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金银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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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披上衣服,与孛儿贴去瞧别勒古台。二人刚一进帐篷,别勒古台大叫着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帖木仑拉着他的手喊道:“哥哥你别怕,是大哥和嫂子。”可别勒古台除了帖木仑,好像谁都不认识了,一把将帖木仑抱在怀里,右手拔下挂在墙上的弯刀,指着铁木真和孛儿贴,道:“帖木仑你别怕,哥哥不会让人动你一根头发的,你别怕,你别怕…”别勒古台平日里也是条铁打的汉子,屠狼猎虎视若无物,如今因痛失母亲却变得如此模样,他只记得帖木仑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不能再失去她,他害怕失去亲人的孤独与冷漠。铁木真缓缓走近,道:“我是你哥,我不会害你的,你好好看看我。”
别勒古台努力在脑海中想着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哥,想了片刻,脑袋如要裂开一般,猛然一抬眼皮,铁木真已经到了跟前,顿时狂吼着乱舞手中的刀,左手死死抱着帖木仑靠着墙壁往后退,大声喊道:“别过来,我杀了你,杀了你…”帖木仑担心别勒古台失手砍到铁木真,双手用力抓住别勒古台的手大喊:“他是大哥,他不会害我们的,你快把刀扔了。”
铁木真一探手扣住刀背,将刀往回一拉,一刀刺在胸膛,鲜血立时顺着刀锋流了出来,帖木仑慌忙抱住铁木真往后退了一步,刀锋立时拔出了胸口,鲜血喷溅,伸手去按伤口,可血还是从指缝中流出,急得大声哭喊:“母亲,铁木真受伤了!”铁木真缓缓掰开孛儿贴的手,朝别勒古台道:“我没有骗你,看到了吗,我们流的都是孛儿只斤的鲜血,我是你哥,我真的不会害你,你相信我。”别勒古台愣住了,手中弯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放下帖木仑,看着铁木真胸口涌出的鲜血,双手缓缓按了上去,滚烫的鲜血火一般灼烧着他的双手,眼泪豆粒般滚了下来,他的手想要更加用力的去按住伤口,可双手颤抖,鲜血顺着手掌沥下,他突然无助的喊道:“谁能救我大哥,母亲,谁能救大哥?”
诃额仑所住帐篷与别勒古台的帐篷还隔着一段距离,听到了声音就赶快跑来,刚一进帐篷,铁木真就倒在了血水中,别勒古台用力按住他胸口。诃额仑忙撕下一块带毛的羊皮,用火石点着了,将灰烬洒在伤口上,鲜血立时止住。
此时者勒篾在外看护抢来的财物,闻声也奔入帐篷来瞧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这是怎么啦?”别勒古台将铁木真抱到羊皮毡子上躺下,铁木真拍了拍别勒古台的肩膀,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小伤而以,不碍事的。”见到者勒篾,又坐起身问道:“合阿台部落中多少人,札木合与脱里汗去不会起了争端吧。”者勒篾道:“差不多两万人,你放心,有博尔术在,他必然会控制局面。”铁木真点了点头,者勒篾又道:“你先养好伤,天亮时他们应该就回来了,以后的事情咱再议。”说着出了帐篷。
当夜铁木真在别勒古台帐篷中睡了一夜,别勒古台在帐篷外的沙丘上坐着呆望着夜空,流了一夜眼泪。第二日天色微微泛出暗青色,札木合等便赶着牛羊奴隶回到驻地,铁木真听到声音,出帐篷一看,一匹踏雪乌骓马飞驰卷起一道烟尘飞驰而来,马上之间远远见到铁木真站在沙丘上,手掌向前一扬,手中一杆铁旗忽的飞出,插在铁木真面前,血渍顺着旗杆流入沙土中。札木合勒住踏雪乌骓马,笑道:“铁木真安答,我替你宰了合阿台,这便是他的人头!”铁木真仰望旗杆顶端,杆头果然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杆下的狼皮旗早已被血浸透。只见札木合回过马头,拔出弯刀一挥,将士们手起刀落,铁木真还未反应过来,上万奴隶顿时做了刀下亡魂。
蔑儿乞人心胸狭隘,本想将铁木真一族活活逼死,没想到三路联军奇袭部落。脱黑脱阿的部落葬身火窟,答亦儿带着部众远遁沙漠避难,合阿台与所有族人皆成了札木合刀下之鬼。蔑儿乞三部中,每一部都有两万余人,战马十余万,三部共有六万多人,三十万匹战马,只因三部首领各怀心眼,分散而居,联军各个击破,如探囊取物,自此一战,草原六大部落中,北方的蔑儿乞部落仅残余一族,流亡荒原。
联军就地住下,整军近一月,己方伤亡不过数十人,获得战马近二十万,肥羊近五十万,金银器皿装了三千车。札木合将战利品平分成三堆,想着三路联军各得一份。脱里汗父子满脸不快,但又不敢说出口,札木合瞧在眼里顿时大怒:“你们两个打仗时只知迂回逃窜,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我跟博尔术将军抢来的,你阴着脸到底什么意思?”桑昆受他侮辱,本就心中不快,这时见又来挑衅,反驳道:“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意思,这一仗死了七十多人,全都是我克烈部的,难道我们出力少了吗?你不要仗着自己有点能耐就如此横行霸道!”
铁木真见双方因分战利品又起了争执,忙上前一步抢过话头,道:“这一次多亏了父汗和札木合安答助我复仇,死去的将士都是为我铁木真流过血的人,我的羊和金银愿分出一半犒劳父汗的将士,不知您一下如何?”札木合气得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唰的拔出一柄弯刀,道:“你的人都是窝囊废,活该死绝了才好。”上前一步指着脱里汗父子道:“既是如此,你立马给我滚回克烈部,一样东西也别带走。”脱里此时也觉得无法忍受札木合嚣张跋扈,拔了双刀在手,道:“那好得很,谁也别想得到好处,咱们两军正好见个高下。”身后的将士都跟着拔出了弯刀。
他父子最是受不得气,吃不得亏,但偏偏又不是雄才大略的主儿,这番言语正中札木合下怀。札木合冷冷一笑,道:“好,很好,你们这两个草包,我早想宰了你,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挥刀便要上前砍杀脱里汗父子。
铁木真见双方剑拔弩张,札木合若杀了脱里汗父子,那两万克烈人必然不能干休,一场战争在所难免,倏然闪身拦住道:“此次攻打蔑儿乞人本是为我铁木真报仇,抢来的财物无论是谁,人人有份,大家平分了,谁也不能讨了便宜去。”
札木合将金刀掷出,插在脱里汗父子面前,指着西方,道:“看在我安答面上,带着你的那份给我滚,迟了一步爷砍下你的狗头喝酒!”脱里汗虽然心中恼恨,但得了许多财物,被札木合羞辱也就不放在心上,带着人马财物回到克烈部。
札木合扫视这铁木真的部下,问道:“你的营地已经被可恶的蔑儿乞人烧了,我看你就别回去了,去我的部落吧。”铁木真心想:“自己势单力孤,这点人马反倒遭人记恨,若是泰亦赤乌氏知道了又来攻打,可就不像幼时被他们捉去那般简单了,我与札木合在一起,他日定能公举大事,平定草原。”遂道:“蒙安答不弃,我正有此意,愿为安答效力。”札木合抱住铁木真洒然大笑:“什么效力不效力的,咱们安答不分你我。”朝大军喊道:“立刻拔营,我们走。”
大军回到了豁纳黑草原上,两部人马合成一部,铁木真和札木合的帐篷比邻而居,部落中三五日必有篝火宴会庆祝,投靠札答阑部落的人愈来愈多。不久后孛儿贴生了一个男孩儿,因那孩子是孛儿贴受赤勒格尔侮辱所生,所有人都不喜欢,铁木真抱起孩子道:“你们都是无辜的,是这无情的大漠对不起你们。这个孩子是长生天赐给我的客人,他也是我铁木真的儿子,就叫他术赤吧。”
一时间部落里争相为铁木真道贺,这日来的人中有一个中年男子,他牵来了五只洁白的羊,他头上带着一顶狗皮帽子,将羊交给了收礼的人就走了,铁木真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忙跟上去想要问清楚,但转过帐篷就不见了踪影。铁木真心中纳罕,觉得甚是蹊跷,便回来问了那收礼的人,道:“送来这五只羊的是什么人?”那人回道:“他说是札木合可汗手下的人。”铁木真点了点头又问道:“他长什么样子?”那人道:“这个我也没瞧清楚,他带着帽子,又侧着头,看不到。”铁木真满眼狐疑的走开,来到帐篷中对孛儿贴说了此事,孛儿贴也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想了想,道:“我看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应该不会有恶意,况且他又是札木合安答部落中的人。”
铁木真听孛儿贴这么说,心中也就放心了,赔了一会孛儿贴,豁阿黑臣老妇人服侍她和孩子睡下了,便独自一人来瞧母亲和收养的那个孩子曲出。刚到帐篷,一个人掀起帘子从诃额仑的帐篷出来了,他带着狗皮帽子,把头压得很低,正是那送来五只白羊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也不瞧铁木真,翻身上马便走了,好像有意躲着铁木真。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人,进了诃额仑的帐篷,曲出当先跑过来叫大哥。铁木真一抬头见母亲手里捧着一件厚重的羊皮衣,问道:“这衣服是刚才那人送来的吗?”诃额仑顿了顿,道:“是他送来的。”但却一脸迷惑。铁木真见状笑道:“您这是怎么了,有人送来您就收下呗。”诃额仑摇了摇头,放下羊皮衣,突然道:“他倒地是谁呢?”
铁木真提起铜壶喝了两口羊奶,听母亲这般说,心头不禁一怔,道:“您也不认识,他还为孛儿贴送来五只羊呢。”诃额仑道:“他低着头有意不让我看见,只说收下礼物,不要推辞。我接过羊皮衣他便出去了。”
铁木真觉得那真是个怪人,为孛儿贴送了礼物,又为母亲送了礼物,想来必然不是歹人,或许真如孛儿贴所言,有什么难处也未可知,是以也就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