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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引狼入室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 凡尘 4242 2021-04-06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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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木真大军南下,金国危如累卵。铁木真退军时封木华黎为中原国王,镇守黄河以北所得之城池。

  大军回到蒙古草原上便有人传来了昔年乃蛮塔阳汗逃走儿子的消息。铁木真问探马道:“塔阳汗之子,屈出律现今何处?”探马道:“此人在天山以北的西辽,这个消息便是喀什河淘玉的人带来的。”

  如今想来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塔阳汗战败,儿子屈出律便带着亲信逃入西域。途中多有识得者,知道他是乃蛮的王子,便沿路追杀他。屈出律一路向西,身边的亲信或被人杀死,或弃他而去,穿过天山脚下后便只剩下他一个人来到西辽。

  屈出律到了西辽王城外的树林里坐下,忽听得林子深处有人喊道:“公主快跑!”隐隐约约也没太听清楚,随后便是骨头断裂和死人惨叫的声音。屈出律只见一个貌美的姑娘骑着一匹小红马沿着林荫小道奔了来。那姑娘神情紧张,陡然见了路边的屈出律道:“后面有狼,你还不快跑!”说话间已经掠过屈出律的身前,卷起一股尘沙。倏然间只听见一声咆哮,便见到了尘沙中一个尖牙如刀的恶狼扑了来。屈出律伸手便去拔刀,但那恶狼来得好快,纵身一跃,双爪便将他按倒。既然已经握住了刀柄,刷的一声拔出,刀刃划过恶狼的胸膛,顿时狼血涌出,恶狼付痛跳了开去。那跑过的女子听到后面恶狼的叫声,打马回头来救屈出律,喊道:“你打不过这出生的,快上马走啦!”屈出律左手拔出另外一柄刀,双刀在手,道:“姑娘不必管我,你只管逃命去。”那姑娘道:“你说什么呢?你会被他吃了的。”

  这时那狼嗷嗷叫着,胸膛的刀口正向下淌血,眼睛直直盯着屈出律手上的弯刀,知道那弯刀会要了自己的命,是以不敢轻易上前扑咬屈出律。屈出律也瞧出了那恶狼被自己一刀所伤,已经怕了,于是反握弯刀,将刀锋贴着自己的胳膊,叫那畜牲瞧不到危险,引它前来扑咬,便可一刀杀了他。果然那狼见不到他的刀,纵身便扑上来,屈出律倏然亮出弯刀,双刀齐出划开它的肚皮,那恶狼顿时肠穿肚流,但还是拖着肠子前来扑咬,只是没了先前的威猛。屈出律一刀劈在那恶狼的头上,又一刀砍下了狼头,又用刀将狼肉剥了下来抗在身上。

  那姑娘不知道屈出律已经好多天没吃过肉了,心中觉得这人好不奇怪,别人杀狼都是要狼皮的,有了狼皮就可以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但这人却是扛着肉在肩上找什么东西,觉得甚是有趣。那姑娘嫣然一笑,问道:“你在找什么?是丢了东西吗?”屈出律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挥刀砍下书上树上的一条粗枝,将狼肉绑在树枝上。这时那姑娘方才看清楚,原来这个人是要烤肉吃。

  只见屈出律找来了一堆柴火,将狼肉架在柴火上,拔出双刀相互砍斫,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姑娘被他弄出的声音听得头昏脑胀,上前抓住屈出律的手,道:“不要砍了,好难听,你是要这个吗?”说着伸出手,手上托着火刀火石。屈出律拿过,打燃了柴火,又还给他,坐在柴火便等,一会便散发出肉的香味,肉里的油滴在柴火上发出吱啦吱啦的声音。屈出律已经饿得都快疯了,肉还没有万全烤熟便拿刀割下半生不熟的肉吃。那姑娘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抿嘴笑道:“好吃吗?”屈出律割了一块递过去,那姑娘摇了摇头,不敢吃,屈出律塞到自己嘴里一口就吃了。

  吃了大半只狼,肚子也填饱了。那姑娘见他是要走的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屈出律觉得这姑娘天真无邪,好像见什么都新鲜,自己吃顿肉,她都能在一旁看得有趣儿,便随口道:“我叫屈出律,不是你们这里的人。”那姑娘指着地上的狼皮,红着脸道:“你这个可以送给我吗?”屈出律捡起狼皮抖了抖,道:“一张破皮,你要喜欢就那去吧。”便将狼皮送给了那姑娘。

  那姑娘将狼皮裹好了放在马上,道:“我是忽浑公主,你跟我回去好吗?”屈出律哪里知道,这里的风俗与漠北不同,成年男子若向女子送狼皮,那便是定亲的意思,但一听这女子自称公主,心中便打了歪主意:“我如今流落道西域,这里好像是西辽的地盘,这人莫不是西辽的公主?且不管这么多。我先随他去瞧瞧,再见机行事。”

  也该忽浑公主有此一劫,见他生得英俊,又身手了得,便对他一见倾心,岂不知这人心之狠手之辣,就连他父亲被铁木真的人马围攻,他都能弃之而去,这世上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不敢做的呢。忽浑公主见屈出律愣在当地,问道:“你不愿意吗?”屈出律道:“那就走吧。”

  忽浑公主带着屈出律见了自己的父王耶律直鲁古,道:“父王,这是今天救了女儿的大英雄,你喜欢吗?”耶律直鲁古见女儿手上拿着一张狼皮,又见屈出律相貌非凡,朝女儿一笑道:“你这丫头,又出去疯了吧,什么我喜不喜欢,是你喜欢吧。”耶律直鲁古膝下就此一个女儿,生来便爱若掌上明珠,是以十分宠着忽浑公主。忽浑公主见父王说破了自己的心思,脸上便泛起了一阵红晕。

  耶律直鲁古打量了屈出律一番,点了点头,问道:“小子,你既然将婚聘都给了,本王也很欣赏你,你就留在我西辽吧,以后就不要穿得这么破破烂烂的了,你可是我西辽的驸马!”屈出律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这里送狼皮给姑娘便是下聘之意,没想到稀里糊涂找了这么大一个靠山,老天真是对他不薄。

  三天后,西辽便举行婚典。屈出律亡国之人,四处逃窜,如今捡了这么大便宜,心中便暗自打自己的算盘。可怜的忽浑公主与耶律直鲁古,他们本以为找了个乘龙快婿,没想到却是日后西辽的末日。

  屈出律城府极深,对忽浑公主总是百依百顺,也从来不提起自己的身世,忽浑公主偶有问起,他便捏造谎言,说是西域的一个普通人家,家里人都被强盗杀了,自己才流落到了这里。忽浑公主问起他为什么武功这么高,屈出律便说这是小时候放牛羊时与狼搏斗,练出来的本事。忽浑公主深爱着屈出律,哪里有怀疑他半分,只觉得他既质朴又善良又体贴,还有一身好功夫,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与他一样好的人了。

  屈出律面上和善,却不知心里在想着歹毒的伎俩,他一心想要杀了国王耶律直鲁古,将西辽占为己有,可是他一个驸马,不敢轻易动手,杀了耶律直鲁古不难,但自己初来乍到,只怕没法镇住国中的大臣,再者自己孤身一人在他国,若是事情若是不成,岂不被耶律直鲁古那老贼给活剐了。是以几番想到动手,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忽浑公主恩爱如常,绝不显露一丝不轨之意。

  这日花剌子模国进献一头狮子,说若有能降服者,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将送上一只纯金打造的狮子作为礼物。此举说是为了两国相互交流,其实摩诃末是想试探西辽的能力。花拉子模国使臣将装着狮子的铁车拉到校场,打开铁笼,那狮子对使臣服服帖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头狮子,简直就是个抓老鼠的大猫。西辽国中一人道:“这畜牲不过体格大一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来!”走下校场,朝那狮子吹了吹哨子。那狮子低声吼叫着绕着他,他也满不在乎的绕着狮子转。倏然那狮子脖子上毛发一抖便扑了上去,那人着地滚开。狮子一扑不中,心下便着恼,缓步向前逼近。这下那人可着了急,自己一步步往后退,眼见就要被逼到墙脚,额头上汗水涔涔而相下。

  只见那人一步步退到墙脚,倏然一阵惨叫声和狮子的咆哮声,角落里鲜血飞溅,那人便被撕成了碎片。使者哈哈大笑,道:“还有何人能降服?”西辽国中鸦雀无声,看到校场上满地碎肉,无不心惊胆寒。使者道:“听闻上国驸马武艺非凡,不知可有本事降服此兽啊?”忽浑公主大叫道:“这畜牲壮得跟牛一样,你们将他自小养大,当然听你们的话了,如今生人哪里有能降服的?”

  屈出律站出,按住弯刀道:“公主勿要担忧。”朝使臣道:“我看这畜牲身上还有些肉,既然贵国进献此物,我替你宰了他招待各位!”说着拔了双刀在手,走下校场。使者暗暗好笑,道:“驸马爷可要小心了,他可是最见不得那兵器的。”

  那狮子果然见了屈出律手中的刀便大发脾气,一上来便狠扑猛咬。屈出律也用杀狼的法子,倒握双刀,将刀刃贴着胳膊藏了,叫那畜牲见不到危险。

  那狮子见不到他刀上的刀光,便不再那般狠扑。屈出律便故意引诱他前来扑咬自己,趁着它扑上来的时候,双刀齐出,便在它腰腹软肋处砍上两刀。少顷,狮子身上已被屈出律用同样的法子砍了二十多刀,校场上到处都是鲜血。那狮子身上流着血,渐渐的便疲乏了,屈出律又引诱他上前,一刀从狮子的肋骨刺入心脏,顿时倒地死去。

  屈出律杀了狮子,喊道:“来人,将这畜牲剥皮煮了,招待贵使。”使臣见进献的狮子被屈出律乱刀砍死了,心下气恼,哪里还有心思吃肉,辞别了耶律直鲁古便回花拉子模。屈出律这时一刀砍下一块狮子肉,上前捧给使臣道:“贵使远来辛苦了,还请将肉带回去。”使臣将肉挂在骆驼峰上,愤然而去。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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