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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该死的奴才!”司徒临大怒,突然抓住轻骑的肩膀将大刀插入他的腹部,在拔出来的同时又刺了进去。一声声入肉的声音在这片嘈杂之中几乎听不见,可是在拉赫的耳中却是清楚的如雷声一般。 “不——”拉赫大喊,并要转身回去,但是却被司徒熙强行抗在肩上带走,直到落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才把拉赫放了下来。可是她刚一杯解除了禁锢,便立刻对司徒熙动手。
但是在盛怒的情况下,她依旧没有对司徒熙用出力度。
“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保护了我十年的轻骑队长!十年!”拉赫恼火的大喊。司徒熙心里面觉得愧疚,因此并没有反驳,哪怕那群人中死的还有他三年出生入死的兄弟。
“对不起。”喉结上下动了几番,可也只是说出了这一句话。拉赫轻笑一声,捂着脸蹲下了身子。可司徒熙依旧笔直的站着,在他的心里,对拉赫充满了愧疚,这种愧疚就像是一只只小虫子钻进了他的心里,钻进了他的血液,啃食着他,让他难受而又无所适从。
拉赫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蹲在地上。司徒熙想要安慰她,可是伸出的手在即将碰到她柔软的卷发时突然缩了回去,因为他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这才让拉赫失去了她最亲的轻骑队长,这是他的责任,而自己兄弟的死也是因为他的责任,是因为他的胡搅蛮缠、任性妄为,是他的轻狂他的傲慢造就了这样的情况。
他是万恶的起源,他不配去触碰这些可怜的受害者,只能沉默的站着,希望自己能够做出一些能够帮得到她的事情。
云在天上缓缓的飘动,不知不觉的竟是遮掩了太阳。拉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地上蹲了有多长的时间,只是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有些发麻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情势所迫。”她说着,对着司徒熙露出清浅一笑。关于之前的事情她也想过了,当时的情况那么紧张,想要全部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舍弃。要么舍弃她,要么舍弃他们。
如果真的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太没用,把自己不敢承认的罪过抛给司徒熙更是罪过。之前的情况她也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司徒熙身边活着的人甚至不超过十个,此时他心里的伤痛,应该是远远地超过自己。
司徒熙在听到拉赫的声音之后,如同沉寂的心终于微微一颤,他的嘴巴颤抖着张开,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
然而拉赫并没有怎么理会,只是从怀里拿出来几瓶药,认真的盯着他身上的伤口,一边帮他清理上药,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先疗伤吧。”
将他包扎好之后,拉赫主动扛起司徒熙往回走。
“你不用这样做的我自己也还是可以的。”
“别动。”
司徒熙从来没有见到过拉赫这个样子,抿着唇低着眉,什么也不说,但是什么都在做,这让司徒熙的心中感觉到更加的愧疚与不安,同时之前在心里种下的种子也在更加迅速的发芽生长。
他依旧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单纯的以为,这只是因为感激与愧疚。
二人相持相伴着走了一段路,隐约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拉赫惊喜,道:“有泉水的声音!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你应该也渴了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喝水。”
司徒熙却是不愿,并说:“不用了,现在不安全,我们应该快一点找到一个藏身的地点用来躲避司徒临的追击。他是一个聪明人,一定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拉赫不听,依旧拉着他往泉水边上走,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再说了,过了这条泉水就有一处隐蔽的山洞,王妃曾经带我来过这里,说是想要吃烤鹿腿儿,让我给她射鹿。但是那天天气不好,我们打到了鹿,但也正巧碰上了大雨,王妃就带着我躲进了这附近的一处山洞。那里幽暗暖和,像是有人住过的地方。我想,应该是她以前偷偷溜出来的时候住的。”
“射鹿?”司徒熙失笑,任由她将自己放在滑溜溜的大石头上面,摘下一片大树叶,轻轻的在泉水里面菊起一捧水。但是她并没有自己喝,而是小心翼翼的端到自己的面前,也不问他是不是愿意,就往他的嘴巴里灌,一边灌还一边说:“你放心吧,这里的泉水很甘甜,是从石缝里流出来的水,我喝过,没有毒的。”
司徒熙哭笑不得道:“不管我信不信,不都是已经喝下去了吗?”
拉赫帮着他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便带着他往自己口中说的山洞走去。司徒熙脚步一顿,问:“你不渴吗?”
拉赫笑道:“我不渴,司徒临的人马就在后面,我们得抓紧时间藏起来,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司徒熙点头,跟着她进了她口中说的那个山洞,果然见这里整洁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来住的样子,可是沈卿颜最近一直都在王府,他不由心生警惕,道:“拉赫,我觉得这里并不安全。”
拉赫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周,顿时便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笑道:“你是在想这里既然没有人住,为什么还会这么干净对吗?”
被戳中了心事,司徒熙便干脆的笑笑承认。拉赫说:“那是因为我前不久才刚刚来过。还记得你上一次喝的那碗鹿汤吗?就是我做的。”
“原来你还会做饭?”
“为了你学的。”
一句话把司徒熙所有准备说出去的话全部都噎在了喉咙里。他尴尬一笑,干脆什么话都不说了。拉赫陪着他坐了一会儿,便蹲在洞口往外面看。起初的时候司徒熙还以为她是在看是否有追兵前来,想要由他来看,但是当他靠近的时候,却发现方才一直在笑呵呵的拉赫此时却是双目出神,眼眶微红,可是始终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他这才想起,拉赫刚刚失去了自己最为亲近的朋友。
“原来,刚才她一直都在故作坚强。”
司徒熙缓缓的蹲下,小心翼翼的不去发出任何的声音,不去打扰她对故友的思念,只是将下巴埋在双臂里,安静的看着她,心存愧疚。 倾世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