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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你就是我心中的广场舞皇后。

   

  不认识明孝禾跟纪凌的时候,简浮苏的大学生活十分平淡,每天上上课,回寝室玩玩游戏,偶尔逃课,跟陆晓或者熊伊凡出去逛街,接着,就是期待假期了。

  不过,认识了他们俩之后,就感觉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他们。

  她觉得这是一种奇怪的孽缘,陆晓这个老司机却是这样解释的:“之前你不认识他们,你还不是花痴属性的女生,遇到了他们也注意不到,现在认识了,才觉得巧遇增加,我们俩每天都见面,你没见你疑神疑鬼的。”

  就算陆晓这么说,简浮苏还是觉得怪怪的。

  她最不想上的就是体育课,偏偏最不能逃课的也是体育课,于是她只能去了。大一的时候,熊伊凡大二,明明是体育特长生,体育成绩却没达到优秀,简浮苏还挺纳闷儿的,问了之后得知,考的居然是太极拳!她那时候还同情熊伊凡呢,结果她报的体育课,到后来考的居然是广场舞!

  她当初是真没发现,这位一看就作风严谨、一副教授风范的老师,居然是个广场舞爱好者,还非得带着学生们一起跳,期末考试也是这个,说是发展全民健身运动。

  于是等大家都进入体育馆后,老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场地,随后就是将体育馆的门锁上,把钥匙放进口袋里,不下课,谁也不准走,想逃课?没门儿!

  紧接着,拿着小音箱放着神曲,教他们跳广场舞。

  今天有些特别,进入体育馆之后,有一群男生在打篮球,还有不少人在围观,让简浮苏差点儿以为有什么正式比赛,见清场后人走了一些,才确定只是平日里的打篮球,只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生?有几个还穿着类似啦啦队的衣服……

  老师清场后,依旧有部分人留下,明孝禾就在其中。

  这边,简浮苏认认真真地跟着老师学着,那边,明孝禾打篮球中场休息,就蹲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她跳。

  简浮苏几次扭头看过去,都能跟他对视,气得她直瞪他。结果,他们中间休息的时候,明孝禾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到了她身边停下。

  他本来就个子高,就好像行走着的电线杆,今天还穿着球衣跟篮球鞋,鞋跟比平常的鞋还要厚一些。如此站在她旁边,一下子挡了不少的灯光,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就好似巨大的蓝鲸突然张开口,将她当成小鱼小虾吞了进去。

  运动过后,他的脸上跟身上还有着细腻的汗珠,头发也有些潮湿,却不显得邋遢,整个人更都有种运动大男孩儿的感觉,汗水居然给他的肌理增加了一丝诱人的感觉。

  “你过来做什么?”她首先问道,毫不欢迎。

  “刚才不是你一个劲儿地在跟我飞眼吗,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事。”明孝禾还挺无辜的,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迷茫。

  “你瞎啊!我那是在瞪你!”

  “这样啊,那你瞪人的时候可真好看,我还当你给我暗送秋波呢。”

  简浮苏顿时有种想生气,都气不起来的感觉,只能故作气急败坏地跺脚:“不许再看了,丢死人了!”

  “这有什么可丢人的,你跳得可好看了,简直就是广场舞皇后,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都想给你献花了。”说着,他还对她亮出了大拇指。

  简浮苏根本想象不到在广场跳完广场舞,突然有人献花的画面感,以至于她根本不觉得那是在夸她,直接推着他往外走,嘴里还在赶他:“走走走,你赶紧走,回寝室捏你的泡泡纸去!”

  明孝禾无奈地摊开手表示:“哎哟,我的女王大人,门锁上了你没看到吗?你那么在意我看不看做什么,难不成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很特别?”

  简浮苏立即松开他,否定道:“绝对没有。”

  “那么多人都在看你们跳广场舞,为什么就赶我一个人?”

  “我就认识你一个人啊,而且,我每次看过去,你都在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你肯定是暗恋我。”他开始耍无赖。

  “你这种推理逻辑拍《名侦探柯南》,说不定三集之后就停播了。”

   

  明孝禾嬉皮笑脸赖着不走,后来简浮苏也没办法了,只能回去集合,继续跟着老师练广场舞。为了体育不挂科,她也是蛮拼的,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因为跟明孝禾说了几句话,居然成了体育馆里的焦点。

  同班的女同学陈乃悦小声提醒她:“你惨了,体育馆里这些女生,都是来看明大帅哥打篮球的,结果他为了你不打了,还主动凑过来跟你说话,说不定你已经成了不少人的假想敌了。”

  “哪有那么严重?”简浮苏不信,那群女生眼瞎啊,会喜欢明孝禾那种缺心眼儿的男生?

  结果扭头一看,的确看到了不少敌视的目光,还有几个女生聚在一块,对她指指点点的。于是她开始猜测,估计是这群女生,还没发现明孝禾的缺心眼儿吧?

  陈乃悦见简浮苏依旧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再次提醒:“那个大个子是我们这一届的小鲜肉男神啊,你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不太熟……”简浮苏随便回答了一句,就不再聊了,又回头看了一眼明孝禾。他此时正拿着手机,应该是在手机聊天,模样专注,挺拔的身材,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光看外表,的确是……挺吸引人的。

  在她第三次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手机的造型始终如一,不会是……在偷拍她吧?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自恋了,哪里能吸引一个男神成为她的痴汉?

   

  下了体育课,明孝禾又屁颠屁颠儿地跟上了准备离开的简浮苏,手里还拍着篮球,很是专业的样子,引得她侧头去看他。就算是从她这种斜下方的角度去看,依旧觉得他的颜值有些逆天,说棱角分明,在许多地方,却又曲线柔滑。一双剑眉,璀璨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以及不薄不厚的唇。最有趣的,还是他身为男生,却有着樱花一样的唇色,更显得他皮肤细嫩白皙,就好似上了妆……

  谁知,他居然越拍越开心,跟着拍球的节拍,唱起了神曲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她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静默无语。

  “有没有一种想跟着我的节拍,随着我歌声起舞的冲动啊,广场舞皇后。”他厚颜无耻地问了一句。

  “完全没有!”

  “那我换首歌吧。”于是,他又欢快地唱起了《最炫民族风》,好像将自己唱High了,还跟着摇头晃脑的。

  简浮苏年纪不大,见识少,所以不知道最近的流行趋势,这种开口就唱起《最炫民族风》的男生,真的就是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吗?虽然他的确长得不错,不过……脑子好像真的不太好,评选男神不能只看表面吧,内在也十分重要!

  “觉不觉得我唱得挺好听的?”他又问了一句。

  “我选择‘狗带’。”她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他。

  “哦,好吧。”他终于放弃了唱歌,有些沮丧地拍着篮球,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要不要我教你打篮球,说不定你还能再长高一些。”

  简浮苏立即拒绝了!因为她发现,他跟着她出了体育馆之后,那群女生呼啦啦地都跟了出来,甚至有女生暴躁的尖叫声跟一些骂声。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

  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竭尽所能地甩开明孝禾,一溜烟儿跑回了寝室。

  对于这种场面,她总是想要逃避。当然,明孝禾也不怪她,在她离开之后,只是站在原地拍着篮球目送她离开。身材娇小,单马尾在奔跑时一晃一晃的,好似摇摆的秋千。

  确定她不会回头了,他才蹙起眉头,转过头厌烦地看着那群女生,毫不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

   

  让简浮苏意想不到的事情是,第二天,她居然再次遇到了明孝禾,真不知道算不算是孽缘。

  她受不了这种没有暖气,冬天只能靠一身正气取暖的环境,于是在淘宝买了一个小太阳电暖器,准备拿回寝室用。起初效果的确不错,后来就不热了,温度还不如热水袋。

  想着这个电暖器也挺便宜的,没什么拯救价值,她一开始是准备放弃的,不过后来还是被一位学长要走,拿回实验室做科研了。在她险些忘记电暖器这回事的时候,学长突然给她打电话,说电暖器已经改造完毕,让她去实验室取。

  想着今年冬天不用再买新的电暖器了,她这个穷鬼还是屁颠屁颠儿地去了。

  到了学校实验室,大概是由于午饭时间,这儿就只有一个人,蹲在一边摆弄着一个小机器人。

  “请问……”她刚说了两个字,就认出来在屋里蹲着的人是明孝禾,实在是因为他的体型太过庞大,蹲下的时候都是巨大的一坨,十分好认。

  “苏苏啊,你是来找我的吗?”明孝禾看到她之后还挺热情的,表情就好似瞬间绽放的太阳花,笑得极为灿烂,直接叫了苏苏这个称呼,弄得简浮苏浑身起鸡皮疙瘩。虽然说别人也这样称呼她,但是从他的口中叫出来,还是很让人觉得别扭。

  “不是,洪井学长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取电暖器,说是修好了。”

  “你在这里维修东西了啊。”他说着站起来,到洪井的位置找电暖器。

  简浮苏则是到了他原来的位置,蹲下身,看他之前在摆弄的小机器人。

  他见她对小机器人感兴趣,立即跟着凑过来,很是骄傲地介绍:“这是我们实验室最新研制的智能机器人,要参加大学生机器人大赛的。”

  “怎么个智能法?”

  “这个机器人属于声控的,比如命令它前进、后退之类的。兵兵,前进。”他开始给机器人下口令。

  机器人毫无反应。

  明孝禾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抬手用食指擦了擦鼻尖,继续下命令:“兵兵,蹲下。”

  机器人依旧毫无反应。

  “兵兵,打我。”

  机器人终于动了,过来打了他一下,引得他直叹气。

  “这小机器人脾气还蛮大的,进入叛逆期了吧?就这还参加比赛呢啊?”简浮苏直接笑出声来,不过不得不说,这小机器人的模样,还做得挺讨喜的。

  “我们也是在调整阶段,而且大家都是穷学生嘛,经费不足,零件都不是最好的。没看我们实验室都快成维修部了吗,帮着学生修理小家电,赚点儿钱研制这个智能机器人。”他说着起身,再次在实验室里寻找电暖器,最后从一个地方搬出一个东西来问,“你说的电暖器不会是这个吧?”

  简浮苏朝他取出来的东西看过去,愣了好半天,完全没认出来那是属于她的电暖器!

  “我原来看到这个,还当是空调的外置机,不过,这是这个实验室里最像电暖器的东西了。”他拍了拍那个机器,发出“咣咣”的声音,还挺有震撼力的,堪比架子鼓。

  简浮苏则是嘴角直抽,盯着面前的大家伙说道:“这简直就不是电暖器,这是下面带轮子的暖气片!再胖点儿就是带轮子的煤气罐了!你说,到紧急时刻,它是不是还能变成变形金刚,保卫地球啊?”

  明孝禾也觉得有意思,还推着那个庞然大物到了墙边,插上电试验了一下,真别说,还真是电暖器,温度也是够的,只是在夏天实验,实在是有点儿热。他关了电源,还在机器上看了起来,随后表示:“看到这前面的栏杆没,恐怕是可以在上面晾晒小型衣物的位置,旁边这个小凹陷位置,还能热饭,也算是用心改造了,估计洪井学长拿你这个东西做起小实验了。”

  “算了,我还是不要了,就算是为了科技进步,做出我的小小贡献,把这个献给学校实验室吧。不然这东西拿回去,我就得把我的书桌搬出去了。”这电暖器改装的,个头儿也太大了,都快有她高了,比她还宽!

  这个时候,简浮苏的手机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她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看,微信是纪凌发过来的。首先是一张图片,上面主体只有两块表,应该是实体店里照的,只有两块表被放在了柜台上。表是机械表,表盘能看到齿轮的那种,她对机械表没有任何概念,平时也只用手机看时间,所以看着图片有些迷茫。

  下面的内容是一行字:“哪块表好看一点?”

  之前两人吃完饭分开之后,她当天晚上收到了对方的转款,并且是双人份的钱,还有一行字:“算我请你的。”

  简浮苏很快地回了谢谢,真就没跟他客气,还把纪凌当天拍的几张照片都传给了他。之后,两个人就再无交谈,她总觉得,日后都不能再跟这个人有什么交集了,怎么突然来问她表的事情了呢?

  简浮苏:“难不成你要送给我?”

  纪凌:“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简浮苏:“那你为什么要问我?”

  纪凌:“我微信里根本就没几个好友,只能问你了,你就告诉我,哪块表好看就行了。”

  她又点开图片,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两块表没有什么区别,真要论的话,顶多是表盘的齿轮大小有些不同,她是真的不懂这个。

  简浮苏:“这两块表差不多吧?”

  纪凌:“明明有区别的好不好,我选半天了。”

  她是发现了,这个纪凌是绝对的细节控,还有强迫症,不然怎么能买块表,就纠结成这样?他到底是处女座还是天秤座?

  简浮苏:“你那么有钱,怎么不两块都买?”

  纪凌没回答,只是照了一张价格的标签,她突然感叹她真是没见过表,这两块机械表,居然价值六十万!

  她彻底被震惊了,飞快地打字回复。

  简浮苏:“这么贵的表,你买它做什么啊?都不如买俩大金表,配那种大金链子的,金闪闪的,一看就有钱、富贵、有档次!”

  纪凌沉默了一会儿,回复了她四个字——“对牛弹琴!”

  简浮苏:“喂喂喂,讲道理吗?明明是你先问我的,最后却是这种态度,我下次就不能搭理你!”

  结果,纪凌再没回她,引得她直撇嘴,这人可真讨人厌。

   

  简浮苏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在这边省吃俭用的,把电暖器都改装成变形金刚了,人家买个表就六十多万。”

  明孝禾不知道她刚才在跟谁聊天,究竟聊了什么,只是继续摆弄那个神奇的电暖器,听到她说话,立即抬起头来问她:“你也缺钱?要不要一起去打工?”

  “你手上有资源?”简浮苏立即来了兴趣,眼睛闪闪发亮的。她真是穷到要吃土,能有打工的机会最好了。

  “嗯,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情侣主题的咖啡馆,里面需要那种穿吉祥物衣服,在店外发传单的人,我前几天联系过了,日薪一百八十元。这个工作吧,就是夏天穿那种衣服太热了点儿,容易中暑。不过学生们看不到你的长相,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算丢人。”

  “听起来不错哎!”对她来说,一天一百八的工资也蛮高了。

  “你要是感兴趣,我帮你问问?”

  “问问问!十分感兴趣!”

  明孝禾笑呵呵地答应了,真的去打电话询问了,期间扭头问她:“你哪天没有课?”

  “周四跟周末两天。”

  他点了点头,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打电话了。简浮苏屁颠屁颠儿地凑过去,到他的身边跟着听。由于他个子太高,她只能踮着脚凑过去听,刚巧他在这个时候转过身,吓得她往后一躲,没能站稳,他赶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扶了她一下。

  简浮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让他继续打电话,低下头就发现,这小子握着她的手腕就不松手了。这是……借机揩油?可是,他在帮他联系工作,打断他是不是不太好?她试着将手抽回来的时候,实验室突然进来了一个人,是个男生,脸细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他看到两个人,开门的动作一顿,整个人都好像卡在门口了一样,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于是用口型问明孝禾:“女朋友?”

  明孝禾好像没看懂他的口型,只是笑呵呵地看着那个人。那个人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对简浮苏丢了一个善意的眼神,然后小声说:“你没事常来玩,我先走了。”

  “不……不是……”她还没解释完,那个人已经再次将门关上,离开了。这回,她不再犹豫,立即将手抽了回来,明孝禾刚好也打完了,没有在意这段小插曲,只是说起了工作的事情。

  “周末两天过去吧,一共四个人,也得面试,等周五晚上我带你过去。”

  “好的,没问题!”她很快就将之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心里全是即将赚钱了的兴奋。

   

  周五的那天下午,简浮苏有课,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明孝禾居然过来找她了,还打算陪她一块儿上课,理由也很充分:“等你下课了,我们一块儿去咖啡馆报到。”

  这的确是一个难以拒绝的理由,一切都看起来十分正常,她也应该感谢他才是,可是……

  简浮苏环顾四周,要知道,她读的是妹子最多的中文系,周围来上课的,都是清一色的妹子,难得有两个男生,也穿着粉红色的衬衫,怎么看怎么比女生还粉嫩。

  明孝禾进来这个教室上课,根本就是个异类。他不仅仅长得帅气,还身材高大,穿衣服也蛮有品位的,光看外形,根本看不出来他脑袋不正常。说真的,如果不是她知道他脑袋不太好,说不定也会觉得这小子让人赏心悦目。

  可是,他根本就是“明二货”啊!

  这种闪亮到几乎发光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坐在她旁边,陪着她上课,的确有些显眼。

  最重要的是……

  “我都没告诉过你,我今天有什么课,在哪个教室上课,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简浮苏终于抓到了问题的重点,十分疑惑。

  明孝禾的眼珠子转了转,讪笑着回答:“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你了。”

  “你好像不是我们院的吧,来这里晃什么啊?因为我们院美女多?”

  “巧合,巧合!”

  “让人生疑。”

  “赶紧上课吧,老师都进来了。”虽然有些疑惑,她也没再问,老老实实地上课了。

   

  不过这一堂课,两个人几乎成了教室里的焦点,尤其是到了后半段,居然有其他的女生在门口玻璃窗那往里张望,叽叽喳喳地议论,教室里都能听到吵闹的动静。

  这个时候,简浮苏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打开微信,是跟她同班上课的陈乃悦发来的消息:“明孝禾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的,那些女生应该是得到了消息,过来看你长什么样的,你务必要保重啊!”

  看完,她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抬手用手指轻轻地拽了拽明孝禾的袖子,凑过去小声问他:“门口那些女生你认识吗?”

  明孝禾看都没看,直接回答:“不认识。”

  结果,两个人凑到一块儿说悄悄话的这个小举动,居然引来走廊里一个女生的尖叫声,吓得她身体一颤。

  他赶紧扶着简浮苏问:“没事吧?”

  “没……”

  讲台上的老师则是在这个时候出去轰人了,外面的女生们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开。

  明孝禾探头看了看,接着感叹:“你们院可真闹……”

  简浮苏盯着他看,静默无语,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下课后,两个人结伴去了学校外面的情侣咖啡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简浮苏总觉得,只要是跟某人在一块儿,走到哪里,都有人在盯他们梢。

  事实上,的确有不少人在关注他们两个人,目击两个人结伴去了情侣咖啡馆,那些人几乎就确定了他们俩的关系,然而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咖啡馆的装修很有格调,外面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都是一些盆栽,还有些80后的小物件,比如大收音机、小摩托车什么的。院子里撑着几把大型遮阳伞,下面放着几张桌子,桌面上都放着小型盆栽,都是多肉植物。隔壁楼上的栏杆外种满了爬墙蔷薇花,粉的红的,飘散着阵阵清香。

  进入到咖啡馆里面,就好像走进了一间巨大宽敞的阳光房,房顶是木梁以及厚重的透明玻璃,还有树枝搭在房顶,形成天然的遮阳棚,阳光透过树木缝隙照进来,在店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吧台处放着不少花束,应该也是卖的,没有漂亮的玫瑰花,倒是摆满了满天星,用土黄色的纸跟英文字样的报纸包着,很有文艺小清新的感觉。

  店里面的装修都是以木头为主,里面的座位有隔断,在外面会有一个扇形的百叶帘子,需要掀开帘子才能进入里间,不招呼服务员,服务员也不会进去,的确是一个情侣说话聊天的好地方。

  简浮苏的工作谈得蛮顺利的,只不过早上七点半就要来报到,晚上九点才能下班,大热天穿着那么厚的工作服,的确十分遭罪。虽然说供应午饭跟晚饭,但是由于饭点时的顾客才是最多的,他们吃饭的时间都不是正常饭点,所以这一天一百八十元赚得并不轻松。

  “我帮你找到一份工作,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感谢啊?”在离开咖啡馆的时候,明孝禾阴魂不散地跟着她询问。

  “钱还没拿到手呢,我哪有钱请你吃饭?!等发工资再说。”简浮苏理直气壮地拒绝了。

  “说的也是,那今天我请你吧。”

  “哎?”这有点儿不好吧?

  “走吧走吧,我也饿了。”

  于是两个人在周围寻寻觅觅了好半天,都没看到想吃的东西,最后结伴在小摊子前买了两份臭豆腐,然后又买了凉皮,很简陋地吃了一顿,却吃得挺开心的。

  这回对比就出现了。

  跟纪凌一块儿吃饭,显得小心翼翼的,规矩多,吃得也不自然,总是放不开,还会被嫌弃。她跟明孝禾就属于一类人,两个人臭味相投,也算是合拍,不会在意那些小细节,相处起来很轻松。

   

  回到寝室,简浮苏洗漱完毕,爬上床,准备听歌睡觉的时候,再次收到纪凌发来的微信消息。

  纪凌:“你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她看着这条消息,好半天回复不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嘲讽她吗?

  简浮苏:“保持呼吸,保证不饿,就能活着了。”

  她认真地打字回答,觉得自己的答案还挺靠谱的,这是最基本的生存要素。

  纪凌:“我最后买了两块表,之后要跟你一样过贫困的日子了,所以打算跟你取取经,了解一下穷人是如何生活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段话,她觉得他特别欠揍!也不怪他那么惹人厌,如果不是皮囊还不错的话,而且也是真的很有钱,说不定真的会经常挨打!

  简浮苏:“你还剩多少钱了,我帮你参谋参谋。”

  她还是回复了。

  纪凌:“还剩三万多点儿。”

  简浮苏:“剩三万多花到期末绰绰有余啊,不用精打细算。”

  纪凌:“不,是花到月底。”

  简浮苏看了一眼日期,差点儿飙脏话,今天是17号!一万多花十几天那也是十分宽松的好不好?这小子绝对是在羞辱她!

  简浮苏:“我拒绝跟你聊天,再见!”

  虽然说关了纪凌的聊天框,简浮苏还是打开了他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里大多是摄影照片,甚至有上次吃饭时拍的照片,她挨个儿点开看过,突然发现,照片里有她!纪凌一共放了四张图,只有最后一张里有她的身影,她正在用纸巾擦杯子。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侧脸,还因为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的额头跟鼻尖,下巴都被头发挡住了。真别说,这拍的角度,加上适当的调色,还真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呢!

  于是她单独将这张照片保存了下来,然后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当天晚上,她就收到了六七个赞和几条回复,还挺高兴呢。退出朋友圈,就看到纪凌又发来消息,只有一个红包,好像是感谢她陪他聊天,点开是99元。也难怪这小子觉得三万多不够花,估计每次吃饭给的红包比饭钱还多……

  她也臭不要脸地收下了,还回复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纪凌没再搭理她。

  虽然说这小子性格讨人厌吧,但是这种用钱羞辱她的相处方式,她还是很喜欢的。 初恋三部曲03: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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