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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定猜我看到了五子!我也想看到的是他啊!但真的不是他。
我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看轮廓是个中年男人,很瘦的那种,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感觉他不善良。我不敢把灯光上移去照他的脸,我怕激怒他,万一他一口把我吞了怎么办?我一时愣在原地,他看了我一会儿,竟然朝我招招手,接着转身向正屋移了过去。
让我跟着他?天哪!这不是要命嘛!可我有选择吗?我当时确实想过逃跑来着,可我怕他万一跟着我跑我家去咋办?
犹豫着,我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磨磨蹭蹭地朝正屋走了过去。他的身影一直在前边,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他这是铁了心要让我跟着了!跟就跟吧,我这会儿默念着二叔说的话,说没有东西可以伤害我,但愿二叔不要撒谎。
他竟然上了楼!而且停在楼梯中间等我,这可要了我的命,二楼可是太恐怖了,想想那三具黑乎乎的棺材我就不寒而栗。可是二叔说了我必须要去二楼烧纸的,反正都是要上去的。
我硬着头皮,一步步登上了楼梯,刚上了几级,他就悠然飘了上去,然后隐没在了楼梯口。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木楼梯叽叽哇哇地响,楼梯口的黑暗处一个被烧死的鬼魂正静静地等着我,上边还有三具莫名其妙的大棺材...
我记得,当时我心里一直说鬼啊鬼,你死又不关我的事啊,我还是个小孩子,你可别害我,你要是害了我,我两个师父都厉害着呢,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这就是作死的节奏,不过这样的遭遇和我以后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嘿嘿!胆子都是练出来的不是吗!
等我上了楼,胆战心惊地拿电筒四处照了照,发现他正站在第一个棺材前面,恐怖地向我招手!还招手,我这已经到二楼了,难道让我到你面前亲你一口啊?我老大不情愿地走了过去,然后停在离他有两米左右的地方。我在静静等着他继续,不会想要吃我吧?我的小心脏当时确实跳得“咚咚”作响,反正当时我自己听得一清二楚的。
正胡思乱想,耳边就突然响起了喧哗声,很多人在喊叫着,好像在喊:“就在楼上!就在楼上!快点火!”
而我眼前也突然就变得明亮起来,棺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张锃亮的太师椅和八仙桌,桌子前边有个穿着青灰色长衫的清瘦男人一下跳了起来,然后跑到窗前看了看,又折身往楼梯口跑,可这时从楼梯口一下窜上来很大的一股火焰,他吓得倒退了好多步,脸上开始变得惊慌失措。
经过短暂的迟疑后,他迅速跑到八仙桌边,拎起了桌上的一把手枪,接着就又冲到西边的窗户边,往外看了几眼。他刚一在窗户边现身,外边就响起了几声枪响,他赶紧猫下腰,然后抬手胡乱朝窗外开了两枪。
这时,二楼已经浓烟滚滚,很奇怪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呛,而且当时我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一脸呆萌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开始剧烈咳嗽,然后跑到脸盆架前,用毛巾浸了水捂在了口鼻上。这时的他很像一只困兽,不停地在楼梯口和窗户间来回跑动,可最后他似乎放弃了,颓然地瘫坐在了我旁边的太师椅上。
“自作孽不可活呀!报应!报应啊!哈哈哈哈哈!”他突然抬头说了一通,然后开始大笑,笑完右手突然抬起,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嘣”的一声枪响,他的身子刚好歪倒在我这边,吓得我一下跳出去好几步,我感觉有血喷溅到了我身上。
我刚站稳,刚刚的景象一下又全部消失了,我恢复过来,忙用手电照了照,那个鬼影不见了,我四处照了个遍,也再没见到,真是奇了怪了!我不敢再多停,草草点着纸烧完后扭头就跑下了楼。
一口气我就跑出了大队部的大门,然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也许是我眼花,可我隐隐看见一个男的牵着五子的手正站在门里边静静地看着我。
有人会问,那个男鬼让你看他怎么死的,难道不是提示你什么吗?应该像恐怖片里演的让我替他收收尸骨啊、伸伸冤啊什么的,你要是这样想,那你会失望了,啥提示也没有,就让我看了一遍经过,然后没了!我这可不是编故事,怎么吸引人怎么写,事实就是这样。我至今也不明白他为啥让我看到这些,也许只是为了好玩?鬼也无聊嘛,我又长得这么帅气,逗逗我也正常不是!嘿嘿。
第二天我就如实对二叔汇报了夜里去大队部的经过,我以为二叔听了会嘴巴张老大,一副无比惊讶的表情。可等我讲完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把我气的不行。
“二叔,你听了不害怕啊?”我不甘心地问。
“我为啥子要害怕?是你去的,又不是我!”
“那你说说,那个什么队长的鬼魂为啥让我看那些呀?”我继续问。
“他死后没人给他烧过纸,你是第一个,就算不是冲他去的,可毕竟是在他死的地方呀!所以他感激你呗!”
“往后不会来找我让我再给他烧纸吧?”我有些担心地问。
二叔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也瞪了他一眼,他总是这样欺负小孩子,这样对我真的好吗?不过我并没让二叔发现我瞪他,不然是会挨骂的。
那么说完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再说说村里其他人遇到的关于大队部的事件。
我们村有个民兵连的连长,姓王,此人心狠手辣,一直以胆大著称。他曾亲手在牛棚打死了地主家的老当家的,当时时局混乱,打死个“四类分子”很正常,所以并没人因此追究过。
话说王连长一次酒后与村里人打赌,说自己敢在大队部的西阁楼住一夜。为什么非说住西阁楼呢?因为传说地主家的二丫头吊死在了西阁楼,一直阴魂不散,从没人敢进西阁楼,哪怕是白天也不敢!
王连长当时是借着酒劲,如果他真敢,不早就去住了嘛!所以酒壮怂人胆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那帮酒友一听他这样说,就怂恿着王连长准备好了铺盖和手电,然后浩浩荡荡地把他送到了大队部的院门前。
当时正值掌灯时分,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出来看热闹。而时任村支书的老吴头很生气,训斥了在场的人,说出了人命谁负责?可王连长酒意朦胧,大声说谁都不用负责,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让老吴不要多管闲事。
王连长的老婆也来了,拉着王连长回家,让他不要在这胡闹,可王连长眼一瞪,一耳光就甩到了女人的大脸上,还吼着说老娘们不要管男人的事。
村支书看到王连长如此胡闹很恼火,本来他就对这个嚣张跋扈的王连长看不惯,所以也懒得再管,心说你死在里边才好呢!
就这样,王连长在众人的欢呼和起哄声中雄赳赳气昂昂一摇三晃地走进了大队部。
他在西厢房一楼的地上铺上了草席和被褥,然后在门后撒了泡尿,接着就歪倒在被褥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如果他如此昏睡到天亮,也就啥事都没了。可偏偏他半夜被尿憋醒了,据他后来回忆,说当时酒醒了大半,想起了醉酒时夸的海口,心理怕得要死,就想赶紧回家去。
假设他爬起来就跑,我想应该也不会有啥大问题,因为西厢房离院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一口气就冲出去了。不过,这个王连长竟然尿憋的厉害,忍无可忍,于是他按亮手电提溜在手里又走到了房门后,想着方便完就赶紧离开。
尿撒到一半,他突然感觉有东西搭在了自己的右边肩膀上,这一下可把他吓得够呛,尿一下就憋回去了!他战战兢兢地往右边转过头,赫然发现肩膀上搭着一只手,他“妈呀!”惊叫一声,裤子没提就往外跑,可裤子一下滑倒了脚跟,根本迈不开腿,所以他“咚”地一下扑倒在了房门前,手电也飞了出去,掉在地上的手电还亮着,灯光不偏不正正好照进了房里。
王连长这会儿已经吓破了胆,“妈呀妈呀”叫着往院门口爬,没爬几下,他就看见一对红色的绣花鞋站在了自己前面,鞋子上边飘荡着翠绿色的衣裙边,随后,他看到一条黄褐色的绳子慢慢垂到了自己脸前。
那晚我爸是第一个听到王连长喊救命的人,我说过我家就在大队部前边,所以有什么动静很容易听到。
当我爸冲到大队部院门前时,王连长正趴在院门的门槛上,两手使劲抠着地面往外爬,边爬边大喊救命。
后来又陆续跑来了几个村民,他们后来回忆,说当时王连长已经没了人形,眼睛暴睁,嘴巴张得老大,脸色发绿,被他们拉出大队部后就蜷缩成了一团,浑身颤抖。
被救出的王连长第二天就卧床不起,昏迷了十几天,期间喊来刘阿婆招了几次魂,慢慢才醒了过来,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不再爱说话,也不再沾烟酒,白天蹲坐在墙根边,愣愣地看着天空发呆,晚上也不睡,就爱在村里四处转悠,像个幽灵似的。
这种情形持续了能有五六年,他是越来越瘦,眼看着就要变成活骷髅了。后来大队部整修,整修过后,王连长竟然慢慢好了起来,开始和人交流,并且又开始抽烟喝酒。他还开始做起了村里的问事人,就是遇到谁家有红白事,他去帮忙管事。
这些都是他好了以后对村里人讲的,说自己被女鬼缠了好多年,还好祖上积德,不然他这条命就交代了。 瞳恐