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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孙小鹏商议派谁去给麻局送申报材料的时候,赵哥急匆匆跑来说,出事了!
这段时间毓和的所有人都在为批文焦虑,没有批文,毓和肯定不能公开面世。
从麻局来回来后,孙小鹏一直埋怨我不该这样吓麻局。我满心委屈,天地良心,在麻局家我可从没吓过他,哪怕一句暗示的话都没有。是他自己多心,看到我公文袋上的字以后,心里有鬼,主动提出给我们帮忙。
赵哥顿足道:“麻烦了,现在就算可以顺利批下来,也找不到人签字了。”
我狐疑地问:“赵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没人签字了?”
赵哥叹道:“前几天不知两个什么样的人去了麻局家,人走后麻局就神思恍惚了。昨天麻局疯了,送进精神病院去了。现在卫生局一片混乱,没人当家了啊。”
我和孙小鹏都吃了一惊,麻局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进了精神病院呢?
赵哥解释道:“老麻这人心理压力大,平常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年前又听说组织在调查他。这不,人一上门,精神就崩溃了。”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到底给老麻说了什么,将他吓成这副鸟样,居然疯了。”
我和孙小鹏暗暗抽了一口冷气,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
原本计划安排人给麻局送去申报审批材料,现在不知材料要送给谁了。麻局突然疯了,上面不可能这么快就安排人来接手他的工作。这就预示着卫生局这边的工作开始处于停摆的状态。
申报工作受阻,预示着毓和的批文不能尽快到位。没有批文,毓和就是个非婚生育的孩子,没有户口,不被社会承认。
赵哥似乎看出我俩的神色不对劲,皱着眉迟疑地问道:“这两个去麻局家的人,是不是你们?”
我连忙矢口否认,这个事绝对不能认。我要认了,不要多想,灭顶之灾就会接踵而至。
孙小鹏也坚决拒绝承认是我们两个,他甚至列举出来这几天他都在忙些什么事,哪里会有空去麻局。何况,他在岳城人生地不熟的,麻局家朝南朝北,他一无所知。
赵哥将信将疑,只是叹息着说道:“本来我都找好了人,约好了老麻了。现在好了,全成了泡影。”
我小声问道:“麻局的病严不严重?还能不能康复?”
赵哥扫我一眼道:“你是医生,这是专业问题,我能知道吗?”
我便试探着提出来,能不能找个机会去看看麻局。
赵哥叹道:“老麻不是脑子有病,是心里有病。心里有病,药能治好吗?老麻啊,这辈子算是完了。不过,他这个样子未必不是个好结局,起码他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麻局一病,申报陷入僵局。
我和孙小鹏面面相觑,不知下步该怎么走了。
赵哥骂骂咧咧走了,他这段时间脾气有点暴躁,动不动就发点脾气。比如他刚才怀疑是我和孙小鹏去了麻局家,将麻局吓成了精神病,尽管我们作了百般解释,我还是能感觉出来,赵哥未必就真信了我们的话。
孙小鹏跟着埋怨起我来,责怪我耍小聪明,现在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批文下不来,毓和就将是一局死局。毓和一死,不知有多少跟着一起死。
他急我理解,但不能将怨气都撒到我身上啊。我想反驳,但看到眼前这个局面,我还真没勇气去反驳。
这件事如果不是我在麻局家临时起了意,那次将材料和银行卡都送给他,以我的想法,批文此刻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孙小鹏丧气地说道:“李乔,这下玩出事来了啊,你想想怎么收场吧。”
我沮丧地问道:“怎么收场?难道毓和就此出师未捷身先死?”
孙小鹏叹道:“你觉得你还能办下去吗?我已经从侧面了解到了,如果我们没拿到批文而擅自举办医疗机构,那就不是罚款的事,是要坐牢的。你说,是你去坐,还是我去坐?”
他这句话算是问住了我。他说的没错,非法行医是犯罪。何况毓和弄了这么大的架势。
我试探地问:“孙总,你是不是准备收兵不进行下去了?”
“还能有其他办法吗?”孙小鹏不屑地说道:“李乔,我说句实话,你不用多心,我觉得我看错了人。”
他这不是明摆着在责怪我吗?什么看错人,不就是埋怨我把事情弄糟了吗?可是我也不能不委屈啊,谁会想到麻局的心理会那么脆弱,两个人几句话就吓成这副鸟样。要真遇到了事,还不直接吓死了。
麻局为什么会吓成这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想挑破说而已。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麻局能在这个时代里独树一帜,从小司机摇身变成局座,谁心里没有一杆秤,麻局上位,岂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孙小鹏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大大不利的局面。先不说赵宇的装修款没还上,刘院长帮我租的房子还没给钱,就是我妈的二十万养老钱,也被余敏的债券全数吸走了呀。
孙小鹏不进行下去,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走人。他是外国人,要走轻松简单如意。包括余敏在内,说走也就走了。倘若他们撒手一走,这烂摊子不就全都在我头上了?
我越想越怕,开始担心孙小鹏不辞而别。
我约了苏毓出来喝咖啡,将心里话毫无保留给她说了。
苏毓淡淡一笑道:“死了一个张屠夫,你就会吃混毛猪吗?”
我被苏毓这个粗俗的比方弄得笑了起来,我说:“苏毓,如果真出现了这样的局面,我怕只有一条以死谢罪的路可走了。”
“滚吧!”苏毓笑骂我道:“李乔,你别在我面前油腔滑调的,谁还不知道你李乔是什么人啊。你舍得死吗?”
我故意紧皱眉头说道:“不是我想死,而是会被人逼死啊。你看看,麻局吓都吓成精神病了,我要是被逼,不死往哪里逃。”
苏毓轻轻扫我一眼道:“你真死呀?这世上就没什么能值得你留恋?”
我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有,比如你啊。我舍不得你呀。我要是死了,绝对不瞑目。”
苏毓的脸倐地红到了脖子根,瞪我一眼道:“还说你不油腔滑调,乱说话,我怎么会值得你留恋,骗我。”
我信誓旦旦地说道:“绝对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非常清楚自己在信口胡掐。我知道,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哪怕我走投无路,我也不至于会将生命去开玩笑,而且我一直信奉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可是,现在车已到山前了,我还没看到路在哪里。
我找苏毓说这些话,其实是有目的的,我知道孙小鹏会对我不辞而别,但绝对不会对她不辞而别。
如果孙小鹏真有此心,我想苏毓不会瞒着我。 大医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