩突然抓起我的手,正色的问,“在我妈妈出事的前一个月,妈妈是不是想要离婚?”
“你知道你妈妈准备离婚?”我好奇的看着女孩。
在成人的世界里,很多事都是瞒着家里小孩子的,但是面前的小女孩却貌似什么都知道。
听到我问,小女孩耸拉着脑袋,“我听到过爸爸妈妈吵架,妈妈说已经找了律师,准备要起诉离婚。”
我心疼的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乖,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等到你再大些了,就会懂。”
“我已经十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是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妈妈才会想跟他离婚。”小女孩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而且,那个女人我见过,她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找过妈妈,还跟妈妈大吵一架。”
小女孩扁着小嘴说,双手垂在身侧,揪着自己的小碎花连衣裙,嘴里岁岁年年,“我很讨厌那个女人,我也很讨厌我爸爸。”
闻言,我抿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时候我觉得大人其实挺自私的,生下宝宝,却又不负责任,只按着自己喜欢的方式过活。
我为不可闻的叹息,许默站在我身后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好了,你也别太难过。”
说完,许默蹲下身子,微微抬下颌看面前的小女孩,“豆豆,你知道不知道你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许默的文化,小女孩不作声,低头。
看着小女孩的神情,我跟许默下意识对视,发现小女孩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豆豆,我们是你妈妈生前的代理律师,虽然你妈妈现在已经没办法离婚了,但是如果能帮到你妈妈的话,我们还是愿意帮忙的。”我一字一句的说,试图能获得小女孩的信任。
小女孩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我,“你们真的会帮我妈妈讨回公道吗?”
我跟许默重重点头。
见我们俩保证,小女孩四处看了看,“你们是开车来的吗?我可以到你们车上去说吗?”
我跟许默承应,牵起小女孩过对面马路。
车上,小女孩的神情显得一度尤为紧张,看看许默,又看看我,“妈妈不是自杀,是急性心脏病,是被那个坏女人气的。”
据小女孩所说,那天是周末,她在家练习钢琴,李总的那位叫小曼的秘书找上了门,跟李太太大吵一架,最后女人离开的时候李太太就倒在了沙发上。
“妈妈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是急性心梗,能得救的几率很小。”小女孩说着低下头,“我想妈妈,我想喝妈妈煲的汤。”
见状,我吁一口气,一把将小女孩抱进怀里,抚慰,“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妈妈讨回公道的。” 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