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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紧了她的手,眼泪都快掉下来,“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微生阳已经给你联系到匹配的心脏了!很快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南风姐,推我出去走走吧,看看这场夕阳。”
我在护士的帮助下把她扶上了轮椅,推着她出了住院部的楼门。
我们停在安静的亭子里,我安放好她的轮椅,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和她并排坐着,手握着手。
她看着前面的夕阳,浅浅的笑,“南风姐,你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呢。”
我转过头,正好看到火红的太阳正在缓缓落下,现在只是最后一点接着地面,不过它很快就会全部都落下去。
落日,预示着终结,不免让人觉得伤感。
“南风姐,你去看过我哥了吗?”她轻声问道。
“看过了,他现在还好。”
她浅浅的笑着,只是整个身子都靠在轮椅上,好像说一句话都会花光她的所有力气,以至于她连眼睛都已经不能看着我了,只是看着落下的红日,“我哥他比较偏激,他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我替他向你说对不起,南风姐,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和微生少爷很般配,真的。他现在在监狱里,都是他自己的报应,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不用因此自责。”
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即使这个时候,她也在安抚着我。
我紧紧拉着她的手,“我知道,我并没有打算要沈柯死,我不会让他死的,所以你也要努力活下去,他最惦记你了,也只能听你的话,不然的话,到时候你哥出来了,都见不到你,你说他得多难过?”
她嘴角挂着的笑容那么苦涩,“人间真好啊,我特别舍不得离开你。”
“你又在说胡话了,你怎么会离开我呢?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她轻笑着,不再说话,似乎在认真看着日落,而我则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睁着的眼睛,我的眼眶很快就湿润了。
“南风姐,我喜欢和你相处的时间,每一分钟我都喜欢,如果可以的话,我特别想每天都能和你看日落。你看,太阳落下去了呢。我啊,其实才不想做什么换心手术呢,我只想赶快再见到杰克,见到他我才开心。”
杰克是带她离开的那个男人,后来他们好像都结婚了。
“我们会每天都在一起看日落。你不要再说胡话了!”我看向她看着的方向,正看到太阳全部湮没在地平线之下。
我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手在那一瞬间垂下去,毫无生气。
这一次落日,带走的不只是这一天,还有瑶瑶的命。
我不敢转头去看她,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杰克是那个带她离开的男人,他们后来好像都结婚了,只不过杰克命运不济,早早离开人世。
瑶瑶从没向我提起过他,这是第一次,我却感觉到了她对杰克语无伦次的思念。
也许沈瑶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念想,这才是她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主要原因。
直到天空黑下来,我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看着远方。
我都不知道微生阳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才回过头去,他站在我的正后面,亲吻我的额头。
我刚刚已经流了太多眼泪,我以以为我不会再流眼泪了,但是在他的嘴唇轻轻触在我的额头上的时候,我的眼泪再次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出来,“瑶瑶她……”
“我知道,这里凉,我们带她回房间。”我跟着他站起来,退着沈瑶回去。
我们让她平躺在病床上,看着她的脸,他的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似乎格外满足,就像只是睡着了,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如果我们能早点的话,如果能早点进行换心手术的话,瑶瑶她……”也许就不会离开了。
也许都是我耽误了太多时间。
“她过的并不好,她和杰克伉俪情深,”微生阳娓娓道来,“早在杰克离开的时候,她就多次自杀过,她一直想要追随杰克去,后来她能撑着这条命回国,只是不放心沈柯和你,主要还是不放心你吧,现在沈柯入狱,她也就不用担心你了,就算是进行了手术,人间对她来说也没有特别留恋,她更想死去。”
我诧异的看着微生阳,有些惊讶他连这些都知道。
“这是她亲口和我说的。她所做的一切,可以说是为了你,也可以说是为了救赎沈柯。”
原来是这样……原来沈瑶其实是这么想的。
那么瘦弱的肩膀,却背负着这么沉重的东西。
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让眼泪流下来。
……
办完了沈瑶的葬礼,似乎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我也算大仇得报,可是我完全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感。
我很难过,真的。
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如果重生之后的我直接远走,不再掺合这些事,那样的结果是不是要比现在的结果好得多?
可是随即我又想到我的姑姑白荷,如果不是我,她会一生被囚禁在苏家的后院,怕是这辈子到死,也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吧。
还有我爸爸,沈柯和白桃在一起的终极目的是白家,如果我没有回来打断他们的计划,也许我爸爸的命这个时候毫无防备的葬送在了他们两个手里。
这是因为我出现才打乱了原来的计划,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总之,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沈瑶的葬礼我们办的很低调,一来是因为沈瑶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二来我也没想弄死沈柯,所以沈瑶离世的消息,我并没有想要让他知道。
沈柯的审判结果出来了,终身监禁。
不是死罪还好,他将余生活在狱中,接受改造么。
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会觉得自己错了,如果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话,就算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也许就算是救赎了自己了。
瑶瑶也会安心了。
我没有再去见沈柯一面,所以并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是上次见到我的时候那么怨恨我,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 重生当个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