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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安没能扛过自己的肚子,脸色瞬间爆红。
谢子鸣问:“饿了?”
“嗯。”夏唯安老老实实地点头,为了守他,她连中饭都没吃,早餐就吃了两个馒头,能忍到这会儿,实在是她忍功了得了。
但是,她抚了抚肚子,特别坚强地说:“没事,我还能扛一扛的。”
谢子鸣无语,低头从旁边拿出一瓶饮料丢给她:“先垫垫。”
夏唯安拿在手里,没有喝。
“怎么,怕我下毒?”他开着车,城市的霓虹映在他脸上,显得他的表情别有一种凌厉的味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夏唯安说:“我是不怕啊,我只是怕我越喝越饿,等会儿丢你的脸。”
谢子鸣看了她一眼:“很好。等会儿就继续保持你现在的气势。”
夏唯安蒙逼,问:“什么样的气势?”
“傻气。”
夏唯安:“……”
看她那傻样,谢子鸣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突然就发现自己似乎是找到了一直没有忘记她的原因,大概是,她的身上总有一股子傻傻的赤诚,让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她的想法,没有算计,也没有那么多的图谋。
而夏唯安,就这么忐忑地、莫名其妙地被谢子鸣带到了一堆陌生人面前。
他们到得算是晚了,进去后,里面一个大圆桌上已坐了好些人。夏唯安目光一扫,只见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衣着光鲜,面容精致。
她觉得自己像是误闯处仙人堆里的凡人,处处都显出拘束和村气,便板着脸,努力不拖后腿地跟在谢子鸣旁边。
结果才鼓好勇气,就听谢子鸣冲其中一个人叫:“妈。”
这一刻的他,倒和当初那个人重合了,有点痞痞的、慵懒的样子,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很亲近实际却是带着可见的疏离。
夏唯安没想到谢子鸣带她来见谢母,整个人都忍不住僵了一下,尤其是,场上众人望向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一点也不亲善。
“子鸣,你这带来的人是谁啊?”谢母还没说话,另一个男人就问了。
这明显是诘难的口气,让夏唯安有些难堪,可更让她难堪的是,谢子鸣还没答,她的肚子就又发出一连串熟悉的“咕噜咕噜”声。
巨响。
室内一片死寂。
如果地上有缝,夏唯安肯定毫不犹豫钻下去了。
而谢子鸣一愣之后,就在这满室寂静中十分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他趴在她的肩上,笑得整个人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而且他的手还攀得特别牢,她尴尬得要死,想撕都撕不开他。
这会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已不是刀,而是子弹,一颗颗要把她扎穿。
谢子鸣好不容易笑完了,伸手拍拍她的脸:“不急啊,马上就吃饭了。”转过身,牵起她的手,和那些人介绍说,“先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女朋友,夏唯安。”望着她,一个一个给她介绍,“那是我妈,这是康伯伯,还有这几位,你就叫叔叔阿姨吧,那个应该比你大,你可以叫姐姐。”
夏唯安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女朋友”三个字她还没消化,后面一大串,自然是没听到了。
谢子鸣俯身凑在她耳朵边,轻轻撩了撩她的头发,低语道:“帮帮我,嗯?”
夏唯安:“……”
如果他敢拿留在泰华威胁她,她倒是懒得理他了,但是这种祈求的语气……
夏唯安收回目光,硬着头皮冲在座的人鞠了一躬,含混地说:“你们好。”
没人理她。
意料之中的事。
谢子鸣带着她走过去坐下,也是坐下后,她才发现,她的手还被他牵在手里,她瞪了他一眼,他一笑,手指轻轻在她掌心挠了挠,放开了她。
夏唯安:“……”
她觉得她被他调戏了。
她郁闷地低下头,谢子鸣叫服务员:“上菜吧。”
服务员出去,谢母没说话,被谢子鸣叫作康伯伯的男人率先沉着脸问道:“子鸣,今天这个饭是为什么吃的,你知道吧?”
“知道啊,给张叔和张姨接风洗尘嘛。”谢子鸣说罢,端起桌上的杯子,顾自倒了一杯酒,冲席上另外两个,自打他们进来后就脸色奇臭无比的中年夫妻说,“张叔张姨,欢迎你们回来啊。”
张叔张姨没理他,只是望向谢母:“对不起啊,今天这餐饭我们看来是吃不下去了,再见。”
说完,这对夫妻一点停顿也没打地起身离开了。
康伯伯和谢母试图挽留,无果。
而那对夫妻身边的女孩子倒是无所谓得很,还冲他们耸了耸肩,也跟着走了。走时,她还安慰谢母和康伯伯:“没事的,回头我劝劝他们就好。”
三人在门外说话,门内夏唯安也对谢子鸣说:“你这样不好的。”
“哪样?”
她不笨,这会儿也看出来了,便说:“那女孩,是介绍给你的吧?”
她瞧着人家挺好的,虽说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有气质,身材高挑,素养也不错,相亲时被相亲对象带个女朋友来搅场,没有当场泼他一脸水,已经是表现很好啦。
谢子鸣却笑了笑,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会儿你倒又不傻了。”
他动作利落,夏唯安硬是没避开,待要拍开他的手,谢母、康伯伯进来了,夏唯安一下就气短了,倒是给谢子鸣抓到机会,反手就又握住了她的手指。
看在人眼里,特别像打情骂俏!
谢母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她并不年轻了,法令纹深深地印在脸上,薄薄的嘴唇,竖眉时,显得相当严厉。
她看也没看夏唯安,只是问谢子鸣:“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是吗?”
谢子鸣一笑:“是啊。”
这语气,莫名有些熟悉,夏唯安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学她!
效果特别好,谢母气得发抖,待要再说什么,被身边人劝住,那个康伯伯回过头来,也是一脸严肃地说:“子鸣,能让你这位朋友先出去吗?”
便是要训人要吵架,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
夏唯安闻言,起身就要走。
她也一点不想留在这里好吧,当炮灰的滋味,也是够够的了。
谢子鸣一把抓住夏唯安的手,夏唯安垂眸,对上他那双琥珀一样淡棕的眼睛。
“不用,”他说,一语双关的口气,“有我,不会有人赶你走。”
他手上用力,夏唯安只好顺从地又坐了下来。
谢母和康伯伯待要再说,门再次被敲响。
上菜了。
一盆又一盆的菜端上来,浓郁的香味不断发散,引得夏唯安的肚子雷鸣般地“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她都要绝望了,用手微遮了脸,羞于见人。
谢子鸣却高兴得很,无视另两人的黑脸,拿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饿坏了?吃吧。”
语气那个宠溺,夏唯安从没谈过恋爱,闻言几乎毛骨悚然。
她虽是乡下地方出来的,但是餐桌基本的礼仪还在,谢母和那个叫康伯伯的男人都气成那样了,她还吃?
会给喷成渣渣吧!
谢子鸣却是打定主意要把“恩爱”秀到底,她不动,他就干脆夹到她嘴边喂她:“这个很香,试试?”
肉贴着她的嘴唇,肉香肆无忌惮地引诱着她肚子里的馋虫。
夏唯安简直想咬人!
好在谢母还讲些风度,哪怕被这样的儿子气得要死,也没有说什么,在康伯伯的劝解下,坐下吃饭。
那一餐饭,夏唯安饿成那样,吃得都是味同嚼蜡,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她还是吃饱了,甚至是吃撑了,因为谢子鸣一直在不停地给她夹菜,那殷勤劲儿,好几回她都觉得,大概一出门,她就要被谢母喊人套麻袋了。
饭后,谢子鸣到底还是留下和谢母谈了谈,叫夏唯安先出去:“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夏唯安逃一样地跑掉了。
她本来是想先走的,只是还在找服务员问路,谢子鸣就出来了,他步伐很快,带着凛冽的味道,突然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手,就那么带走了她。
夏唯安挣扎,她力气大,不过谢子鸣也不遑多让,她挣得厉害了,他一下停住脚,抓住她的肩把她推到墙边:“夏唯安,你还没完了是吧?”
气势惊人。
夏唯安莫名其妙就了,点头说:“完了。”
谢子鸣瞪着她,他离她很近,近得她觉得只要微微一抬脸,就可以碰到他的下巴。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笼罩了她,让她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发晕。
谢子鸣倒被她逗得笑了起来,那股子气势自然也跟着泄尽。
“对不起。”他呼出一口气,放开她,“我有点迁怒了。”
显然,他和谢母的谈话很不愉快。
夏唯安不了解,自然也无从安慰,只能干巴巴地应一句:“没关系。”
谢子鸣看着她,又是一笑,转身往外走去。
夏唯安跟着,也不敢问他去哪儿,她对这个城市不熟,除了自己常去的地方,其他就是一抹黑。
车子开出好一会儿,谢子鸣才开口,问她:“想喝酒,去吗?”
夏唯安说:“我不会。”
谢子鸣“呵”了一声:“一年多前,在凤凰台和我喝酒的那个是鬼?”他还记得她当时喝了好几杯吧?以为她醉了,结果是装醉。
被戳穿了,夏唯安也不觉羞愧,仍是觍着脸,一副无辜的模样。
谢子鸣特别想捏一捏她。
这种想法,清醒的时候尚能控制,几杯酒下肚,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挑喝酒的地方是个酒吧,环境倒是挺清幽的,也不喧闹,两人要了个小小的角落,夏唯安看,他就喝。
她坐在那儿,挺乖的样子,谢子鸣转着酒杯,问她:“你这么想留在泰华?”
她点头。
“为什么?”
她说:“找份合适的工作挺不容易的,而且我喜欢泰华的氛围。”
“什么氛围?”
“大家都很努力,然后,也都很有目标,没有谁是浑浑噩噩的。”
这个时候的夏唯安,还没有学会虚与委蛇,很有一种有什么说什么的坦率,也是这样的坦率,让她显出别样的可爱来。
谢子鸣忍不住笑,问:“你说你是打算来还人情的?”
“嗯。”虽然那个人情债是他强压在她头上的,但是既然她认了,而他们又重新遇上,如果不过分,她还是可以还一还的。
谢子鸣微微挑了挑眉:“你打算怎么还?”
夏唯安很认真地说:“我会好好做事,努力帮你挣钱,行吗?”
她倒是狡猾,以这样的理由,她就可以继续留在泰华。
望见她眼里的小得意,谢子鸣忍不住又是一笑,心情似乎都好了一些了。
“笨。”忽然,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夏唯安,你知道你长得还可以吗?女人如果有你这样的长相,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努力,因为,有的是捷径可以让你走。”
她静静地望着他,清亮的眸子带着一些好奇:“什么样的捷径?”
“比如说,这样的。”他说着,凑过脸来,想要吻她。
这个角落里的卡座是圆形的,夏唯安和他是坐在同一张沙发椅上,他俯身靠近时,几乎就把她逼到了一个角落。
但是他没能得逞,夏唯安用杯子抵住了他。
圆口的高脚玻璃杯,不锋利,但是抵在人咽喉位置,还是挺吓人的,尤其是,握着它的主人,还有一身可怕的蛮力。
谢子鸣没有再动,但是也没有退开,他就维持着那个姿势,和她说:“应了,你可以少奋斗至少十年。”
说实话,夏唯安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或者恼怒,而是新奇,因为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勾引。
唔,说勾引没错吧?
这样的事情,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哩。
她偏了偏头,一派好奇的天真,问他:“你想包养我?”
谢子鸣望着她:“你愿意吗?”
他声音很柔,在水一样的音乐声里,颇有几分磁性的温暖和魅惑。 初初遇你,时光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