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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安没有回答。
不知道谢子鸣怎么看,反正夏唯安后来回忆起这一段,总觉得自己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那天上午没什么事,主要就是他们这些通过实习期的员工去人事部办转正手续,然后就是正式到业务部报到。
昨天公司典礼,今天晚上业务部有部门聚餐,算是欢迎新员工的福利之一。
夏唯安回去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再赶去公司,居然在新人里,不算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走得早,倒是不清楚,昨晚的典礼到最后,很多人都喝醉了。
然后早上一堆请假的。
公司上下班政策最宽松的一天大概就属典礼后的这一天,只要你不是挨到中午了才到,基本上迟上一个两个小时,大家都当作没看见。
人事部夏唯安也熟悉了,通过上回的事,让他们发现,这小姑娘在公司背后可能是有“能量”的人,因此倒也没有对她再表现出什么偏见。看到她,他们的第一句话是“恭喜”,第二句就是:“你来得挺早啊,昨天老早就没看到你人,是不是怕被人灌酒,所以早早躲了?”
夏唯安对他们的态度有些惊讶,不过问题却不好答,只能傻笑。
手续差不多快办完的时候,夏唯安遇到了张经理,这位女士面相严厉,行事作风也很冷肃,所以在公司里威望很足,没人敢在她面前跳脱。
夏唯安也一样。
今日遇见,张经理却额外笑了一下,对她说:“恭喜你啊,夏唯安。”
夏唯安简直受宠若惊。
本来都要走了,突然想起昨晚沈丛和谢子鸣说的话,她叫住张经理,说:“我听说当初我之所以能进泰华是因为您在谢总面前力保,谢谢您,张经理。”
张经理不想她突然来这一出,倒是有些意外,旋即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本来我也只是职责所在而已。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我没有看走眼。”约莫是看她懂事,她又额外嘱咐了一句,“不要骄傲,拿到新人王只是开始而已,好好干。”
夏唯安用力地点了点头,她面上虽在笑着,心里却难过得像是被人用力攥了一把一样。
她以为,沈丛是她进公司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却原来,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可是为什么呢?郑绵不喜欢她就算了,他为什么也要这么对她?
夏唯安很不解。
她挺想问问沈丛为什么的,不过等回到业务部,看到他那张一如往常般平静温和的脸时,她又什么都不想问了。
业务部的架构,沈丛之上还有主管的副总,但是日常事务,都是沈丛在管的。
夏唯安新人报到,沈丛让人给她安排位置,还十分体贴周到地告诉她:“只要没人坐的地方,你都可以挑。”
夏唯安看着他,他也很平静地回视过来,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夏唯安只好说:“好,谢谢你。”
“应该说‘您’。”沈丛像往常一样纠正她,只是语气淡了很多,“你要习惯用这个词,因为之后你要面对的,大部分都是客户,做业务的第一要素,学会谦卑,学会用敬语。”
夏唯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沈丛这才挥挥手,让她走了。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晏宁早已迫不及待地在冲她挥手,手张在嘴边,用口型告诉她:“帮你占好位啦。”
夏唯安走过去,晏宁拍了拍身边的隔间:“这里,我一来特意找了两个连着的位置。”一脸的求表扬求夸奖的样子。
夏唯安笑:“谢谢你,晏宁姐。”
晏宁呵呵一笑,见夏唯安铺开资料准备看,她忙把东西抢过去:“别那么忙嘛,聊个天。”把两人的椅子都拉出来,挨到一起,她小声问,“老实交代,昨晚上你们是不是……嗯?”
说话时,她还往沈丛办公室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果然是误会了。
夏唯安无奈:“没有,而且我没有和他一起。”
晏宁皱皱鼻子:“才不信。哪有那么巧,你走了,他也走?”
夏唯安问她:“难道就我们两个提前离场?”
“那倒没有。”事实上,昨天提前离场的有很多,只不过,夏唯安、沈丛算是走得比较早的,晏宁一个一个地数,“我观察过了,牧总和谢总是最早走的,然后是蔡主席他们,再然后,你不见了,沈经理也跟着不见了……这些人,除了沈经理,其他也跟你没关系呀,而且你又夜不归宿,真的不是他特地另外找地方帮你庆祝,然后顺便和你过二人世界?”
夏唯安很坚决地摇头说:“不是。”
晏宁也算有些了解她了,见状就知道自己果然是误会了,倒是更好奇了:“那你去哪儿了呀?别告诉我,昨晚上你还跟客户谈生意去了。”
夏唯安摇摇头,还在办公室,她不想说昨晚的事,而且她这会儿心里也乱,就说:“别问了,回头我再告诉你。”
晏宁想想,只好放过了夏唯安,却在夏唯安准备坐回去前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对了,谢总昨晚夸我了哦,说我又美,舞也跳得好。”
夏唯安偏头看了一眼美滋滋的晏宁,滋味复杂。
她没有说什么。
白天一天,夏唯安都在对接新工作,作为表现比较优异的新人之一,惠城河东那一块,现在都归了夏唯安负责,所以她现下要做的是,尽快把之前其他人做的工作都统计出来。
其间郑绵还找过夏唯安,是趁夏唯安上洗手间的时候,把她堵在里面。
郑绵这么三番五次地搞一搞,夏唯安觉得,她都快对上洗手间产生阴影了。
而且夏唯安完全不理解郑绵的想法,她毫无插足他人家庭的羞愧感,以一种诡异的理直气壮问夏唯安:“你想好应该怎么做了吗?”
夏唯安深呼一口气,看着她:“我已经做了。”
“什么?”
“昨天晚上,我在牧总家门口等了一晚,然后今早她见了我,我已经把我看到的事实和经过都和她说了。”
“你居然敢?”郑绵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气极,伸手就要打她。
夏唯安架住郑绵的手:“组长,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于我,被人误会工作不认真我可以忍,被人当成第三者,是绝对不能忍的!因为在我看来,那是非常不道德也是非常羞耻的事情,所以你强要我顶的锅,对不起,我顶不了。”
她说完,甩开郑绵的手就要离开,郑绵笑了一声:“夏唯安,你狠!但是你以为牧晓奕会相信你吗?还有,你觉得你还能在泰华混下去?不止泰华,我告诉你,我可以让你在这个圈子干不下去!”
这个威胁已经算轻了,夏唯安回身嘲讽地望着她:“之前还有不止一个人威胁过我,要我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了。无所谓的,组长,我不怕。至于牧总信不信,是啊,公司里是有很多我和沈经理的流言,但那只是流言不是吗?牧总那么聪明,我相信,她自然有她的判断。”
她都不想和沈丛对质,自然也不愿意和郑绵纠缠,男女关系,越纠缠越恶心了自己。
郑绵却似乎是不肯放过她,在她身后冷笑:“你以为,告诉了牧晓奕,我就会倒霉?夏唯安,你太天真了。”
眼看夏唯安头也不回就要走出去,郑绵干脆抛下自以为的重磅炸弹:“知道为什么,沈丛要拉你当我们的挡箭牌吗?”
夏唯安停住脚,这个问题,她也很好奇。
郑绵慢慢走过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捧着肚子,很是骄傲的模样。
她在夏唯安耳边说:“因为我怀孕了,他不想我受到伤害啊,哪怕一点点的可能,都不行。”
夏唯安:“……”
她又瞄了一眼郑绵的肚子,平平的,实在看不出郑绵说的是真是假。
而且,郑绵说的,根本也不是她关心的那个点,所以,只淡淡瞄了一眼后,她又走了。
这一回,头也没回。
郑绵大概气到了,也或者是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过后没有再找她。
晚上聚餐,沈丛张罗,郑绵倒是去了,夏唯安哪怕不想关注这一对三观尽毁的男女,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观察了一下,然后不得不说,也难怪他们能够隐藏得那么好,公开场合下,两人素无交集,郑绵端庄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细声细气只跟身边的人说话,连看都不会多看沈丛一眼。
沈丛也一样,他关照每一个人,对郑绵也没有任何特别。
都这样了,两人还能做到这一点,夏唯安实在是很佩服。
开席没多久,谢子鸣居然来了,他说:“公司精英会餐,我来凑个趣。”
众人没想到他会来,于是纷纷站起来给他腾位置。谢子鸣摆摆手,看似随意地走到夏唯安身边:“我就坐这里吧。”
她身边也确实有个空位,是给服务员上菜的,此时加个位,倒也不是不行。
别人都说这位置不好,谢子鸣淡笑:“不用折腾,都坐吧。”
趁众人纷纷扰扰归坐的时候,他偏头看了夏唯安一眼,叫她的名字:“夏唯安。”
约莫是心里有鬼,夏唯安觉得自己的名字,自他嘴里叫出来,似乎平白多了一丝缠绵。
她没说话,旁边的晏宁却早已兴奋得按捺不住了,凑过来:“谢总认识安安,那你认识我吗?”
“晏宁。”他浅笑着说,“久仰大名了,昨晚你的舞姿让我印象深刻。”
还没喝酒,晏宁脸就红了,巴在夏唯安身上,和他聊得不亦乐乎。
夏唯安抿了抿唇,有意识地往后坐了坐,方便他们两个说话。
她的小动作居然还让谢子鸣发现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夏唯安就没再动了,规规矩矩地坐着。
谢子鸣虽然身居高位,但他年轻,而且和业务部的老人们大多都很熟,所以他的到来并没有让人拘束,相反,使得气氛更热烈了。
单身钻石王老五的魅力不是盖的,至少女孩子们都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博他多点关注。
郑绵居然也表现得跟其他人一样,而沈丛,对此也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总而言之,这次部门的聚餐,气氛很好很热闹,夏唯安本想安静点当个看客的,可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在公司里居然很有名气,然后一开始就被瞄准了,因为她昨晚的早退,要罚她的酒。
然后老人们纷纷要她拜山头。
夏唯安不大会劝酒,挡酒技能更是个渣,恰好她心情也不是很好,就来者不拒,干脆举起杯子,挨个敬了一轮,然后又被他们挨个回了一轮,她从没喝过那么多酒,不出意外,当时就吐了。
她起身去吐的时候,看到谢子鸣脸色不大好。
和她相反,谢子鸣没有怎么喝酒。
“她好像有点醉了,你去看看吧。”身后,她听到他说。
晏宁果然跟了过来,看她吐成那样,直骂她傻。待她吐完,晏宁见她实在撑不住了,就把沈丛叫过来:“她醉成这样,怎么办?”
沈丛说:“我先送她回去。”
他过来扶夏唯安,可夏唯安醉成那样,都还认得出他。
她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推开他,大着舌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开,我不要你送。”然后含含糊糊说了句,“好恶心!”
晏宁以为她还要吐,赶忙扶住她,只有沈丛,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没有坚持,默然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想要再叫人,却见谢子鸣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人关注的时候,两个男人默默交换了个视线,然后沈丛撇开头,晏宁回说:“她喝醉了,得送她回去。”
“我送吧。”谢子鸣说,“正好我有事也要走了。”
哎呀,多好的机会,晏宁怎么会不把握住,立即说:“那好,那就谢谢你啦,我和你们一起。”
于是三人离开,走前谢子鸣还特有风度地表示:“你们尽管放开了吃,我已经打好招呼,都挂我账上了,不过还是注意点,不要喝太多酒,醉酒伤身。”
夏唯安居然没有醉糊涂,听到谢子鸣这么说,被晏宁和谢子鸣挟持着,她居然还配合地“嗯嗯”了两声,惹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子鸣也低低地笑,垂眸看了她一眼,不顾众人的眼光,将她一把抱起来。
等回到家,夏唯安已经完全醉断片了,嘀嘀咕咕,满嘴说着奇怪的话。
谢子鸣听了半晌,都只能确定,她说的是她的家乡话。
而且一下喝太多酒了,她看起来特别难受,一直在床上拱来拱去。晏宁去给她倒水喝,谢子鸣见没了外人,实在忍不住手痒,揪住她嫩生生的耳朵:“猪,喝这么多酒!”
白瞎他专门腾出时间去找她,结果,就找到一只小醉猪。
醉成这样,想干什么也干不成啦。
夏唯安无知无觉,拿“爪子”去挠他的手。
“疼。”她娇声说。
“就是要你疼。”他又加重了一些力道。
夏唯安终于恼了,用力扯了一下他的手,醉酒当中,她力气没控制好,用力过大,他猝不及防,竟被她扯倒了。
倒在她身上。
他干脆顺势把她抱住了,双手圈住她。
喝醉酒的她反应也慢了许多,往常他离她这么近,她早推开了,今日却没有推,反扭过脸来看他。
真是隔得太近了,她柔软的嘴角轻轻擦过他的脸畔。
熟悉的幽香扑满鼻腔,谢子鸣霎时觉得自己可能也醉了,居然蒙头蒙脑、毫无顾忌地对着她的唇,吻了起来。
让他惊喜的是,夏唯安没有反抗,她像是突然闯入新世界的好奇孩子,轻轻张开嘴,迎接了他。
辗转厮磨。
直到一声轻响传来,谢子鸣才回过神。 初初遇你,时光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