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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安整个都呆掉了,本来用力挣扎的手也松懈下来。
她看着他:“什……什么意思啊?”
说话都结巴了。
谢子鸣笑得有如春风和煦,说不出的柔和动人:“追求你呀,就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样的追求。”他再次问她,“可以吗?”
他说:“本来我不想这么早就和你说,不过谁让你昨天冤枉我呢?既然一时冲动,已经犯下了错误,那我就只好把计划提前,也省得你把我想歪了。顺便,”他说着,指腹轻轻在她手腕挠了挠,“也讨点福利。”
夏唯安是真的吓坏了。
她干巴巴地苦着脸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谢子鸣语气危险:“你把这个当成是玩笑?”
夏唯安顿时就不敢再说了。
她眼睛转啊转,努力地想着说辞,但是脑子里一团糨糊,想了半天,也只能颓然放弃,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总,我知道,大概在别人看来,你喜欢我,不,哪怕你不喜欢,只是职场骚扰,在其他人看来也是一个很荣幸的事。可是,我不喜欢。”
这一刻,她莫名地想起晏宁的话:感情本来就是用来玩的呀,太认真了,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她想,她永远都做不了晏宁那么洒脱。
悄悄地叹口气,夏唯安说:“谢总,谢谢你,不过地位相差太过悬殊的感情,不是我想要的。
她说:“我喜欢的那个人,我不想要仰望他,不管从哪一方面。”
她说这话时,彻底没了那股子呆气,反而有一点傲然的味道,小小的骄傲的夏唯安。
谢子鸣一下就想起他们初遇的那年,在凤凰台二十八楼的高台上,她趴在栏杆上往外望,霓虹和星光璀璨,给她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他放开了她。
夏唯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出来的,然后一下午,她都是蒙蒙的。
怅然若失。
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她,不明白那股子怅然若失代表的是什么,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担心谢子鸣会因为她拒绝而报复她,然后她不得不被迫辞职。
嗯,所以,她以为她只是在伤心,她又要换工作了。
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夏唯安等了几天,都没等到辞退她的通知。
谢子鸣也没再来找过她,仿佛那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是她的幻觉一样。
晏宁和艾满江闹了很久,艾满江那个可怜的娃,一度连事都不做了,撇下了他叔叔,在她们这儿守了好几天。
但是他守在这儿,晏宁就不回来,她宁可跑到同组一个同事那里去寄宿。
艾满江就想去公司找晏宁,晏宁便直接威胁:“你来找也可以,你有胆子上公司来找,那我就有本事马上找个男人给你看,你要不要试?”
艾满江不敢试,最后只得哭唧唧地走了,自此以后,没有再来过她们的租房。
作为一个旁观者,夏唯安第一次看到人在处理感情一事上的冷酷和干脆。
有点可怕。
但是晏宁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决绝有什么不对,她振振有词:“难道拖拖拉拉,就是对他好?别逗了,发现两个人不合适,及时止损,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对方负责。”
在这方面,夏唯安毫无经验,她无话可说。
得了少老板那个单以后,夏唯安在接下来的考评中很顺利就得了第一。
郑绵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没有再刻意针对她,甚至于发工资那天,郑绵请组内人一起吃饭,还专门叫上了她。
夏唯安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刘工的账结了,说好的价钱,他后来还退了一小半给她,说:“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我知道这些钱不抵你的付出,但这也是我们的心意。”
夏唯安没有收。
她帮刘工,是心甘情愿的。
晏宁说她傻,对自己抠得要命,对别人倒是傻大方。
夏唯安回晏宁说:“自己抠一点,因为知道自己不能跟自己较劲,但别人要是跟我较劲,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倒是很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
进入梅雨季,整个四月都在下雨,天仿佛是漏了一个角,倾盆大雨,毛毛细雨,轮换着上场。
夏唯安和晏宁上班就辛苦了很多,干干爽爽出门,到公司,全身都是半湿透的。
那天她们上班恰好遇到沈丛,见两人狼狈的样子,就说:“你们每天什么时候出门,要不以后我早上去接你们一起吧。”
晏宁喜出望外,夏唯安还在犹豫是不是太麻烦的时候,晏宁就已经笑着应下了:“好啊好啊,沈经理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沈丛笑了笑,拿了两条干爽的毛巾给她们。晏宁接了毛巾,拉着夏唯安走在后面,蹭着她的胳臂说:“我这算是,沾你的光吗?”
夏唯安说:“别乱讲啊!”
晏宁翻了个白眼。
此后晏宁就致力于给夏唯安和沈丛拉红线,也幸亏夏唯安意志坚定,否则,就真要被她给撺掇得春心荡漾了。
不过沈丛对夏唯安是真的好,而且他观察可敏锐了,夏唯安有个单子,因为她的原因丢掉了,为此她郁闷了好多天,沈丛发现后,某天早上把她们送到公司后,他对晏宁说:“你先上去吧,我带夏唯安去个地方。”
夏唯安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晏宁就已经下车了。
那家伙还冲她抛媚眼:“好好跟着沈经理,上班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请假的哈。”
然后,她“啪”地关上门,跑了。
夏唯安有点拘束,沈丛就跟她开玩笑:“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拉去卖掉的。”
夏唯安笑了笑,只好由着他把自己带走。
事实上,他也没带她去哪里,就是沿着眉河开了一段,然后停在风雨桥旁。
彼时雨已渐渐小了些,他带着她上了风雨桥,雨雾弥漫,往日宽阔悠长的眉河,犹如一条被美人遮住的纱面,在细雨霏霏里,悠然飘远。
沈丛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来坐一坐,你不妨也试试。”
夏唯安坐在那儿,下雨,风雨桥上行人很少,加上河边的雾气,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回去的时候,沈丛问她:“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她犹豫了一下,说:“嗯。”
沈丛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
被看穿了,夏唯安挠挠头,特老实地说:“对不起啊,不过比起静坐反省,我更喜欢努力做事。我郁闷不是因为丢掉了单子,而是到现在我才深刻地明白,当初放弃回去读书考大学,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那个单子会丢,说到底,是她境界不够,而所谓的思想境界,真的不是她闭门多读几本书就能够拓宽的。
发现这个,夏唯安这几天连看书的兴趣都淡了下去。
沈丛说:“其实你现在也可以再回去读书。”
夏唯安摇摇头。
回去读书是更不可能的了,因为她大妹已经进了高中,二妹也马上要考高中,后面还有小妹,还有个弟弟,父亲虽然恢复了,但是重体力活已经没办法做,家里的负担那么重,哪怕有助学贷款,她也不可能安心回去学校读书。
这些困难,她从没跟人说过,沈丛也没有探究她隐私的意思。见这个提议她拒绝,他就笑道:“我说的回去读书,不是非要正正经经经过高考再到大学呀,现在大学里有夜校,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报名去读,而且花费也不是很大的,只是需要时间。而且如果你想的话,我认识一个大学教授,我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一说,让他给你介绍最好的班,最好的老师。”
夏唯安瞬间就来了精神,逗得沈丛忍不住一笑:“你还真是个现实派。”
两人就如何读夜校说了一路,直说得夏唯安意犹未尽。
到公司后,沈丛体贴地让她先上去,自己留在车里。
夏唯安在电梯里遇到了郑绵,她还有些担心郑绵会说她,结果郑绵和气得很,冲她微微一笑:“回来了?”
夏唯安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看着郑绵进了电梯,门阖上,她微笑的脸消失在门背后。
当时,夏唯安是真不知道郑绵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然而不用多久,她知道了。
沈丛说到做到,果然给了夏唯安一堆关于夜校的资料,等夏唯安挑好的时候,五月到了,实习生们的最后一次考评也到了。
夏唯安挑好学校,选好专业,打算等考评过后,就正式报名就读。
或许是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夏唯安对最后的考评结果并不是特别紧张,晏宁倒是神神道道的,那些日子经常回来很晚,有时候还冲她撒娇:“夏唯安,你怎么就不肯去把沈经理啃下来呢?你啃下来了,我也好沾点光呀,现在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两人不是一个组,夏唯安也帮不上她太多的忙,只好随她撒娇撒气,反正把沈丛啃下什么的,也许早前她心里还有过一点点涟漪,可自从谢子鸣跟她“讨便宜”的事情之后,她连那点涟漪都没有了。
至于谢子鸣,据说,评选出来的新人王,很有可能在颁奖礼上,得以和谢子鸣跳一支舞。
嗯,女生们多在摩拳擦掌暗戳戳地期待了,就是晏宁,也用志得意满的语气和夏唯安说:“谢总的舞,我要预订了!”
所以,最后那个月,她才特别努力,甚至于,不惜代价。 初初遇你,时光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