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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低呼,夹杂着我心里浓浓的失望之情。
这一行外乡人神神叨叨的,举止也很是奇怪。我虽然对海东青和苏牧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可是这一点都不妨碍我对马车里男子的好奇。
精美的马车,从容有礼的谈吐,孱弱的身子,诡秘莫测的面貌……这些都让我对马车里的人极感兴趣。所以,当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掀开厚重的黑布帘子时,我的心都跟着狂跳了起来。
与我几乎是紧贴着的妖精感受到了我不安的心跳,她大为不满的回头瞪了我一眼。
帘子拉开后,马车里闷热的热气扑面而至。马车里的男子虽然露了面,可他面上带了面具,这让我大感失望,。
此时天色渐黑,男子似乎呛了夜风,剧烈的咳了起来。在他出来的同时,一众随从全都收起兵刃冲他行礼。如此良好的家规,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公爹经常提起的王家在前朝时的样子。
器识高爽,风骨魁奇,让人忍不住观之而醉心,闻之而动色。在如此风度超绝的人面前,你很难不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位公子的发也是简单的束着,零散的乌丝垂在他的青白面具上相映成辉。他的面具只有一半,鼻子上方的部分都被掩盖住。面具外面尖削的下巴和薄细的唇,透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面对如此风度的人,我自知刚才有些失礼。我收起失望的情绪,躬身拜托道:“劳烦公子,送这位姑娘回去!”
马车上的男子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放下帘子又回到了车里。
“可。”
再次从车里传出来的一个字让我忍不住眉开眼笑。
而妖精却不干了:“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交给这些陌生人?还是你没放下那个要把我许配给这呆头鹅的念头?”
苏牧也不干了:“喂!你说谁呆头鹅呢!”
马车里又传来一阵咳声,里面的男子不耐烦的说:“启程吧!”
我拉着妖精同车队一起前行,我安抚着妖精,语气像极了王易之每次教育我:“这些人虽然古怪了些,可不是什么坏人。你先回去吧!自己别在随便出来,等过几天我去看你!”
“来看我?”妖精笑的有些古怪:“你就不怕我被人杀了?看不到我了?”
“怎么会呢!”我安慰道:“你回楚馆去!那里的老鸨同县老爷交情匪浅,一般人是不会去那闹事的。就算是去,楚馆里的打手也能保护了你了。”
妖精没有说话,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我拿起来看了看,是个红石吊坠。
“这个是?”我奇怪的说:“是什么?好别致的吊坠。”
确实是很别致,最起码我长到十七岁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吊坠通体都是红色的,水滴形状被银色的链子穿着,材质极为少见,似砂非石。
“是我们瑶池国特产的,”妖精一双眼睛笑的魅惑:“上次你说要来时我就做好了打算给你,可是你……你带着它,这样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知道了。”
“真的?”我啧啧称奇:“这玩应怎么做的?我应该给王易之做一个……”
“素素。”妖精将吊坠给我带上,指了指一旁:“你家的街口到了。”
“哦。”等我跑回家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妖精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没在叫过我姐姐。
回到家我就开始吐,我想我实在是吓坏了。
我裹着棉被在床上不断的发抖,我突然意识到,王易之轻描淡写的一句“有我在,你又怎么会觉出不安稳呢?”是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细细想来,从王易之十六岁开始,我就没在姑苏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以前我还总是纳闷,为什么每次我去看比较危险的热闹时都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拦住。现在我是彻底想明白了,那些人应该都是王易之担心我受到伤害安排的。
王易之一离开姑苏,没有他的照顾,我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活着就无可避免的要受到伤害。而我要是有什么事,也肯定还要连累到王易之。
我没有出去吃晚饭,继续躺在床上想事情。
姑苏出现的怪事有几件:晚上跑到我和王易之房里的怪人,举止怪异的夜天辰,让人捉摸不透的皇帝,林家老爷子突然去世却又不见踪影的尸首,我几个月前染上的怪病,会来抓妖精的黑衣人,还有就是那个风度出尘的面具男……它们彼此之间会有关联吗?
我猜不透。
这些事情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在某一时刻突然涌现,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但是隐隐的,却觉得关联又好大。
王易之此次是为了给我寻药治病,那以前呢?他以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王易之王先生的占有欲是如此之可怕,他甚至连崇拜婆婆还是相公这样的小事都要去在乎,那么他没能自己来拜堂,一定有很不得以的苦衷。
像是我一直都不相信的理由,他是病了才让跟他长相相似的王允之代他拜堂。
他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害得自己病的要死?又是因为什么一直让王允之假扮他让人不知道他生病?
猜不透,完全猜不透。
因为害的王允之再次病重,我不好意思去烦恼婆婆。这些没有头脑的问题,生生折磨了我几日。
而在我没想出答案的时候,我不敢贸然出门,自然也就没有去看妖精。只是偶尔会差人送些东西给她,再叮嘱她最近先不要乱出门。不过妖精送我的坠子我带着倒是不错,带上它以后我每天睡的都极沉。每天一睁眼,天都已经大亮。
只是我身上的絮状红斑越来越多,月娥有些不放心的劝我去看大夫。我看它们也不痛不痒的,而且又是在露不到的地方,索性也没怎么理会。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秋闱殿试,给凄清的深秋增添了点暖意。寒风瑟瑟的大街上,总是会三不五时的看到几个讨论殿试实况的人。
王易之王先生上京殿试后,更加是艳名远播。
传闻他刚到京都时,京都的女子都纷纷奔走相看。礼仪差的,简直比皇帝来姑苏时出现的踩踏事件更甚。
传闻京兆尹见过他之后对王易之的风度赞不绝口,甚至在朝堂之上也直言不讳“王家易之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美容止,面至白。其人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传闻王易之的糟糠之妻放浪形骸,时人谓之形陋,夫妇二人并肩而立,好似蒹葭倚玉树。
传闻真是可怕,你看,连我这个好久都不上街的人都听说了。
虽然从我嫁给王易之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有一种认知,王先生如此优秀,我承担一定的压力是必不可免的。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你们表扬他就好了嘛,干嘛还要贬低我呢?说他是玉树,也不一定要说我是芦苇嘛!
唯一能让我高兴一点的就是京兆尹的那一句“面至白”,因为他这一句话为我提供了有力的证明。等到以后王易之欺负我时,我就能用这句话讽刺回去。
感谢京兆尹这句话,他让王易之有机会成为一个名垂史册的小白脸。
外面传的越是热闹,我在家里等的越是焦心。我就像是一个守在深闺的怨妇,每天想相公想的五脏六腑剧痛。
殿试第一天,巳时一到,学子们就该准备进入考场答题。
我在家中来回不安的走,恨不得立刻飞到京都去陪他。虽然我知道我进不了考场去,可是能在外面等他也比这要强。
记得他还没去殿试之前,我就曾说过要假扮成小厮陪他去京都。当时他说什么都不肯,为此我们还大吵了一架。王易之的思维似乎永远都跟我不一样,他总是会想要解决好所有的问题,然后在把最好的结果交给我。过程多苦多难,他都自己扛着,怎样都不吭一声。
而我不同,我希望能陪他经历所有的风雨,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是我们一起努力来的,我也甘之如饴。
为了避免我们经常争吵,王易之假装同意带我去殿试,可是在房事上他却更为卖力。王易之那点小心思我还是能猜到的,他想让我怀上孩子,这样就能老实在家等他了。
而现在,我因为生了一场怪病没怀上孩子,而王易之却带了另一个女人去了殿试考场。
想一想,命运实在是有些好笑。
我精神不济的坐在屋子里,连话本都看不下去。
外面天有些发阴,我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我感到王易之似乎回来了。他拿着一个诏书样式的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笑盈盈的看着我说:“素素你看,我答应为你讨回个诰命夫人的!”
我极为欢喜,但是很纳闷的问他:“相公,你怎么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吗?”
王易之一搂袍子,他的左腿小腿处空荡荡的,裤子上面鲜血淋漓!他笑的云淡风轻:“诰命夫人就是用我这截小腿换来的!”
我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身上的汗透骨的凉。
在我清醒过来的同时,月娥叫嚷着推门进来。
从几年前王允之在山上将月娥救回来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慌张成这样。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我想起刚才的梦,脚步踉跄的跑过去迎她:“怎么了?王易之出什么事了?”
月娥刚摇头,我又赶紧问道:“那是王允之出什么事了?”
月娥再次摇头,我刚想放下些心,她却说了一个让我更加接受不了的事情。
“老夫人刚才去庙里为少爷们上香,走到山上时山体崩塌,连人带车一起翻到山涧去了!” 相公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