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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城,海边的一座边陲小城。
在郊区的小路上走来两道风尘仆仆的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两人身上穿着都很土气,身上还带有渔民特有的鱼腥味。
扎着双麻花辫的女孩仰起头看向男人:“铁柱哥,我好饿。”
夏川伸手把她的头发揉乱,如果放在之前,女孩已经会摇头躲避,但提子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玩闹,离开了家里,铁柱成为她唯一的一个支柱。
“提子,等一会儿我们到了城里,铁柱哥给你买包子吃好不好?”
“嗯。”
提子很是乖巧的点点头,两人都没有提及海角村的事情,仿佛有一种难言的默契一般。
夏川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又长途跋涉的走了这么久,身体早就有些透支,嘴唇干裂的好像是大旱三年的地表。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喊过一声累,他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
还好的是,每当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体内部都会流淌出一股暖流,如同春雨滋润他干涸的躯体。
而他体内的暗伤也在不被察觉的好转着。
好在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半个小时之后,一辆路过的货车停在她们身边,好心的司机听说他们要进城,于是提出载着他们前去。
夏川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毕竟就算自己能够坚持下来,也要考虑一下提子的感受。
当车辆渐渐行驶进城里,提子望着窗户外边,眼花缭乱的样子展现出一个孩子的心性,见状夏川淡淡一笑,看到城市化越来越多,他心中总是有一种难言的意味,好像似曾相识一般,他曾经也身处过这样的一个环境,可这样的环境远远不如在村子里让他觉得安逸。
难道自己以前还是一个隐士不成?
夏川苦笑着为自己荒诞的想法摇摇头。
在外环的一个路口,货车停了下来,夏川下车时提出要给师傅报酬,好心的司机看到那布包里零零散散的钞票笑着拒绝了。
下车之后的夏川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上面只歪歪曲曲的写着一串地址,这是穆大叔在临走的时候交给夏川的,上面是提子姑姑的地址,说如果他们可以去投奔对方。
但是夏川并没有想去的意思,不对,与其说不想,更不如说他是除了穆大叔一家人谁都不相信,哦,刚才那个司机勉强算是一个吧。
“铁柱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去吃饭。”
…………
营城的一个早餐摊上,夏川跟提子在破旧的桌子上抓着包子大快朵颐,那模样仿佛几天没有吃饭了一般。
一个穿着围裙的胖大婶躲在厨房紧紧的盯着他们,生怕他们吃完之后不给钱。
这时一声哗啦啦的巨响把屋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三五个穿着破洞裤打着耳钉的小年轻拎着几根钢管走进来,痞声痞气的说道:“老板人呢?给我滚出来!”
说着,还用那钢管敲打那比他岁数还大的桌面,上面的酱碟打翻成一团。
胖大婶见状头一缩,就躲到厨房里。
随后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满身面粉搓着手走出来,一脸的讪笑。
“嘿嘿嘿,各位小兄弟,是来吃饭嘛?坐坐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端去。”
咣当,为首一个小黄毛一脚把塑料凳子踢翻,没好气的骂道:“装什么蒜啊!你们的管理费交了吗?谁让你们营业的!不想活了吧!”
所谓的管理费也就是保护费的一种别样的称呼,一旁的提子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有些看不过去,刚想站起来,却被夏川一把按住,皱着眉头低声道:“吃饭。”
提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夏川的话埋头苦吃,但一双大眼睛还滴溜溜的乱转。
中年汉子听闻这话,立马叫屈:“我说各位小兄弟啊,这个月的管理费我早就交了啊。你们不信去问问狼哥,我是亲手交给他的啊。”
“狼哥?呵呵,看来你消息还很不通畅啊,狼哥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被我们赶出去了,现在这条街归我们管!这管理费你交给他们了,可还没有交给我们呢!”
黄毛冷笑一声,拍了拍汉子的脸,汉子的表情顿时哭丧起来,他们这种早餐店本来挣得就是一个辛苦钱,平日里就没有什么流水,挣得那些钱全都交这些管理费了,现在竟然还要交双份,这让这个老实人怎么能愿意啊。
“我说各位小兄弟,你看我这店才刚开门,哪里有钱啊!下个月,下个月我们一准交好不好。各位没有吃饭吧,来来来,吃点东西,我请客!”
“吃你大爷啊!”
黄毛说翻脸就翻脸,一把把桌子掀翻,咣当一声发出一声巨响。
“妈的!今天不交钱,你这门也别开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屋内的客人全都走光了,此刻角落里夏川跟提子就显得十分显眼。
“别别别!别砸啊!”
老实巴交的汉子想要阻拦,可碍于对方人多势众,手里还有器械,结果店里一瞬间就被砸的乱七八糟,满地狼藉。
黄毛也注意到了夏川他们,走过去用钢管敲着桌面用鼻孔对着他们说道:“小子,耳朵塞驴毛了嘛!清场!滚!”
夏川一手按着提子,一边慢悠悠的把包子塞进嘴里咀嚼着说道:“我们吃完就走了。”
“诶呀我擦!牛批啊兄弟,你特么是不是听不懂话!我让你现在滚!”
说着黄毛就朝着夏川抓去,但夏川却一把用筷子夹住他的手腕,黄毛感觉到一股剧痛从手腕处传来,仿佛夹着自己的不是筷子而是铁钳一样。
“草草草草!放手!给我放手!你们都是死人啊!给我打他!”
黄毛冲着自己的兄弟喊着,这时候这群人才意识到碰到茬子了,可因为他们平日里打群仗打惯了,看到夏川只有一个人也没有害怕,喊杀着就抄起棍子朝着夏川后背敲去。
夏川顺势一推,黄毛直接就倒退几步,直接撞到来势汹汹的同伴身上,顿时咣当咣当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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