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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安一直没法把谢子鸣当成是自己的大老板,大概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露过任何老板的威严。
犹豫了一会儿,她上了车。
等她坐好后,谢子鸣翻出一块毛巾丢给她:“擦擦吧,你这是准备走回家?”
他说着还往后看了一眼,夏唯安经他提醒,也回头看了看,不由得赧然,说:“我走过站了。”
谢子鸣忍不住一笑,也没就走,就那么坐在那儿看着她。夏唯安头发都湿了,衣服厚实又是深色的,倒是看不出湿了多少。
她把头发抹得不再滴水后,又低头细心地抹干了座位上的水珠,将毛巾折起来:“弄脏了,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还有上回的衣服,一起还给你。”
谢子鸣的目光没什么侵略性,但是被他这么看着,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一向莽莽撞撞的人,连头都有些不敢抬起来。
他极少看到她有这么害羞的一面,她虽是少女,却爱装憨得很,想看她露出少女的娇羞什么的,挺难的。
他忍不住又是一笑,这才回正坐好发动了车子,问她:“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
“你们组就没搞什么活动?”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夏唯安低下头,轻声说:“有。”
倒是没有撒谎,谢子鸣看了她一眼,识趣地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去,而是说:“正好,我也落单了,你请我吃饭怎么样?”
所以说,怎么才能把他当老板嘛,时不时刮底层员工身上的皮,夏唯安下意识地说:“不好。”好歹还记着他的身份,努力找补了一下,“你是老板,被人看到我和你一起吃饭,对你影响不好的。”
谢子鸣一边开车一边逗她:“怎么不好啦?”
夏唯安绞尽脑汁:“说你不注重身份什么的……”
谢子鸣“哦”了一声。
“也是。”他点点头说,“但是你前面已经跟我一起吃过两回饭了,而且,一开始好像是你找的我吧?蹲在洗手间门口,跟痴汉似的,还毛遂自荐说替我卖命挣钱……”
他越说夏唯安越是无地自容,忙不迭地打断他:“好好好,我请你吃。”
谢子鸣这才满意地住了嘴,“啧”了一声:“看你那肉痛样,请我吃饭,要当成一种荣耀知道吗?而且,钱挣来是干什么的?花的,不会花就不会挣。”
夏唯安觉得,谢子鸣某种程度上,和晏宁很相似,都是一肚子的歪理。
要不是他身份太高,她还真想把两人凑做一对。
说是要夏唯安请客,地方却是由不得她做主的,谢子鸣挑剔,找的吃饭的地方都是一看就很不凡的。
这回他没带她吃素菜了,却是吃火锅,前面排了七八十个号,等到他们,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
夏唯安说:“要不我们走吧?”
随便吃吃多好哇,这里一看就死贵。
谢子鸣拎了两张凳子,递给她一张,老神在在地坐下:“不行,我今天就想吃火锅。”
夏唯安无奈,只得陪着。
好在时间一长,排前面的人有等不及走了的,他们也没有等太久。
约莫半个小时,就有位了。
两人的小位,在一个角落里去了,不过倒也安静,外间的喧闹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仿佛暗暗应和了夏唯安的心境—别人的热闹,总与她无关。
见她心情又有些不好,谢子鸣问她:“喝酒吗?吃火锅的时候喝点冰啤酒,很舒服的,要不要试试?”
他觉得他就像个邪恶的巫婆,总是不停地勾着她的钱包,夏唯安却只能点头:“好。”
两人各要一瓶酒,谢子鸣却只喝了小半杯,余下的全让夏唯安喝完了。
她醉过一回,差不多找准了自己的酒量,这一瓶半的啤酒,对她还真不是什么事,她抱着酒瓶子和谢子鸣干杯:“谢总,我敬你呀。”
喝上瘾了,又多要了一瓶,然后就真的喝醉了,心情不好的人,似乎醉得比平时都要快一些。最后一点酒喝完,她脸色酡红,眼神都有些迷离,话也放肆了起来,喝完酒,也不吃菜,就那么直通通地盯着他,冲他招了招手。
谢子鸣看了她好一会儿,懒洋洋地凑过去,就听她神神秘秘地问:“谢总,你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啊?”
谢子鸣好笑,问她:“你哪里傻了?”
她纤指指着自己秀挺的鼻尖:“你觉得我傻,看不出你对我有兴趣呗。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啦,老肥刘当初就是想要我陪你去睡觉的,他说你就喜欢小孩子……这样不好的,是犯罪。”
她还认真地告诫他,弄得谢子鸣好气又好笑,伸手就捏住她的鼻子:“你倒是挺聪明。”
捏得她出不了气,她双手挥舞着拍开他,抱着瓶子莫名其妙就开始哭:“你也欺负我。”是真的掉了眼泪,却跟个小孩子似的,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一流出来就拿手背抹了。
连抹眼泪的动作都带些孩子气,却又那样委屈而可怜。
谢子鸣有些牙疼,哄她:“我没欺负你,我就是觉得你好玩,跟你在一起,挺放松的……要不,这餐饭我请你了?”
夏唯安还是不依,摇摇头,抽抽噎噎着说:“我要请的。”又抹了抹泪,她说,“不关你的事,我就是觉得挺难过的。”
谢子鸣问:“因为他们都排挤你吗?”
她委屈巴巴地“嗯”了一声。
谢子鸣安慰她:“其实没什么的,你还小,不明白人际关系的复杂,慢慢学着就好了。”
大公司做人,小公司做事,还真不是说说的,谢子鸣哪怕身居高位,也依然逃脱不了人际芜杂带来的心烦。
他没有开解她,只是默默地任她哭,给她递纸巾,又让人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夏唯安哭了好一会儿,哭完了,酒意似乎也散了些,她擦擦眼睛,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委屈上了,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们走吧。”
谢子鸣体贴地朝她伸出手:“要不要扶着你?”
她摇摇头,走得稳稳当当的,只是行为还是慢了一拍,等上车了才想起:“哎,我还没付钱呢。”
谢子鸣把衣服丢去后座,转头看了她一眼:“真等到你想起,我们该被当成吃霸王餐的抓起来了。”
她眨眨眼,有些迟钝地从袋子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钱包:“多少钱,我给你吧。”特别认真地说,“说好我请你的。”
谢子鸣随口说:“一万。”
夏唯安“啊”了一声,掏钱包的手僵住了。
显然她酒并没有全醒,谢子鸣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她。
因为才哭过,她的眼睛就像是刚被水洗过的葡萄,湿漉漉的,有些无措而茫然,脸庞被酒意醺红,宛若是三月里的桃花瓣,那么柔软,又那样鲜嫩。
还有嘴唇,丰润而鲜艳,红彤彤的,微微嘟起,就像是在跟人索吻一样。
谢子鸣忍不住凑近去。
“夏唯安,”他叫她的名字,“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付钱,也可以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排挤你。”
离得太近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却被他说出来的话吸引,睁大了眼睛,呆呆地问:“是什么?”
“做我的小情人啊。”他笑着说。
脱口而出的提议,谢子鸣以为自己只是开个玩笑,但是,等她回答的时候,他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自己内心那暗戳戳的期待。
不过,夏唯安拒绝了。
“我才不。”她靠倒在座位上,有些头疼地说,“我不走邪门歪路。”见他还没有退开,就顺手抓住他的领口,把他揪近了一些,点着他的额头特别认真地说,“谢总,你不要总勾引我啊,我现在不谈恋爱的。”
她说了什么,谢子鸣根本没有听进去,这会儿的他,离她太近了,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芳香,混着淡淡的酒味,十分诱人。
他无视了她大不敬的动作,顺着她的劲往她身上倒过来,却在离着她的唇仅有0.01秒的时候,“吧唧”一声,他的脸整个让她的手掌给盖住了。
然后,她毫不留情地推着他往后退。
“你离我太近啦。”她抱怨地说。
谢子鸣这才清醒过来,深深地吁出一口气,把她的手拨下来。
他觉得,他大概,可能,是有点疯了。
居然趁她醉酒,想要占她便宜。
他斜睨了她一眼,她仍无知无觉地坐在那儿,嘴里念念叨叨:“夏唯安,不要怕,你是了不起的夏唯安,没有谁可以欺负你的。”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扯了扯,都扯疼了,她也只是迟钝地揉了揉,轻声嘟囔着:“疼。”
好吧,这就真的是一只醉鬼,装得再清醒,也掩盖不了醉了的事实。
夏唯安自己却不觉得,她模糊的意识里,觉得自己还挺清醒的,清醒地认得回家的路,清醒地记得,在谢子鸣把她送回家后,她打开门,冲他弯腰道谢,诚意很足地说:“谢谢你,我今晚过得很开心。”
然后,她还记得自己洗了一个澡,换上衣服,睡了个十分黑甜的觉。
她还做梦,梦见自己回了老家,这边阴雨连绵,冷得瘆人,老家那边却是炎炎盛夏,山上的野葡萄熟了,弟妹们说想吃,她就揣了个袋子,帮他们摘去了。
满山遍野的野葡萄,一丛丛挂满了树,她摘啊摘,摘了一大袋子,可是踢开一个石头,就看到了一窝盘踞着的毒蛇。
长长的黑色的身体,扁平的脑袋,绿豆大的眼睛,阴冷地盯着她。
她一下就吓醒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睁开眼睛,看到完全陌生的摆设,她还有些茫然,直到感觉到自己身上不对,掀开被子,天啊,她居然是全裸的!
全裸的! 初初遇你,时光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