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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苏毓男朋友的身份,突然出现在苏桐夫妻面前,让他们意外不已。
他们在暗中观察我,我也在悄悄观察着他们。苏桐看起来比我想象得要年轻一些。尽管两鬓斑白了,却掩饰不住他身上那股浓浓儒雅气质。
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是发自骨子里的修养。
他们与我的聊天显得轻松自如,却从我的出身、学历、社会关系以及将来,事无巨细都过滤了一遍。
我回答得小心翼翼,担心出现纰漏而被他们识破我冒充的身份。苏毓能不能留在岳城,我的出现至关重要。
果然,苏桐在详细了解了我的一切之后,突然提出来要见我的父母。
以苏桐的口气说,既然我与苏毓的恋爱关系是确定的,作为双方家长,就是亲家的存在。他完全有必要在我们婚前见一次我的父母。
我心里急了起来,我知道只要他们一见面,我们的谎言将被无情的揭穿。
苏毓比我更紧张,撒着娇道:“爸,人家家长都没主动见你,你为什么要见人家啊?”
苏桐爽朗一笑道:“因为你是我女儿,我不能将你嫁给一个让我不放心的家庭里去。”
苏毓撅着嘴道:“见面了就能知道人家放不放心啊?”
“当然。”苏桐自信地说道:“我相信我的眼光。”
苏桐看似很满意我,但提出来的这个要求让我不敢答应他。他似乎看出来了一点意思,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灵机一动说道:“因为他们出去旅游去了,不在家。”
我以为这个借口能搪塞过去,毕竟他们从国外来,不会久居岳城。
为了让他死心,我甚至装作很担忧的样子说:“关键是我不知道我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我的算盘又一次打空了,苏桐毫不迟疑地表示,他可以等,一定要等到我爸妈回来见一次面再说。
苏毓显然也急了,不满说道:“你们见面就那么重要?”
苏桐严肃地说道:“当然重要。因为我要亲手将你交到李乔的手里去。”
他这句话的含义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是想看到我们举行婚礼之后再离开。
我和苏毓都没再坚持,但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苏毓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将我拉进她的闺房。
一进门,她就将门关死,压低声问我:“怎么办?”
我也茫然了,是啊,怎么办?苏桐的态度很明确,不见到我父母,他不会放心离开岳城。他这次来岳城,目的就是要将苏毓带回身边去。
苏桐去美国,这里面还有一段非常感人的故事。
孙川离开岳城的第二年,美国来了一个人找到苏桐家,见面就要跪下去谢恩。
苏桐吓得不敢说话,问了详情,才知道他爷爷那一辈曾经救了对方一条面。
那是刚解放的时期,苏桐爷爷一天早上开门,门口便倒进来一个年轻人,浑身是血,神色惊慌失措。看到苏桐爷爷,只说了一句话“救我”便昏迷过去。
苏桐爷爷没多想,毕竟是一条人命。当即将人抱到屋里,灌了姜汤之后,再针灸一番,人才悠悠醒转过来。
听他口音,显然不是本地人。于是问了几句,得知此人确实是外地人,因为在家乡遭到斗争,一家七八口人就剩下他一个了,他是趁着看守打盹的机会,悄悄逃了出来,连夜扒了火车一路到的岳城。
苏桐爷爷心里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了,也没敢声张。悄悄将人藏在家里养伤。果然,第二天就有人追查过来,上门问苏桐爷爷,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年约三十岁的青年男子。并严厉地告诉他,此人是坏人,谁见到了都要交出来,否则就是通敌。
即便如此,苏桐爷爷也没将人交出来。他矢口否认见过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在他家养了半个月的伤,身体才逐渐复原。
有天夜里,这人告诉苏桐爷爷,他要走了,从此离开这片生他养他的故土。他说出了自己真实的名字,这让识文断字,且知天下事的苏桐爷爷微微有些吃惊。
苏桐爷爷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从见到此人的第一眼起,就能看出来此人非常人。
果然,他说出来的名字,是个足以让包庇隐藏他的人掉头的人物。那是风云变幻的多事之秋,成者王败者寇是历史规律,他们这些失败的人就只有一条路——被杀头。
那天晚上,他果然跟随一个来接他的人走了。
走之前,他许下诺言,只要他不死在这片土地上,他一定会回来找他。
但是,直到苏桐爷爷去世,都再没见过这个人。就连苏桐的父亲,也不知还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存在。
来找苏桐的人已经是他的第三代了,他在将故事告诉给苏桐之后,直言不讳地问苏桐需要什么帮助。
苏桐当时开玩笑一样地说了一句话:“老辈的恩怨我们就别去管了,如果你是真想帮我,就将我一家人都带出去吧。”
来人没多说一句话,三个月后,果真来人接他,说已经帮他一家办理好了移民手续。
我感觉着故事太匪夷所思了,一个延续几代的故事,居然感动得我眼眶湿润。
苏毓眨巴着眼睛说道:“李乔,要不我们干脆找个人冒充你爸妈吧。”
我坚决拒绝道:“不行,父母怎么能冒充。”
“哪怎么办呀?”苏毓灰心丧气地说道:“要不,我们承认说谎了,你不是我男朋友,我还是跟他们回美国去算了。”
我担心地问:“你真想回去了?”
苏毓缓缓叹口气说道:“我不回去又能怎么样啊?既然我没有留下来的借口,我只能回去。”
苏毓告诉我,她父母这次来带她回去,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在美国已经见过一个华裔的后代,对方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博士,想找一个正统华人做老婆,他已经见过苏毓的相片和视频,非常满意她。
我不无醋意道:“这么好的条件,确实不可错过。”
苏毓看了看我,莞尔一笑道:“条件能吃吗?”
“不能。”
“这不就对了。既然条件不能吃,再好又有什么意义。”她绞着手指,一副凄凉无助的神态,低声说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
我眉头一皱,说道:“我还有个办法,你看能不能行。” 大医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