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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着大雪。 新年第一天,她离开了宁燕斐,连夜收拾行李带着孙强离开了那栋房子,回到了他们之前的出租房。
坐在冰冷的房间,没了暖气、没了奢侈的装修和温暖的大床,孙强呆滞的发问:“不回去了吗?燕斐在等我们。”
风袖袖几乎是踉踉跄跄的跌倒,坐在了孙强的身旁,之前一直压抑的所有情绪,在孙强面前,毫无保留。
她哭着、大哭着,撕心裂肺。
一个女人流产时有多痛苦?打胎时有多绝望?
她只要想起自己躺在病床上接受打胎,却还要一心为宁燕斐着想时,就觉得自己好可悲、好可怜。
“爸……我好难受,我一颗心好像被人撕开了,好痛……袖袖好痛……”
房间没开灯,只有昏黄的路灯透过老旧的玻璃窗投射进来,她跪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孙强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柔声:“袖袖乖,不哭,没有宁燕斐,你还有爸爸……”
风袖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也许在宁燕斐的眼里看来,她比傻子还要不如。
处处为他着想,处处为他担忧,结果到头来,竟是为了别人铺路。
她是他的垫脚石,是他最有利的工具。
她突然明白了安柔说的那些话,为什么那些人都觉得她配不上宁燕斐,原来,她真的配不上,配不上他的城府、配不上他的身份,更配不上他这个人。
唯有秦歌……
那天,风袖袖坐在冰冷的地上想了很多、很多。
从满腔怨恨、痛苦、绝望,再到后来的透彻……
这段感情里,其实她做错了一件事,就是不该爱上宁燕斐,更不该为了他做那些蠢事。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直到孙强走到她的跟前,把方便面放在她跟前时,她才有了反应。
微微抬头,看着两鬓苍白的孙强,看着他日渐苍老的脸,才惊觉时光的残忍。
她动了动眼珠,嗫嚅嘴唇:“对不起,爸,我让你担心了……”
“吃……”孙强把泡好的方便面送到她的跟前,现在的他,行为逐渐的退化,相比于其他同龄人,退化程度要更大。
而她居然还要孙强担心。
这几天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忘记了孙强,看着他递过来的方便面,风袖袖红着眼眶,当着他的面,轻轻喝了一口汤。
一滴眼泪,不知不觉的滴落汤里。
“好吃吗?”
“好吃。”风袖袖仰起头,露出苍白的笑容:“谢谢爸。”
孙强微笑,轻轻抚摸着风袖袖的头。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她微微扭头看着窗外,原来已经放晴了……
她是不该这么意志消沉下去,更不该让孙强这么担心……
从那天起,风袖袖就决定要从宁燕斐的生活里彻底脱离出来。
她不要当爱情的奴隶、更不要当爱情的傀儡。
人不爱,自有旁人爱。
何必要对宁燕斐如此执着?
风袖袖站在阳台,看着四周的一切。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她的悲伤而停转,更不会因为她感情上的受挫而发生变故。
如果她再意志消沉下去,只会让孙强更加无助。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给孟子娴发了一段语音。
“子娴,你能帮我……跟你哥说,我想离婚,或者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我把协议给你,麻烦你转交给你哥。”
没过一会,孟子娴就回了一个字‘好’。
她不问发生了什么,也不问任何事,只发了一个地址,约定下午见面。
当天,风袖袖把宁燕斐送她的手表、手链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以及离婚协议书都交给了孟子娴。
孟子娴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沉默片刻。
“嫂子,你决定好了吗?真的要离婚?”
风袖袖望着远处的风景:“我跟你哥,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身边跟着的女人都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而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死皮赖脸的跟在他的身边,总是不好的。”
孟子娴微微皱起眉头:“爱情是无非身份、地位、和性别的,如果相爱这些都没问题。”
风袖袖扭头,冲着孟子娴笑了笑,笑意有些苦涩:“是啊,可偏偏,我们并不相爱,所以麻烦你转交给他,签完字后,把协议给我。”
说完这句话,风袖袖便走了。
回到出租房后,风袖袖振作起来,干回了老本行——吃播。
之前因为孙强的事,被电视台播放出来,风袖袖只好避嫌,不敢开直播。
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应该没人记得之前的事。
靠着吃播,加上省吃俭用,也存下不少钱。
风袖袖打算再过一阵就带着孙强回老家,去县城买一块地基,盖一栋房子,再谋一份工作,简简单单的生活。
今天又吃多了,风袖袖只觉得腹部一阵恶心,捂着嘴跑到楼下狂吐起来,吐的时候还要刻意压低声音,深怕被孙强听见。
“袖袖?”
突然,巷子口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慌张的抬头望去,便看见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
“是我。”
近了,才发现来人是孙子芳。
前些日子黄林火化,风袖袖跟着一块去,孙子芳跟她说要带着黄林的骨灰回老家安葬,怎么现在出现在这?
“你不是回家了吗?”风袖袖擦了擦嘴边的污秽。
“袖袖……是警察局给我打电话,说中云在牢里出事了,我赶来,他们却不让我探监,我……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才来找你,你爸已经走了,我现在……真的无依无靠……”
孙子芳摸着眼泪,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有些许皱纹。
风袖袖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她自己活得已经不像个人了,而孙子芳丧失了至亲的人,眼下除了来投靠她,别无选择。
但她真的无法负担孙子芳。
拿出烟盒,微微点燃后,靠着墙壁,颓废的抽了一口:“那你想我怎么做?”
“让我见一眼中云,哪怕……就一眼,算我求你。” 婚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