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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安看着沈丛。
他仍如初见般温和亲切,坐在阔大的办公桌前,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儒雅的大学教授,传道解惑,自带了几分书香味道。
只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他和以前不同了,因为他脸上的急切,让他完美的表情,有了一丝狰狞的意味。
夏唯安摇了摇头,说:“我不会接受这样的交易的,需要资源,我会自己去找。”
“你自己找?”沈丛闻言冷笑,“市场就那么大,蛋糕也就那么点,夏唯安,你真以为,业务部那么多人,都是吃素的吗?”
“而且,你是喜欢谢子鸣的吧?从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野心的人。夏唯安,我想你不会愿意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让人觉得,不管你怎么做,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有多努力,你都是因为他才有了那些成绩。”
这是他自己的想法吧?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是活在牧晓奕的阴影下,想挣脱却又挣脱不了,于是不断地为难别人,也是为难自己。
她再次想叹气,却发现自己叹不出,于是只得笑着说:“你错了,如果我接受了你的资源,那才是真的,自此以后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下。”
“我想要的东西,我都会自己努力去争取。”话不投机半句多,打从郑绵和他的事一出,夏唯安就觉得自己和沈丛大约是三观不大相符的,所以她没打算多说,站起来,“沈经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夏唯安。”他叫住她。
她停下脚。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对你吗?”
她其实不太想知道,因为她觉得,这会儿从他嘴里出来的,大约不会是太好的话。
可她又有些好奇,便沉默着。
果然,沈丛的话一点也不中听,他说:“因为我恨谢子鸣啊。虽然我是牧晓奕的丈夫,虽然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可是在她心里,谢子鸣才是真男人,他什么都比我好,比我有用,比我能干!他明明知道我介意,还是经常去找她,一点也不避嫌地亲近她,夏唯安,你又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因为你和年轻时候的牧晓奕太像了,你们是一类人!我接近你,对你好,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地位再高,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牧晓奕嫁给了我,你,也喜欢的是我!”
夏唯安不得不纠正他:“我没有喜欢你。不明真相的时候,我只是很感激你,觉得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上司,仅此而已。”
沈丛问她:“那我比他差在哪儿?钱吗,还是地位?”
夏唯安觉得,他已经入魔了,对谢子鸣的嫉恨,让他有些疯狂。她不想再刺激他,但也不愿意违心欺骗他,想了想,她说:“你和他比,在我而言,只是差在时间吧,因为我更早遇到了他。”
其实才不是,她对沈丛有过一丝涟漪,但是那丝涟漪很快就被谢子鸣的利落打散了。
现在,看清他的为人,她就更不会喜欢他了。
在夏唯安看来,沈丛这样的男人,太软弱。
不然的话,他何以把自己逼到这样的死胡同?明明他握了一手相当好的牌,但这些年,他都只让自己走到一个业务部经理的位置。
就此蹉跎,还怨恨上了旁人。
怨别人挡住了他的阳光,怨别人抢走了他的风头。
想好了不再刺激他的,但是走的时候,夏唯安到底还是没忍住,又说了一句,她说:“沈经理,我觉得,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别人,才是人一生最大的失败。”
那是她和沈丛最后一次谈话。
半个月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公司,听说是公司查出他经手的账务存在严重问题,他被带走调查了,然后又有人说其实是他跟公司那边达成了协议,公司放过他,他也和平交回自己手中所有的资源,并且,此后再不从事同类性质的工作。
反正不管怎么样,半个月后公司发了通知,沈丛卸任,原来分公司的一个副总,上调总部,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夏唯安他们的新上司。
以沈丛的职位,这是公司上层才能决定的人事调动,和夏唯安这样的小新人是没有多大关系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郑绵居然因此恨上了她。
从公司传说要查账开始,郑绵就老实了许多,看起来又有点她初当组长的样子,说话细声细气的,好像脾气挺好的样子。
本来以为这场风暴可以躲过去,没想到沈丛还是离职了,而且不管传说的是哪一种,于他而言,他往后的路,毋庸置疑很难走了。
毕竟以他的能力,转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郑绵就有些被刺激到了,好日子还没开始就没了?她崩没崩溃夏唯安不知道,反正她恨上夏唯安了,夏唯安有时候不经意间和她的视线对上,能看到她眼里非常明显的恨意。
简直莫名其妙。
这事连晏宁也看出来了,还要她以后小心点:“她是孕妇,万一要是觉得沈丛现在倒霉了,她不想跟他过了,又不好直说,就把事栽到你头上怎么办?”
夏唯安觉得她想多了。
一个沈丛的离去,并没有在公司造成太大的风波,哪怕在他之后,还有几个人接连离开泰华,所谓的查账风波轰轰烈烈传开,却还是无声无息地平息了。
日子照常继续。
哪怕谈恋爱了,夏唯安依旧按部就班地按照自己的计划做着她该做的事。唯一要说不同的是,以前她出去见客户,赶不回公司就不回了,现在是只要谢子鸣在,并且有空的话,她能赶得回就一定会回。
因为周一到周五晚上都有课,还要跑业务,夏唯安努力地在恋爱和事业中达成某种平衡。
这天她正好是饭点的时候赶到公司,谢子鸣知道她辛苦,有心帮她开小灶,就叫食堂那边另外给两人准备了饭菜。
彼时大家都在食堂吃饭,食堂以外都没有什么人,却是冤家路窄,偏偏在夏唯安准备往谢子鸣的专用包间溜过去的时候,恰好遇到吃了饭一个人溜溜达达走出来的郑绵。
夏唯安停都没停,直接往包间方向走。和谢子鸣的事,两人都没有刻意要公开的意思,但是,大家撞见了就撞见了,没撞见他们也不会主动去说。
所以这会儿即便遇到了郑绵,夏唯安也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但是看在郑绵眼里,那就是夏唯安心虚,在躲着她,不然为什么,明明来吃饭,看到她,连食堂都不敢进了?
“夏唯安!”她叫住夏唯安,问,“你躲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躲,夏唯安只好停下来。
郑绵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慢慢走到她面前。
“你心虚什么?”她打量着她,冷笑,“得不到他就毁了他,夏唯安你挺狠的呀。”
夏唯安满脸问号:“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喜欢沈丛,从进公司开始就看准了他不是吗?可他偏偏喜欢我,所以你就恨他,搭上牧晓奕非得毁了他……”
夏唯安都不知道郑绵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提醒道:“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和沈经理好的时候,沈经理是已婚状态吧?”明明当了第三者,还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很有勇气很少见了。
郑绵冷笑:“那又怎么样?他根本就不爱她,他和她在一起,只觉得痛苦和压抑,牧晓奕不过是把他当成了她养的一条狗,挟恩以报,就是不肯放过他,那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倒是你,有什么好指责我的,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几次三番勾引他,让他帮你这帮你那,存的什么心思,你自己不清楚吗?”
“不清楚,你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吗?”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两人转头,面向来人。
是谢子鸣。
看到他,夏唯安面现无奈。郑绵脸却涨红了,但这会儿,她也是豁出去了,眼里硬憋出两行泪,十分凄楚地叫了一声:“谢总!”
谢子鸣被她这苦兮兮的一声喊弄得打了个寒噤,忙不迭地说:“别急着哭,说说呀,沈经理怎么帮她这帮她那了?”
他看起来好奇得很,郑绵自以为有了夏唯安的把柄,于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谢总,你不知道,夏唯安来泰华,根本就不想要好好为公司做事,她和她那个朋友晏宁一样,是看我们公司好,来这里钓金龟婿的,她一开始就看中了原来的沈经理,不然那么巧,她才入职,就跑酒吧去遇到他,然后还死缠烂打非让他把她送回去;她知道沈经理喜欢喝步行街那家的奶茶,假装说给我买,实际就是为了跟他制造偶遇的机会;过年了为了跟他多点相处,连家都不回;还有,她明知道两人不顺路,还缠着他接送……沈经理人好,就随了她,结果她不满足,非得缠上他,他不愿意,她就,她就……硬生生毁了他!”
她噼里啪啦地一通说,听得夏唯安黑线,屡屡想要打断她,都没能成功,最后放弃了,任她说。
结果就说出这么些东西来。
颠倒黑白太厉害,夏唯安都不想解释了,只是看向谢子鸣。
谢子鸣摸了摸下巴,看了夏唯安一眼,有些戏谑地说:“看不出,你还做了挺多事嘛。”
瞧见郑绵脸上的得意,他又不爽了,口气一变冲她说:“不过不好意思,这里面有些事,我可以解释一下的。比如说,你所说的酒吧相遇,嗯,实际是我带她去的,然后我有事,又正好看到沈经理,所以就拜托他把她送回去,听你这口气,莫不是他当时不是去送东西,而是跟你约会啊?再有,奶茶的事不说,过年安排沈经理请留守的新人吃饭,也是我的意思,本来呢,我是想自己请夏唯安吃饭的,不过我怕吓到她,就转而托了沈经理,嗯,接送的事也是我安排的啊,因为他住的地方离她那儿不远,那时又天天下雨,我看着她每次来公司衣服都湿了,我心疼,所以就让沈经理顺路带一带她……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到这里,他居然羞涩地笑了笑,面向夏唯安,“因为我喜欢她呀,而她实际上要勾引的,也不是沈经理,是我啊,这位小姐,别搞错了哦。”
夏唯安:“……”
郑绵:“……”
被谢子鸣拖走的时候,夏唯安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郑绵吃了一嘴黄连的样子,真的还蛮让人心疼的。
嗯,不知不觉,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晏宁挤在最前面,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初初遇你,时光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