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大雨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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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乃蛮一战,蒙古部落自此威名远震,毕竟乃蛮横行西域多年,经此一战不亦鲁黑全军覆没,整个草原上只有长城附近的汪古部,西边的克烈部还保存着昔日强盛的光景,东边的塔塔尔人因与金人不和,被蒙古和克烈部联军一丈伤了元气,也不复往日威风,北边的蔑儿乞人自从当年抢了孛儿帖夫人被札答阑部和克烈部的联军打败,之后苟延残喘,几经辗转先后投靠札木合、不亦鲁黑,但乃蛮远征蒙古打了败仗,脱黑脱阿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死未卜,西边强横霸道的乃蛮人只剩下塔阳汗一部独自撑起。蒙古日益壮大,自也速该被塔塔尔人毒死后,蒙古一蹶不振,没想到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蒙古突然崛起,再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敢进犯蒙古,自蒙古往北往东,大多草场上都插着白毛九尾大纛旗。
近一年的时间里,蒙古不对外用兵,所有牧民牧马放羊,家家羊羔美酒,生活富足更胜也速该当年。在这片草原上蔑儿乞人大势已去,翻不起多大的浪,只有狡猾的塔塔尔人,虽然伤了元气,但他们主力军被也客扯连带走了,等他们强大了,必然会兴兵前来复仇,命人四处打探他们的消息。
这日探马来报,突然发现塔塔尔人又回去了,部落中刀甲耀眼,看样子已经缓过来了,比昔日更加强盛。铁木真召集博尔术等人商议出兵塔塔尔之事,铁木真道:“塔塔尔人在金人处习得中原战阵的法门,其作战经验远非其他部落所能相比,他们比邻金国尚且敢与之对敌,可想其厉害之处,此次出兵不可再叫也客扯连逃走,我们必须将所有人擒住。”众人点头称是,铁木真续道:“我们的人马作战需要令行禁止,将令一出,前面就算是火海,若没有主帅旨令,任何人不得撤退。就算撤退,也需是随着主将有序撤退,减少伤亡。我们出兵不再是为了抢夺牛羊金银,我们的目的是要荡平那些可恶的部落,谁敢擅自抢夺财物据为己有,把他的人头拿来见我。”
计议已定,铁木真发六万人再次攻打塔塔尔人,行军主帅有博尔术、木华黎、赤老温、沉白、别勒古台、者勒篾、忽必来、速不台、哲别,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兄弟三人负责留守蒙古大营。大军正要出发,义弟博尔忽打马前来道:“大哥,我也不小了,你每次出征为何都不带着我,这次我也要去。”铁木真正要说话,人群中又冲出来三匹高头大马,却是义弟曲出、阔阔出、失吉忽秃忽。三人翻身下马,道:“不行,博尔忽都能去,我们也要去。”他四人被诃额仑收为义子,如今都已长成身材伟岸的少年壮汉,铁木真心下高兴,这四人必是他平定草原的帮手,正要开口,却忽然间瞧见了年纪最小的失吉忽秃忽,想起当年攻打塔塔尔人见到他的样子,他家破人亡,又怎么忍心让他再回到那伤心的地方,上前道:“你和阔阔出还年幼,这次就不要去了,跟二哥他们留在蒙古吧。”塔塔尔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自然明白铁木真的用意,只好回去了。曲出和博尔忽便随军出征塔塔尔人。
人马遮天蔽日,直扑塔塔尔部落,两军初战相持一日,傍晚时分大雨倾盆而下,双方各自撤兵。正是初秋时节,北地草衰,狂风暴雨肆掠荒原,数万人马哪里来得及搭帐篷,况且平原上水漫过膝盖,即便搭了帐篷,也会被雨水冲走,昏天黑地中,所有人只好扔下不必要的东西,将搭建帐篷的牛皮羊皮顶在头顶遮雨。
每次出征铁木真必然会带着孛儿贴,这次也不例外,并且还带着年仅五岁的四子托雷。博尔术亲自顶着牛皮替铁木真及孛儿贴母子遮风挡雨。头顶上响雷一个接着一个滚下,闪电鞭笞着大地,雨越下越大,一点没有停息的意思。若这般大雨接连数日,这仗也就不用打了,数万人连日泡在水里,双腿岂不都残废了。秋风夹着秋雨一阵一阵打在牛皮上,虽然还未到冬天,但这风雨中却也带着几分寒意,众人不由得都打起寒颤来。一夜风雨众人疲惫不堪,双腿深深陷入泥泞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听不见雨点打在牛皮上的声音,只感觉一丝丝冷风灌进湿透的铠甲里,博尔术拔出弯刀劈开顶着的牛皮,一眼望去,数万人马皆在泥泞里,在低洼处的将士,泥泞已经没腰。
铁木真伸手抱起孛儿贴母子放到马背上,将马牵到山脊山,放眼望去中军被大雨冲刷了一夜,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若是塔塔尔人此时前来攻打,数万性命岂不都任人宰割吗,况且出了各人身上的弓箭和弯刀,所有羊奶和羊肉都被大雨冲走了,将士们饥寒交迫哪里还有力气大帐,朗声喊道:“诸位将士,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大家杀马饮血,吃了马肉,我们即刻兵发塔塔尔,务必一举除了后患,否则我们此时撤兵,狡猾的塔塔尔人必然会趁势前来追杀。”伸手报下孛儿贴母子,一刀将马砍翻,割下一块带血的肉生吃了。
众将士揭开挡雨的牛皮、羊皮,每二十人杀一匹马,饮了热血吃了马肉,身上渐渐暖和,也少了几分疲惫,走出泥泞的沙坑,整顿身上的盔甲弓箭以及佩刀,所有人猛兽一般攻向塔塔尔部落。
这一场大雨塔塔尔人也没得到好处,虽有坚固的帐篷躲雨,但一夜惊雷哪里睡得着,天亮好容易睡下,蒙古人铺天盖地杀来。塔塔尔人顿时一片混乱,死伤无数。
随军出征的还有铁木真的两个堂叔阿勒坛、答里台,已极堂兄忽察儿,这些人那里是吃过半点苦的人,仗着是蒙古贵族,被铁木真拉着出来打仗本就已经万分不愿意,一夜大雨浇成了落汤鸡,又在泥沙中泡了一夜,平日吃的都是羊羔肉,哪里这般茹毛饮血的吃过马肉,进了塔塔尔人的部落只是去抢食物和金银,早把打仗的事儿忘了。
也客扯连没想到一夜大雨,铁木真都还能举兵前来攻打,但看到阿勒坛等人只顾着抢食物和金银,便命人将熟羊肉和值钱的金银都扔出去,引诱他们前去抢夺,趁机带着人马突围。也客扯连也不是庸碌之辈,知道带着主力从何处可以逃生。铁木真的人马本可以将塔塔尔人都擒住,但阿勒坛等人不听将领,不但使得也客扯连突围杀了众多将士,也放跑了也客扯连。
兵马囤积在塔塔尔人的营地里,生火煮肉,整顿军马。铁木真命人将阿勒坛、答里台、忽察儿押到帐前,怒斥:“昔日让你们这些贵族留在蒙古老营,薛扯别乞却要反我,如今让你们随我出征,你们却违背我的命令。就为了一口吃的,就为了那么点金银,你们知道害死了多少蒙古人,那可是上千条勇士的性命!”三人一想起薛扯别乞被别勒古台杀死的场景,立时吓得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铁木真道:“来人,拉出去看了。”这时别勒古台带着卫士进来,三人吓得杀猪般号叫。博尔术等人正在安排布防和轮番休息的人马。猛然听到叫喊声不知出了什么事情,飞奔过来查看,只见别勒古台将阿勒坛的脑袋踩在地上,手中弯刀正要看下去,喊道:“别勒古台且慢!”阿勒坛等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大汗:“将军救命啊!”
博尔术拦下别勒古台的刀,转身正要进帐篷去见铁木真,忽然一想:“别勒古台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只怕我前脚一走,他后脚便把这三个家伙的头给砍下来了。”回身拉了他也一同去见铁木真,道:“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拉着别勒古台进了帐篷,木华黎等人也随后进来,博尔术道:“大汗,他们虽然有错,可咱们不能杀。”铁木真怒道:“博尔术,连你也为他们这种东西求情,死了一个少一个!”木华黎为人不像博尔术那般没个正经,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一来他岁数大,二来他为人素来沉稳,铁木真有什么事情反倒肯听他的劝告。只听木华黎道:“大汗息怒,博尔术将军说得没错,不能杀。”铁木真道:“为什么?”木华黎道:“前些年杀了薛扯别乞,部落中一些贵族已经心惊胆战,咱们部落要想稳定,先要稳住这些贵族的心,若动则杀头,所有贵族必定人人自危,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还请大汗收回成命。”铁木真知道木华黎是个老成持重之人,他的话必然有道理,道:“那好,不杀他们,夺了了他们的牛羊和家产,让他们自己养羊挤奶吧,省得他们整天闲着没事,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三人昔日本事高高在上,呼唤奴婢享福的人,一朝被夺了权利,潜回蒙古成日里养着小羊羔挤着奶,过着贫苦的日,如今周遭都是蒙古的地盘,不像昔日还有蔑儿乞、塔塔尔可以投奔,如今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劳动才有一口吃的,自己若还是那副大爷脾气,早晚饿死在草原上。其他贵族知晓此事各自收敛,心知顺着铁木真自己还算是个爷,若惹恼了他,他一发脾气,他那杀人不眨眼的兄弟别勒古台出手就是一刀,就算博尔术等人求情,那也会落得剥夺权利的下场,不是爷的日子那可就不好过了。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