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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乔三将松脂灯都灭了,耳朵里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宗玉羞涩不已的将一只手递给我,轻声说道:“你带我下去吧。”
我心跳如鼓,宗玉尽管病魔缠身,依旧还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宁愿不要了这条命,也不愿她美丽的身体有丝毫残缺。
她是一个追求极致美丽的女子,病痛的折磨丝毫没掩盖住她的芳华。
一牵到她的手,我猛然发现她的手心已经沁出来一层细密的汗。
乔三和夏莲一声不吭,黑暗中我能闻到宗玉轻轻的呼吸声。
走到水边,我先下水,伸出双手去搀扶宗玉下来。突然听到一声轻呼,宗玉整个身子都扑倒在我身上,我站立不稳,两人扑倒在水里,黑暗中溅起一片水花。
“哎呀,好烫呀!”宗玉惊呼出声。
入水才知青龙潭水并不深,还不能掩盖到胸口。人只有蹲在水里,才能将身子全部浸进去。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我基本能看到身边的人。宗玉在左,夏莲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在我右手边,小心问我道:“李医生,我来帮她吧。”
岸上噗地响了一声,腾起一缕幽暗的火光。乔三蹲在岩石上,开始抽他的烟。
乔三与我们隔着有十来米,他的视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到潭中的景象。我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夏莲,麻烦你了。”
夏莲去照顾宗玉,我就腾出时间来抓鱼。沐浴青龙潭神奇之水只是我来青龙洞的一个目的,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是我要抓几条无目鱼。我隐约有些预感,这些无目鱼会创造奇迹出来。
黑暗中我的双手在水中一顿瞎摸,却没发现一条鱼触手。
我狐疑地问道:“夏莲,今天没鱼吗?”
夏莲轻声说道:“有啊,你没抓到吗?”
“在哪?”
夏莲便不出声了,她的一只手伸了过来,牵了我的手往她那边过去。我惊惧得想抽回来,只觉得夏莲的手用劲地拖着我的手,径直靠近她的身边。
“在这。”她说道:“抓吧。”
这位置也太尴尬了,我们人在水里,最舒服的姿势就是坐在光滑如玉的水底岩石上,一双腿盘成一圈。夏莲拉我手过去的地方,恰是令人脸红心跳之处。
她指引着我的手,果真就触摸到了滑溜溜的无目鱼。我顿时兴奋起来,双手一顿乱抓,轻易就抓住了一条。
我喊着乔三下来接鱼,自己一双手一刻也不想停歇,没一会,就逮了三四条二指宽的无目鱼。
无目鱼通体晶莹,滑不溜秋,稍不留意,便会挣脱掉落如水。乔三来回接了几次,将鱼放进盛了清水的铁锅中。等我想多逮几条的时候,发现再没鱼儿触手了。我的手所到之处,一片空荡荡。唯有夏莲如玉的大腿,在我的穿梭摸索之下,显得紧绷了许多。
夏莲还如往常一样,穿衣入水。倒是宗玉,担心衣服湿了没衣可换,她是一身洁净入水的。
青龙潭水温热炙人,没多久,我身上的皮肤就泛起了一层赤红的颜色。身体浸泡在水里,恍如被一股巨大的温流所包围覆盖,舒服无比。
我转过脸去,看到宗玉只在水面露出一个头来,鼻子以下都浸泡在水里,似乎无比享受一般。
我轻轻喊了一声:“领导,感觉怎么样?有不有不适的?”
宗玉将嘴露出水面,羞羞一笑说道:“李乔,你真厉害,还能找到这么一个神仙地方。”
我便转过脸去看夏莲,夏莲迎着我的目光,扑哧一笑道:“李医生,还抓不抓鱼呀?”
我一下醒悟过来,呼地起身,喊着乔三点亮松脂灯。
我留下两个女人继续浸泡在水里,自己先上了岸。我要试试,无目鱼水炖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松脂灯亮,青龙洞里又是一片恍如白昼的光。水里,宗玉全身只剩一张脸露在水面,她柔长的黑发在水面犹如一蓬茂密的水草,她安静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幅精美的图画。
夏莲脸红如花,微微笑着看着我和乔三开始手忙脚乱生火炖鱼。
借着松脂灯光,我看着四条在锅中快活游动的小鱼,心里暗暗祈祷。
乔三心细,来之前还带了一扇锅盖。我将锅盖盖住,沉声说道:“点火。”
火光腾起起来,水温慢慢升起。没多久,一缕异香从锅里飘出来。我们所有人不约而同叫出声来:“真香!”
约摸十几分钟,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揭开锅盖。锅盖打开的一霎那,我与乔三不由惊呼出声。
锅里再没见一条鱼,连鱼骨头都没见着。只剩一锅浓浓的牛奶似的的浓汤,香气扑鼻而来,萦绕在脑际,挥之不去。
乔三狐疑地看着我问道:“没毒吧?”
我哈哈一笑道:“说不准啊,越是美丽的东西,毒性越大。”
乔三吓得倒退了两步,惊惧地看着我说道:“李医生,你究竟在搞什么呀?既然有毒,我们赶快倒掉吧。”
我本来就是吓他的,无目鱼生活在青龙潭里,常人根本无缘得见。这种遇光即化成水的神奇小东西,必定不是凡物。再说,此汤香气浓郁,洁白如奶,岂会蕴有毒性?但凡有毒之物,无不色彩斑斓,绝无洁白如练之说。
我是学西医的,但我对中医的深奥之理一直心存敬畏。无论是《皇帝内经》,还是《神农本草经》,以及让我一直念念不忘的《本草纲目》,里面太多的奇方妙术,让我心驰神往。
据传,上古神医扁鹊所著《皇帝内经》,里面很多医术疗法至今科学无法解释,也无法超越。倘若不是失传一些,一部《皇帝内经》即可解除天下人病痛折磨。
当然,现在社会上依然还流传一些古代医书,殊不知历经几千年的变迁,书里精髓早就明目全非了。
换句话说,世上现今流传之医书,都是改头换面之物。倘若真品存世,何来西医独占鳌头。
无目鱼见光即化已经让我神往,如今水煮之后,鱼骨无寻。此等异事,岂是一句有毒无毒能说得清楚的。
世间万物,本来相生相克。百草入药,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古训。何况有灵性的生物,既然能生存在天地之间,必然有它生存的道理。
无目鱼生于青龙洞,出洞遇光即化,这到底是何等生物,怎么会有此等变化?我在上次与周如意探访青龙洞时,心里就一直心怀疑虑。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解开无目鱼遇光即化之谜。
乔三小心翼翼地问我:“李医生,这锅鱼汤怎么处理?”
“喝!”我当机立断地说道:“我带头。” 大医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