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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清观。
餐桌上,清玄道人的亲传弟子们围桌坐好。
清观规矩向来严格,长辈未到齐不可动筷。
桌上的除了元顷,还有两位师兄,一为元枫,二为元信,其中,元枫比二人都要大些,已有三十好几,元信则要小些,二十六七,大婚不久,今日回清观招收弟子。
元枫派去的弟子去了又回,迟迟没见元涣过来。
直到饭菜都凉的差不多了,才看见那白衣男子面带愁色迈入屋内。
元枫让人把饭菜回锅热过,过问了两句,“今日怎么这么晚?”
元涣摇摇头,“哎,还是那个孩子的事。”
元信,“孩子?”
元顷抬了抬眸。
“那孩子就抱着那个女娃娃,一直待在厢房,拜师礼也不来,饭也不吃,话也不讲,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元涣着实头疼。
元枫问,“那孩子什么来头?”
元涣道,“南安王府的傅世子亲自送过来了的,身世不清。”
“我说这观内哪来的娃娃的哭声,”元信脑袋一拍,“还以为我听错了!”
“师姐呢?”一向沉默的元顷蓦然开口。
“师姐还在外云游,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元涣又叹了一口气。
清观的女弟子本就少,唯一能顾得上事的又不在,着实令人头疼。
饭菜热好上桌,餐桌上又是一片安静。
……
饭后,元顷孤身一人回屋。
半路,听到婴儿的哭啼声,顿了顿脚步,偏了偏头,驻足半响,往那走去。
屋内,小姑娘对着哇哇啼哭的婴儿,有些束手无策。
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能照顾孩子啊。
元顷一进屋,凉儿顿生警惕之心,将妹妹抱起,缩在角落里。
元顷的视线在桌上凉却的饭菜扫过,又落在那张胆怯的小脸之上。
“清观观内,不可大声喧哗。”元顷清冷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仿佛不过是过来巡视的。
凉儿看了眼啼哭的妹妹,想要捂住她的嘴巴,又怕伤着她,急得要哭了。
最后还是元顷看不过去,迈步走去。
“不要!”凉儿大喊,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元顷不过端起桌上的牛奶,走到她跟前,淡淡说道,“我若要对你们两姐妹做什么,你根本就反抗不了。”
凉儿含着泪看着他,不敢说话,把妹妹抱的更紧了些。
元顷低下身子,欲要接过孩子。
凉儿害怕地摇头,双目盈盈。
“她若再不吃东西,就会被活活饿死。”元顷声线天生薄凉,不带一丝温度。
凉儿张大眼睛看着他,不敢有所动作。
元顷直接接过了啼哭的孩子。
“妹妹!”凉儿急了,拽着他的衣角,生怕他会伤害她。
元顷抱着孩子坐下,舀了口奶喂入孩子嘴里,小婴儿终于不哭了,张着小嘴等着投喂。
见妹妹不哭了,凉儿紧张的小手才渐渐松开,一眨不眨地盯着乖巧的小婴儿。
“去吃饭。”元顷淡淡说道。
凉儿一步三回头,拿起凉透的饭菜,也不嫌弃,使劲往嘴里塞,边塞边流泪。
孩子吃得差不多了,元顷抬眸见到她和着泪水努力把饭咽下去的小脸,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
“别吃了。”他开口。
凉儿擦着脸上的泪痕,嘴巴一鼓一鼓的,双目含泪地望着他。
恰好此时,一位女弟子敲门而入,见到屋内的元顷微微一怔,打了声招呼,“师叔。”
元顷认出,这是师兄元涣底下的弟子。
“我来给小师妹送被褥。”女弟子打完招呼,进屋帮凉儿把被褥铺上。
虽说现在温度逐渐高了起来,可这毕竟是山上,夜里温度低,若是不注意,还是会受凉的。
弟子铺完被褥,元顷将她唤住,“麻烦重新帮她备过一份吃食。”
女弟子愣了下,看到那还大半碗没动的米饭,赶紧应下,“好的。”
弟子把凉透的饭菜带走,凉儿怔怔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把手上的筷子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抬头看那位把孩子小心放在铺上的少年。
她动了动唇,糯糯的声音带能听出些许哽咽声,学着之前那弟子唤道,“师叔……”
元顷起身,视线落在她身上,淡然道,“听闻,你还未行拜师礼?”
凉儿看着他,不知他是何意,乖巧地摇了摇头。
“姓甚名谁?”他又问。
凉儿心下一紧,磕磕绊绊,“意……意儿……”
元顷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
女弟子重新备过了热饭菜,凉儿入座,不再像之前那狼吞虎咽般,乖乖地一小块一小块吃着,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那以后,你便唤做元意吧。”
他的声音冷不伶仃响起,凉儿放下碗筷,看向他。
“既然还未行拜师礼,那便直接拜入我名下,做大弟子好了。”少年眉目轻展,虽还是一副高冷不可近人的样子,却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凉儿呆呆地望着他,“师叔……”
“明日补办拜师礼,便是师父了。”
元顷开口,又望向那襁褓中的婴儿,“她唤何名?”
“平安……”凉儿小声回。
元顷拧眉,“那便唤元安。”
自始至终凉儿,哦不,此时该唤元意了。
元意懵里懵懂,许久,才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师父?”
元顷颔首示意,“吃饭吧。”
元意乖乖又拿起碗筷,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有了半分踏实感。
……
茶室。
“也好,元涣师弟平日要带弟子训练,实在没有闲暇时间顾得上那两个娃娃。”元枫把茶盏放在桌上,斟酌开口。
“元意拜师,那元安呢?”元信又问,看向元顷。
元顷淡答,“不急。”
“就是明日的拜师宴,还要麻烦元涣师弟再忙活一阵了。”元枫说道。
元涣只是含笑摇了摇头,“怎么说也是师弟的大弟子,不麻烦,何况,还是师弟帮我解了一烦心事。”
“应该的。”
元顷颔首。
……
第二日,元意正式拜师,敬茶,改口。
元顷接过茶,少见地一饮而尽,放置桌上。
“喝了你这茶,我便是是你师父了,日后若有什么事,不必拘礼。”
元意穿着一身雪白的道袍,规规矩矩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神色格外认真,“是,师父。”】 山河再难换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