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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一场会议式赛跑和一个长故事（十）

　　易天枢扬了扬下巴，示意佐仓回答。

　　“我在，署长。”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已经把他劫持为人质了吗……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这种在警匪片必会出现的台词，易天枢都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但中井笃郎既然已经说出这种话来，也就意味着——

　　“我们是时候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我也正好想出去外面吸点新鲜空气~”

　　仿佛是为呼应易天枢的行动般，美星用力拉动霰弹枪的前托，一枚子弹从抛壳口跳了出来。

　　要是马上蹲下身捡子弹，未免太灭自己威风了。

　　结果，她就眼巴巴地看着易天枢替她擦屁股。

　　“除非开枪，否则不用拉动那里。”

　　形势所逼，要是再说出“老娘拿家伙混饭吃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吸鼻涕呢”这种大话，未免太厚颜无耻了,美星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临行前，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叫住了易天枢。

　　“说起来，我们今天是第三次劫持人质了吧？”

　　在一天之内劫持三次人质，纵观世界犯罪史……后面有无来者，眼下还不好说，但肯定是“前无古人”，至少足以载入吉尼斯纪录。

　　“我是第二次。”

　　“我就说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还不是多亏有我来做你的练习对象！快感谢我啊！”

　　看到她趾高气扬的样子，易天枢暗自觉得好笑。

　　拜此所赐，他总算是有点摸清美星的脾性了。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这样的性格，倒是有几分可爱。

　　然后——

　　“我劝你们还是快点投降吧！你们是逃不掉的！你们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个警察！”

　　“从刚才开始你这家伙就一直叽叽喳喳个没完，你很能说是吧！你是不是很能说啊！”

　　美星一手往短裙探去，易天枢还以为她要像多啦O梦一样拿出什么封口道具，却唯独没料到她拿出的是……内裤？！

　　见她将余温尚存的内裤胡乱揉作一团，步步逼近，佐仓嘴上那挺义正言辞、滔滔不绝的连珠炮就开始卡壳了。

　　“等、等等，你、你想干什么！袭警很大罪的！”

　　“你太吵了！”

　　“骗、骗人的吧……你该不会真的打算把这玩意塞到我的——唔唔唔唔唔！”

　　对于易天枢来说，除了瞠目结舌以外，还是瞠目结舌。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她居然还能摆出一脸“有什么问题吗”的疑惑表情。

　　所以说啊。

　　刚才那句“可爱”，能不能当作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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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井笃郎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因此他才不顾伤势，第一时间调动了警署所有人手围捕这两个亡命之徒。

　　警员们或是依托墙角、或是躲在办公桌一侧、或是在自动贩卖机后探出身子，唯有枪口不约而同地锁定拘留室的入口。

　　躲在地下室的两个黄毛小鬼，他们手头上的武装仅有两把格洛克手枪和一把雷明顿霰弹枪而已。

　　双方火力差距是如此悬殊，哪怕是一人一枪，中井笃郎都自信能将这两个大胆包天的臭小鬼打成马蜂窝。

　　然而，他们手里却掌握着一个相当要命的“保险装置”——人质。

　　“所有人注意，要顾及佐仓的安全，没我命令不准开火。”

　　随着脚步声渐渐接近，众人的神经紧绷至极点。

　　佐仓率先出现在入口处。

　　随后出现的，正是易天枢与美星。

　　光明正大直面枪林弹雨的金发少女倒也还好对付，真正令中井笃郎感到棘手的，是她身旁的黑发少年。

　　他本来还想叫枪法较好的部下开火废去少年的持枪手，实际上根本无从下手。

　　对方并没有像一般劫持犯那样大大咧咧把胳膊伸出来，用枪顶着人质的太阳穴，而是整个人躲在他身后，不要说眉心一类的要害了，就连持枪手放在什么地方中井笃郎都看不到。

　　就好像是这个少年早已预料到警方打算生擒自己一样，但……他又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的呢？

　　一想到对方是圣瓦尔基里学园的学生，这种疑问就立即烟消云散了。

　　内行与内行之间的较量，往往最令人头疼。

　　见到大厅有这么多警察在埋伏自己，内心不可能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但易天枢坚信，自己只要不放开手里这根“救命稻草”，就一定能平安无事地走出警署的大门。

　　中井笃郎却在此时走出掩体，任凭手下怎么劝阻都没用，一路走到易天枢与美星的面前，喝令道：

　　“放下武器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中井先生，无不无谓，不是你说了算，是由我来决定的。”

　　“你现在逃出去，也是自寻死路。”

　　“我继续呆在贵署，不也是坐以待毙么？”

　　“巴萨耶夫的人就在外面，你能跑得到哪里去。”

　　“相模灰区也不是每一寸地方都归那家伙管，我身边这位小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易天枢敛住冷笑，一时又用略带悲凉的口吻开口道：

　　“中井先生，我只是想跟我的同伴一起离开这里而已，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巴萨耶夫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难道您以为只要交出武器他就会放我们一马么？您心里也应该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唯有反击。我手上已经有好几条人命了，所以请您不要逼我再干掉一个警察……当然，前提是如果您还记得自己是一个警察的话。”

　　这句话，令在场所有警员陷入沉默。

　　“我也不想跟巴萨耶夫有任何牵连，但我别无选择。光复运动现在有多少人，你我心知肚明，但在这里我只有五十三个人，他们都有父母兄弟姐妹朋友，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吗！算我求你了，放下枪投降吧，我会跟巴萨耶夫求情的……”

　　“抱歉，我也别无选择。既然巴萨耶夫决心要我的命，我就不可能乖乖就范，我现在不正是为了不让你们难做才主动离开的吗？那么咄咄逼人的到底是谁？”

　　“不要逼我向你开枪。”

　　“您也不要逼我向佐仓先生开枪。”

　　佐仓不断扭动着身体，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由于被塞住嘴巴的关系，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哑叫。

　　冷酷点来说，让佐仓连带这两个小鬼一同死于乱枪之下，应该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但对中井笃郎而言，他之所以甘愿向巴萨耶夫低头，不正是为了这群部下吗？

　　如果现在下令对佐仓开枪，无疑是本末倒置。

　　可为顾及他的人身安全，又难免会投鼠忌器。

　　中井笃郎也曾考虑过是否存在将雾岛琉璃作为筹码这种可能性，但她的人还在手术室，如果不顾一切地把她拉过来当作人质交换的道具，要是期间突然出了什么问题，他实在无法预料这个少年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他本来就是为救同伴一命才走上亡命之徒这条不归路，要是决心在此大闹一场的话，以树不子为敌，警察这边也至少得死伤一半人。

　　这还是最保守估计。

　　迫于以上种种考量，中井笃郎只好放弃这个念头，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抓着佐仓逃向警署正门。

　　虽说是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却不曾断绝。

　　“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搞辆车回来，然后把雾岛同学……就是我的同伴从医务室救出来，将她送到车上，记得一定要带上急救箱，最后把车开到门口，我就在这里等你。”

　　“等等，你、你管这个叫‘分头行动’？”

　　“有什么问题吗？”

　　“你哪有‘动’啊！你明明只是站在这里而已吧！而且为什么都是我在干活？！”

　　“那么，美星小姐，请问你又有什么高见？”

　　“你真够笨的，随便找个人拿枪指住他，他不就会替我们干完这些粗活了嘛！”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呜哇……这下子你又突然变聪明了，看样子我等一下冲出去被狙击手打成筛子，你也不打算管我死活了是不是？”

　　“要不我们交换任务吧——你负责劫持人质，我负责抢车和救人。”

　　“那怎么可以？要是让你这家伙又抢到了车又救到了人，绝对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吧？到时候我岂不是成了吸引火力的‘光杆司令’？！”

　　易天枢干脆是把“对方不想和你说话”挂在脸上了。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种道理，美星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更何况，没什么比在这种时候内讧更加愚蠢的行为了。

　　“好啦，我知道了啦，反正跟你这家伙在一起就是没啥好事发生！”

　　即便是对是否能逃出这个是非之地心存疑虑，美星也选择以气急败坏的一面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两座摩天大厦之间走钢丝一样，担心再多也没用，唯有一鼓作气、奋勇前进，方有一线生机。

　　就是不料在冲出大门的半路上，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风水轮流转。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缘”这种东西，让有缘人共聚一堂。

　　刚路过值班台，美星莫名觉得这个睡眼朦胧的肥胖警员很是面熟，谁知定睛一看，她就立马认出这家伙正是之前与克丽斯嘉狼狈为奸的“池元警官”，接着就一脚踹断了其中一根凳脚，原本就被这个胖子折磨得咯吱作响的木椅当场散架。

　　池元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的皮球般滚落在地，正当他还在纳闷梦境中为何遭遇这样的无妄之灾，却被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持枪少女给吓呆了。

　　“死胖子，认得老娘是谁么？”

　　“诶……是、是你？”

　　“识相的话，就马上把你的枪给我……还有我的随身听！”

　　“好、好……”

　　池元已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连忙交出佩枪和随身听。他又何曾想过会有小混混在警署恣意妄为的一天？

　　尽管如此，美星仍没打算善罢甘休。

　　“从现在开始，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给我乖乖照办，或许我还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但如果你敢动什么歪脑筋，老娘就是死也会拉上你垫背，听懂了么？”

　　“不、不要杀我，我明白……”

　　“还有呢？我可是大发慈悲地放你这个死胖子一马欸，跟救命恩人好好说句谢谢就有这么困难吗？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美星一边歪着头坏笑一边用枪口顶住池元的大肚子。

　　“谢、谢谢！”

　　“很好~”

　　接着，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心满意足地揪着这个体重逾150公斤的胖子走出门外，动作简直就是拎小猫一样轻快，空留警署内目瞪口呆的众人。

　　敌对的双方，却又在此时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共识。

　　这个小太妹，果然是个狠角色。

　　很快，一辆黑色的SUV停在警署正门，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接到美星的信号后，易天枢就一边挟持佐仓往门口走去一边环顾四周。

　　即使他已经进入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在没接到……不，就算有开火命令，狙击手都必须三思而后行。

　　人质与犯人实在贴得太近了，稍有差池，两人就有可能同归于尽。

　　再加上犯人十分懂得利用各种视野死角进行转移，无形中又增加了瞄准的难度。

　　结果，警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易天枢与佐仓渐渐逼近SUV。

　　“雾岛同学呢？”

　　“在副驾驶座躺着呢。”

　　转头一看，只见雾岛琉璃脸上掩着一顶警帽，仿佛是一位刚下夜班、疲惫不堪的警察。美星也不落人后地戴上警帽做了个鬼脸。

　　“所有路面通畅，随时可以开车~”

　　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居然有办法使作为活动大门的坦克乖乖让路。

　　见状，易天枢没有立马上车，煞有介事地问道：

　　“你的枪法准不准？”

　　“不准怎么混得下去啊。”

　　“那就行了。”

　　从中井笃郎办公室夺来的PS10自他手中飞出，误以为这是手榴弹还是什么东西的警察们纷纷回避。

　　“吔屎啦片冈！”

　　在美星紧随而至的射击中，PS10变得四分五裂，如破片手雷般的飞溅碎片将众人死死压在地上。

　　等中井笃郎再抬起头，那辆黑色SUV早已绝尘而去。

　　那台被雷明顿霰弹枪轰得粉身碎骨的PS10，就静静躺在他视野的一隅，活像是一出讽刺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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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这段富有传奇色彩的虎口脱险经历，以及后续两人究竟是如何突破光复运动的重重包围，在相模灰区恢复秩序后，就立马有好事的记者前往警署附近的帮派聚集地进行采访，知情者是这么描述的：

　　一般来说，警察的巡逻车队至少由三辆车组成，但当时只有一辆黑色的SUV向哨卡这边驶来，虽然巴萨耶夫有下令说任何车辆都必须接受检查，但我们跟警察向来是河水不犯井水，所以也没有多想，准备随便看两眼就算了，然后我就发现坐在前排的是两个女人，现在回想起来，染发的那个，应该就是“红星联合”的会长吧，另外一个就用警帽遮住脸，好像是睡着了，当我还在纳闷怎么会有女警察，结果就有个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从后车窗探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黑发小子”吧？但即使看到我也认不出啊，谁叫东和人个个都长得差不多，而且他还拿出了警官证，我怎么可能还去怀疑他嘛？所以就随口跟他打了声招呼：

　　“警官，出来巡逻啊？”

　　他很自然地点了点头，用相当标准的鲁塞尼亚语回答道：

　　“Да。”（是啊）

　　直到他们三个走远了，我才想起，大和警察怎么会无缘无故放着东和语不讲，跟我们讲鲁塞尼亚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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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开着这辆车跑了多远，易天枢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数字，反正是在狙击步枪射程之外，他才把五花大绑的佐仓给扔到了路边，之后就依靠美星不断偷车、换车逃亡，籍此让巴萨耶夫无法通过车辆的特征来追查他们的行踪。

　　此刻这对亡命“鸳鸯鸯”坐在一辆浑身都响唯独喇叭不响的丰田AE86上，从车身的文字看来，它的所有者应该是一家名为“藤原”的豆腐店，店主估计不会想到自己卖掉或被盗走的这辆代步工具居然会有被改造成《疯狂麦克斯》中的武装战车的一天。

　　这辆破旧的AE86，正沿着龟裂的马路，向未知的前方进发。

　　易天枢一语不发，但内心的惴惴不安并不会因为表面的冷静而消失。

　　如今的他正如一颗脱轨的卫星，向着黑暗的虚空飘去，还必须要面对恐怖分子的追杀、警察的通缉。

　　但这些，并不足以构成他不安的理由。

　　对易天枢来说，逃亡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如今坐在他身边的，却不是秦羽遥，而是一个连全名都不知道的陌生少女。

　　这种不确定感，才是不安的源泉。

　　反观被他视为陌生人的金发少女——美星，一脸轻松地看着车外的风景，心情好得让人以为他们不是在逃亡而是在兜风。

　　“我用六发左轮手枪打家劫舍~♪我与法律对抗~♪法律算个屁~♪”

　　不晓得她紧紧握住的宝贝随身听里放的是什么歌，但难得天生一副好歌喉，要不是被这乱七八糟的歌词给糟蹋了，以她的姿容与音色，估计只要在蓝区绕上一圈，很快就被星探给挖去当偶像了。

　　有幸受邀踏足美少女偶像之家，这种机会倒真是可遇不可求。

　　“你确定我们现在是要去你的藏身处吧？”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啊？”

　　“不……我只是在想，你不怕吗？”

　　“怕什么？我们可是相模灰区第一个攻击警察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欸，光是说出去就能唬住一堆小混混了好不好？”

　　看着美星意得志满的模样，易天枢也不好泼她冷水，内心却始终不认为劫持警察是什么值得吹嘘的战绩。

　　哪怕这个警察本身存在问题。

　　不过易天枢真正想问的是——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可是在巴萨耶夫的眼皮底下包庇我这个通缉犯，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吗？”

　　“怎么可能不怕。”

　　她没把脸转过来，但说话的语气毫无疑问是认真的。

　　“不过就连你这个蓝区小鬼都敢孤身对抗光复运动，我要是不拿出一点勇气，岂不是被你笑话了？”

　　原来是在死撑啊。

　　点头附和之余，易天枢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那把霰弹枪呢？”

　　被他这么一问，美星才想起之前两人确实是从警察手里抢了一把雷明顿霰弹枪，但环顾整辆AE86也不见它的踪影，等于两人仅有的重火力武器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诶？让我想想……偷第二辆车的时候我明明还带着身边的……咦，不对，那时候我不是在开锁嘛，腾不出手拿枪，所以就把枪交给你保管了呀，你忘了吗？”

　　莫名其妙地被反咬了一口，除了苦笑以外，易天枢也想不出自己能干什么了。

　　“你笑什么啊，难道说……是把我当成笨蛋了嘛！”

　　“我怎敢把你当笨蛋？你拿家伙混饭吃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吸鼻涕呢，我说得没错吧，美星小姐？”

　　毕竟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含泪也得听下去。

　　看她气急败坏地哼的一声转过头去，才会重新令易天枢想起如今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与自己同岁的少女。

　　“一口一个‘美星小姐’，你倒是叫得很亲切嘛，搞得我好像跟你很熟似的……”

　　“又是你说我一直你你你的叫个没完的。”

　　“我、我是说过，但我也说过，你叫我‘美星’就好了啊。”

　　“那不是更熟了么？”

　　“你这家伙干嘛老顶我的嘴你一天不顶嘴你是不是会浑身难受啊！”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真是的……所以说我才讨厌跟大和人打交道。”

　　“抱歉，我其实是——”

　　“赤穗。”

　　“赤、穗？”

　　“你以后叫我‘赤穗’就好了……这个，是我的本姓。”

　　经过好一番唇枪舌战，总算是知道了美星的姓氏。

　　然而，她的本名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按理来说，认识一个女生，不应该先知道她的姓氏，彼此达到一定亲密度后，才改为以名字称呼吗？

　　至少，易天枢与雾岛琉璃之间都尚未达到这种亲密度。

　　更何况，如果只是告诉对方姓氏，根本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吧？

　　又或者说，在“赤穗”这个姓氏的背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不然的话，美星又何必把头转过去。

　　“喂，把你的外套脱给我啦。”

　　“为什么？”

　　“你问这么多干嘛，赶紧脱给我就是啦，反正这件外套也不是你的吧？”

　　“就算不是我的，我也没理由给你啊。”

　　如果不是由于还没转过头来的少女突然猛跺了一脚，易天枢也许不会发现她的耳根子红得跟高汤龙虾一样。

　　“我现在下面什么都没穿冷的不得了让你借我一件衣服挡挡就有让你这么为难吗！是男人的话就不要让女生全部说出来啊笨蛋——你、你这家伙到底让我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啊？！”

　　好吧。

　　原来你是在烦恼这个问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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