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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蒙古故地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 凡尘 4083 2021-04-06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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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天明之时,往后看去,人马牲畜一眼望不到尽头。若只是蒙古部落绝无如此多,便让博尔术和者勒篾去查看。到得天黑时二人回报铁木真,原来有一半的札答阑部落人也跟随蒙古人连夜拔营而来。铁木真心下震惊,自己与札木合有了嫌隙,此番又带走了他的族人,虽不是有意为之,但事已至此也辩驳不清了,只好传令下去,不管是原蒙古旧部还是追随的札答阑部落人,既然决心迁徙,就应该遵守规矩,相互照应,绝不能擅自抢夺沿途所经部落的财物。

  此番数十万人马牲畜行动,比起往日数千人的蒙古部落而言,一来声势浩大,二来行动也迟缓些,不如数千人来去无踪。大队人马前后难以照应,若有其他部落突然来袭那时难以应变,是以让每一千户中选出一百精壮男子保护财产,一百人中选出五人来回驰骋相互联络,若有异常,当以号叫联络前后人马。如此多的人马非是弹丸之地就能养活的,若水草不足,牛羊马匹只消十余日便要吃沙子度日了,又命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四兄弟各带二十人,乘快马前去查探,若有水草丰腴之地立即回来报告。

  堪堪将近一月,族人一路边放牧边前进,并未找到绝佳的地方。这日合撒儿回报:“前面有些水草,可供咱们部落半月放牧之用,但草场上有一个不大的部落,咱们要不要攻打他?”铁木真一摆手,道:“不必,大家都是过日子的,我们不能为了自己活命而断了他人的活路。”他话刚落,帖木格伏在马上回来了,身后随从也都狼狈跟在后面狂奔,马匹已经丢了。铁木真问道:“怎么回事儿?”帖木仑捂着胸膛坐起来,道:“大哥,前面部落抢了我们的马,快去救三哥,他为了救我被人包围了。”铁木真大怒:“无耻小人,是什么部落?”帖木格道:“不知道。”

  诃额仑母亲忙将儿子带下去治伤,铁木真问道:“出了合赤温没有回来,别勒古台呢?”众人正相互查看,别勒古台救了合赤温等人翻过山脊大喊:“是泰亦赤乌氏,大家准备迎战!”山脊那边果然尘土飞扬,隆隆的蹄声动地而来。铁木真见自己的人都安然回来了,问别勒古台道:“他们有多少人?”别勒古台道:“差不多两万的样子。”铁木真当即下令:“我们不会因为自己肚子饿了就去抢别人锅里的肉,但别人敢伸手来抢我们的牛羊,我们就砍断他们手!各千户守住牛羊和小孩儿,准备迎敌!”

  那近一万蒙古旧部是跟随铁木真死里逃生的人,竟博尔术训练,足可以一当十,十分骁勇善战。铁木真、博尔术带着蒙古旧部迎击泰亦赤乌氏,者勒篾和别勒古台留住营地,一旦不敌,立即带领族人撤退。

  却说泰亦赤乌氏见山脊后缓缓升起一杆白毛九尾大纛旗,随即一众人马如狼视乎翻过山脊,只见那当先持旗的人手一扬,那杆铁旗忽的向前飞出两丈插在地上。泰亦赤乌氏本就是蒙古部落中人,知道九尾大纛旗乃是蒙古部落的象征,如今见那掷出铁旗之人不过二十岁,但金刚怒目实在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当年铁木真手握凝血而生,他父亲也速该呼其是主宰大漠的狼王,想必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铁木真掷出九尾大纛旗,骇得泰亦赤乌氏顿时没了斗志,朗声喊道:“塔儿忽台,你我的恩怨不必牵连无辜的族人,你若有种便堂堂正正站出来,今日也该有个了断了。”塔儿忽台躲在人群中见铁木真如此神威,哪里还敢应战,调转马头便跑,族人见大汗都逃了也都拨马逃跑。

  塔儿忽台不知是铁木真迁徙至此,听手下人报来了个部落,带着许多牛羊马匹,心生歹意便先劫了帖木格的几匹马,随后合撒儿来援救,又将合撒儿围住,若不是别勒古台听到呼救的号角声前来相救,只怕合赤温和帖木格都要遭塔儿忽台毒手。数年未见,孩子们都长变了,但塔儿忽台却是一点没变,他们一交手便认出了他。

  塔儿忽台带着族人狼狈逃走,所有牛羊等物都留在了营地。铁木真带人查点营地缴获的财物,倏然见到一个小男孩躲在账后张望,只因塔儿忽台等人走得突然,是以留下了这个小男孩儿。那小男孩儿许是年幼,见了众人也并不害怕,铁木真一眼瞧见他,将他抱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儿道:“我叫阔阔出,你是谁,我没见过你。”铁木真心下一阵酸楚,暗道:“草原人挣来夺去,多少人家破人亡,他一个孩子又错在哪里,也落得被抛弃荒原的下场,此时竟不知自己已成了孤儿,哎!”叹了口气,将阔阔出抱到自己马上,道:“苦命的孩子啊,跟我回家吧。”

  铁木真赶着羊群回到部落,将捡来的阔阔出交由母亲收养为义子。此番兵不血刃,塔儿忽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族中许多牛羊马匹和生活所需之物一应归了铁木真,部落越发强盛。但如此多的牛羊马匹也不是肯沙子能养肥的,思前想后流落草原多年,当年父亲在世时在斡难河畔养活了一族人,不如还回到斡难河畔瞧瞧。命者勒篾和别勒古台带领五十人马先回斡难河查看,若有别的部族好言相劝,愿以牛羊换取一片草场,若无其他部落那自是少了一番周折。

  族人缓缓靠近斡难河,半月后者勒篾和别勒古台回报:“斡难河水草丰足,并无其他部落占据。”铁木真当即下令,所有族人快马加鞭驱赶牛羊,务必早日抵达斡难河畔。其实斡难河畔乃是蒙古昔年的居所,自也速该被塔塔尔人毒死,泰亦赤乌氏塔儿忽台带着族人离开,这片草场在没有人敢来居住。草原传说,当年有盗马贼抢了牛羊,为了抄近道便横穿蒙古昔年荒废的草场,没想到凭空里黄沙茫茫,一个精钢罗汉一般的汉子骑着青鬃马迎面走来,那汉子头顶还跟着一只目光如炬的海东青。也速该是草原公认的勇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群盗马贼立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跪地求饶,只听也速该厉声斥责:“贼子,也该到我蒙古来撒野,找死么?”那贼头惊慌失措,连连叩头道:“大汗饶命,我等不知死活冒犯虎威,以后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了。”也速该震怒,骂道:“都是你们这些无耻的小人,害我妻儿流落草原,今日留你不得!”只见那沙尘中的海东青一声怪叫扑了出来,三只长箭并排射向当首三人咽喉。

  黄沙扑面而至,当首三人捂着脖子仰面翻到。众人蜷缩在地上半晌才抬头,偷眼看时哪里有也速该的影子,那中箭的三人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望着天空。其中一人便是贼头,众人慌忙上前查看,见他满面都是沙子,脖子上并无血迹,不像是中箭的样子,用水将他浇醒,贼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惊魂未定,问道:“这是哪里,我还活着吗?”众人具是颤颤巍巍点头,说不出话来。贼头定了定神,命人浇醒另外两人,扔下抢来的牛羊惊慌逃窜。自此一些盗马贼之间便传言蒙古部落昔年的草场有也速该可汗镇守,没有人敢踏足蒙古草场一步,是以多年来这片草场疯长,便是数倍铁木真今日的人马也能养活。

  铁木真等人回到斡难河畔,见到一望无际的草原,皆欣喜若狂,博尔术和者勒篾按千户分配草场扎下营盘,数月奔波终于可以在此休养生息。

  这些年东躲西藏,如今回到儿时的草场却已物是人非,心中百感交集。铁木真回到蒙古的消息也很快传开了草原,各部族争相归附,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手握凝血的狼王能带着大队人马重整蒙古。

  当年跟随塔儿忽台去的多是铁木真一脉的长辈族兄,此时也都回到蒙古投靠铁木真。此后一两年间草原近二十余游散部落归附。者勒篾带来了双手能举起一匹马的速不台,铁木真当即赏肥羊五百,战马十匹。刀法精绝的忽必来闻听铁木真身边能人辈出,纵马前来挑战,扬言若有能夺下他手中双刀,甘愿追随铁木真。速不台亮出铁疙瘩一般的拳头,当先喝骂:“好不狂妄,先过了我的拳头再说。”拳风虎虎生威直取忽必来面门,忽必来连连倒退,却不拔刀。速不台心道:“你自恃刀法了得却不拔刀,太也瞧不起我。”朗声道:“你在不霸道,我可不客气了!”忽必来道:“你赤手空拳,我就算胜了你也无趣,你使刀吧。”速不台扯开嗓门道:“爷的拳头就是刀,拔刀吧!”双拳齐出,打在忽必来骑来的那匹马上,只听咔咔数声骨裂,那匹马轰然倒在一丈之外。

  草原人将马匹看得极重,此时速不台一出手便将忽必来心爱的坐骑打死,速不台大怒,双手一扬手中却多了一对明晃晃的钢刀,刀光裹住周身,如一个雪球直逼速不台。速不台倒抽了口凉气,没想到他能将一对弯刀识得如此纯熟,自己仗着臂力过人这番托大了,但已是骑虎难下,将身上衣服撕下来,往刀光上罩去。忽必来眼前黑影晃动,刀身已被他衣服缠住,倏然腕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烧红的铁箍套住一般,低眉看时,原来是速不台扣住了自己的左腕。情急中右手刀口上翻,刷刷两刀将缠在刀身上的衣服割破,一刀直劈向速不台的胳膊。他这一刀下去,速不台一条胳膊必会被齐肩砍下,众人只道是速不台太也鲁莽了些,却不知速不台心中早有计较,他拼着断下一臂,只消拿住忽必来一只手,他的双刀就算再快也就没了威风,自己再一拳打在他头上,他立时便要脑浆迸裂而死。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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